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深城的路上，沐清婉靠在程瑾和的怀里。一天的奔波，让她在车子驶离度假村没多久就睡着了。
在海边吹了一天的海风，让她看起来脸颊微微泛红。紧闭着的双眼，黑而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圈黑影。
借着高速路上的灯光，程瑾和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微启的红唇。
指尖轻轻的拂过她的脸颊，若是沐清婉清醒的时候，是绝对不会这样温顺又乖巧的偎着他的。
许是空调的温度开得有些冷，沐清婉的身体不自觉的往他身边靠近。
程瑾和因为沐清婉的动作，心情又愉悦了不少。将她的身体稍稍调整，动作轻柔得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着沐清婉睡得仿佛更沉了，程瑾和十分满意。察觉到一阵手机震动，他眯起眼睛，长臂一伸，将手机从沐清婉的包里拿出来。
此时程瑾和都不得不庆幸，沐清婉已经睡着了。看着上面显示的号码，程瑾和微微眯起了眼睛。
楚湛杰？
没打算跟楚湛杰对上，程瑾和把电话就那么挂了。
目光又一次落在了沐清婉的脸上，发现她没有要醒的迹象，程瑾和扬起的唇角，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
楚湛杰想跟他斗？段数还低了一些。
手机又开始震动了，还是楚湛杰，程瑾和几乎有一瞬间的冲动是想着把手机接起来，不过到底忍下了。
将手机扔回了包包里，发现自己的动作似乎要惊动沐清婉。
他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轻的印下一个吻，简单的吻，却成功的干扰了沐清婉的睡眠。
她无意识的翻了个身，却不知道她现在是坐着睡觉的，这样一翻身，反而把自己弄得更加靠近了程瑾和。
程瑾和满意了。不知道沐清婉自己有没有发现，最近她对他的碰触和接触，越来越习惯了。
就好像现在，若是最初的时候，她哪怕睡着了，在他靠近的时候，也会生出几分警觉。
有段时间她甚至会在半夜惊醒，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睁着眼睛到天亮。
她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清楚得很。当然，这种时候很少，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把她折腾得下不了床，让她根本没有精力失眠。
可尽管如此，以往的她对自己的每次靠近都是心生反感，身体紧绷，一脸惊惧。
再看看现在？
程瑾和很满意沐清婉的改变，低下头，又去吻她的唇。削薄而姓感的薄唇，轻轻的印在了沐清婉的唇上。
她下意识的蹙眉，却没有挣扎，任他将这个碰触变成轻吻，再从轻吻，变成深吻。
当沐清婉开始觉得呼吸困难的时候，她的人已经被程瑾和抱在了腿上，整个人都偎在他胸前了。
“你——”
目光看了眼车外，高速路上的灯绰绰约约的照进来，让车里的光线看着明明灭灭。
“还没到？”
这离深城还有多久？
“醒了？”程瑾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扣着她的腰，让她的身体贴自己贴得更近一些。
“你——”身体一贴在一处，沐清婉就感觉到了，那抵着自己的——
脸上一红，她挣扎着要下来，程瑾和轻轻一笑：“离深城还有两个小时车程，你醒了倒正好了。”
“你疯了。”
沐清婉几乎要急眼了，他不会是打算在这车上就乱来吧？
“放心，前面听不到的。”
车窗放下来了，外面看不到，中间的挡板把声音隔开了，前面的司机跟保镖也不会听到。
程瑾和的话没能安慰沐清婉，她心急于要从程瑾和的身上离开，但又怎么是她的对手呢？
他吻着她的唇，将吻一点一点移向她的耳边：“放心吧，我会让你快乐的。”
沐清婉这会不光是脸，连耳根都是红的了。最后她只能将自己的脸埋进他的胸膛，用这样鸵鸟的方式来逃避，自己根本不享受，也不快乐，一点也不。
沐清婉下车的时候是被程瑾和抱着下车的，她几乎没有力气了。
不光是没力气，也没有勇气去看车子前面的司机跟保镖，将脸死死的埋在了程瑾和的颈项里。
“你就不怕喘不过气来？”
程瑾和似乎是心情很好，吃饱喝足的男人，总是特别容易满足。
沐清婉就算是这样，也不肯把头移开。她这般孩子气的举动，却是让两个人的身体靠得更紧。也更亲密。
