他懒散的把手搭在车窗上，嘴里含着烟，很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行啊。”
“兄弟聚会就别带女人去了，万一又打不起来，场面不好看。”何可佑吊儿郎当的一笑。
林屿森忽然笑了，笑的有点痞气，有点嚣张，“到时候打起来我拉谁，照我说，平时怎么样就怎么样，反倒闹不起来。”
“那好办，带上姑娘们一起来，热闹。”何可佑一听也在理，不然到时候俩孙子像小时候那样没皮没脸的可劲闹可劲作，到时候拉偏架不好，不拉也不是。
上次打架的事闹得凶了，两个人都受了领导处分，赵辞重一点，卓航在领导那没怎么被骂，可听说被卓叔叔发脾气骂了一通，最近他妈走得勤，给他张罗着哪家有年龄相仿，条件不错的姑娘，看着给他介绍呢，现在闹得整个大院都知道的事。
孙曼祠也不好过，听说他住院了跑去看看，逼着问卓航是不是真的，他心里也憋屈，什么都说了，好像自己这么多年特光荣，特高风亮节的。
卓航也后悔对她发脾气，这么一通闹，被人指指点点，完全是躲着两个人。
林屿森挑眉，漫不经心的一笑，“我听你说话怎么就这么轻浮呢？”
“轻浮吗？”何可佑耸耸肩，他眉毛很浓，很英挺，嘴唇抿得有些紧，天生就是一张寡情的脸，冷静认真，又好像什么事儿都不放在心上。
“你说曼祠怎么就和他们俩沾上关系了，”他摇头叹笑。
说起来他们几个人也算是一同长大的，突然有一天，赵辞告诉他们，孙家来了个小妹妹，几个人都新鲜的不行。
那时候小，不懂什么事，凑巧有天大院里看到了她，穿着白色的裙子，黑色的圆头皮鞋站在路上。
赵辞最闹，恶作剧的悄咪咪走到人身后，捂住她的眼睛说，“猜猜我是谁。”
“我怎么知道，笨蛋，”小姑娘哼了一声，冷冷的说。
当时赵辞气得脸都青了，骂了一句“臭丫头。”
孙曼祠掰开他的手，照着他腿上踢了一下，做了鬼脸跑开了。
再后来，大院里都在传孙家的小丫头。
孙曼祠的爸爸也是挺高的职位，八十年代初因为工作需要被调到浙江一带搞经济特区，孙曼祠她妈妈被浙江市委调派给他做秘书。
她妈名字叫霍曼，北大的才女。北京来的领导视察，所有人都下足了心思，南方姑娘气质韵然，面容姣好，生的伶俐漂亮，落落大方，关键是聪明，性格又好，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里带有水乡的柔美，因为条件好被领导派到他爸爸身边工作。
没想到一跟就跟在她爸爸孙淮生身边三年，霍曼对待这份工作勤勤恳恳，不敢出任何差错，她爸工作性质原因，整日整日忙工作，天南地北的出差也是常有的事，霍曼心思细腻，总是替他打点好所有事。
就这么又过了半年多，孙淮生的工作做得不错，听说上面已经有消息，下半年就调回北京任职。
事情都好好的，坏就坏在有一次去上海出差，那天从机场出来，外头下起暴雨，当夜孙淮生腿疾的毛病犯了，霍曼过来送份紧急文件，正好给碰到了。她默不作声的找服务员要了热水，拿了药来，看着说明书配好给他。
从那以后，孙淮生开始注意到了身边跟自己同进同处的秘书，有些声音也格外敏感。
比如私底下大家都喜欢霍秘书，觉得她漂亮有礼。
霍秘书十分细心，工作中要的资料总是提前准备好。
在上海一共待了四天，要回去的前一晚，应酬的时候多喝了点酒，孙淮生有点醉，由她和司机送着回去。本来她又要走的，刚到门口就见孙淮生难受的呕了起来。
霍曼手忙脚乱的跟进卫生间，又是给他顺背，又是递水，语气关切又着急，“您哪儿不舒服？要不让司机送您去医院？”
孙淮生撑着身体休息了会，开了水洗了把脸，抬起头便透过洗手间的镜子看到她，因为着急，脸颊红红的，眼神单纯真挚，她也在看他，带着焦急和担忧。孙淮生喉头滑动，心里咯噔一下，目光移开几寸摆摆手，“你给我倒杯热水吧，”说完，便先一步走出来，坐在外面的椅子上阖眼休息。
窸窸窣窣一阵响，霍曼端着杯调好的蜂蜜水出来，又替他找了件干净的衬衫过来。
“您赶紧换了衣服，喝了蜂蜜水早点休息，”霍曼多通透的一个姑娘，咬了咬唇说。
孙淮生心里一暖，可心里还有些疑问，同事对她赞赏有加，可对他时，她总带着一份客气和尊敬，很有距离感也很怕他，他撑着头来了点兴致，眼神探究：“你好像很怕我？”
霍曼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迟疑了片刻老实的点点头。
“怕什么？”孙淮生笑着问。
她头低着点，没说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孙淮生自己倒想了一下，工作开展中下属不免出错，严厉的训斥过，这几年在浙江工作他确实没少上火发脾气，可能是哪次无意吓到她了。
“要真得罪过你，我道歉。”
霍曼赶紧摇头：“您别这样。”
孙淮生见她已经不太紧张，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衬衫。
换好衣服，霍曼抱着脏衬衫到卫生间，洗了拿出来准备挂阳台上风干，可依她的个是挂不上去的。
孙淮生见她费力，走过去帮她，哪知道她脚下不稳，往后跌去，还好孙淮生就在后面，紧紧拉住她，四目相对，胸口起伏不定，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馨香，撺入鼻息，蛊惑神经。
借着一星半点的酒劲，孙淮生一低头就攥住了霍曼的嘴唇。那是迷乱的一晚，也是终身难忘的一晚，年轻的身体不断颤抖，她小声的抽泣着，痛到极致时的眼神，所有的所有都是最温柔最诱人的蛊。
他是有妻子，那一夜的荒唐，一早她便偷偷穿好衣服走了。
出差回来，她什么也没说，打了转业报告，迟迟没等到他签字，却把他等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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