程瑾和笑了：“你再不把头抬起来，那我可不介意再来一次了。”
沐清婉这会终于怕了，抬头看他，眼前放大的俊脸已经不能让她害怕，现在只能让她气恼加害羞了：“你不许再来了。”
她现在脚都是软的，要是他把自己放下去，她非软得摔倒在地不可。
程瑾和因为她的样子笑了，抱着她的腰，往楼上的方向走。
楼上就是房间，以为他还没够的沐清婉一阵心焦。她的体力是真的比不过他，这会又累，又困。
她想睡觉，想休息。要是他再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明天能不能顺利的爬起来去拍戏。
程瑾和将她的身体放到床上。转身就进浴室去放水了。
沐清婉试着自己下床，脚本下却是一软，眼看就要摔倒在地，被从浴室出来的程瑾和及时的抱住了她的身体。
“怎么？还没够？”那打趣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沐清婉抬头，就看到程瑾和精致的眉眼中满是笑意。
“你要是没够，我可以再来一次。”
还来？沐清婉的头摇得飞快：“不要再来了。”
她说得小声，刚才在车上虽然有隔音，但是她总是害怕会被人听到，声音都压抑住了。
这会却是羞的：“我好累，想休息。”
“你确定？”程瑾和挑眉，脸上尽是邪肆的笑：“我不介意再来一次满足你。”
“不用了。”沐清婉的唇瓣几乎要被她咬出血来。
程瑾和在此时将她打横抱起，沐清婉吓了一跳，直到被他抱进浴室，放进浴缸，她也没能放松下来。
“你？——”真的别来了，她吃不消了。
很多时候，沐清婉都不明白程瑾和的好体力是哪来的，好像永远不知困倦一般。
“不来了。你快点洗澡，洗过澡，呆会好好休息。”
“……”这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沐清婉又是一愣，他看着她的脸，却是相当的温柔：“明天不是要拍戏？今天先放过你了。”
放过她？他刚才的举动，可不是像是放过她。
沐清婉羞得不行，却因为程瑾和没有再继续更过分的举动而放松了不少。
洗过澡，程瑾和真的没有再碰她，不但没有碰她，还找来了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那样温柔的程瑾和，正执起她的黑发，一缕一缕的帮她吹干。
沐清婉的心跳，突然就漏了两拍。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不自在，她强迫自己低下头，只是专注的盯着自己的指尖，内心却隐隐有些变化。
有些东西，好像是再也回不去了。
……
沐清婉进剧组的时候，楚澈已经到了。不光是他，还有赵百川他们。今天要拍的场景依然是在心理诊疗室。
沐清婉的人格分裂已经初见端倪。她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在表演中，她却可以收放自如的切换两种人格。
楚澈看着镜头后面的沐清婉，不得不承认这一行有些时候真的是祖师爷赏饭吃。有些人，外形好，可是演技不怎么样。有些人演技好，可是外形不怎么样。
有演技又有外形的，圈子里数都数得出来。楚澈从来不信娱乐圈封的男神女神。
什么几小花旦，几小鲜肉。在他看来都是不会演戏的。好的演员可以用表演撑起一部电影。而不好的演员，一部电影拍下来只一个表情，一个动作。
沐清婉虽然年轻，但是很多细节都处理得很好。一些微表情，一些小动作，还有身体透露出来的感觉。
楚澈越拍感觉越好，也就不叫收工。而是把接下来几个镜头都拍完了。这一拍就拍到很晚了。
今天程瑾和要跟法国那边开视频会议，没有那么快来接沐清婉。而沐清婉把戏拍完了，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
在剧组随便吃了点盒饭，周阳已经让保姆车在外面等着了。
沐清婉正打算上车，却看到保姆车前面，还停着楚湛杰的车。她微微一怔。还不及露出跟以往一样的笑脸时，内心本能的涌上几分心虚的情绪。
若是在去度假村玩之前，沐清婉是不会有这样心虚的情绪的。她不认为自己需要心虚。
又不是她自愿的。是程瑾和强迫她的。可是这几天她确实是没有办法再说程瑾和强迫自己了。
她就算不愿意面对，也不得不承认那两天两夜的行程，她过得很放松，也很自在。
家里条件虽然不至于到不好的地步。可是她一直很努力，成名之后又因为身份问题而过于克制。真正能放松下来玩乐的时间，真的不多。
现在看到楚湛杰，昨天那放松的状态，自在的心态，无疑就成了对楚湛杰最深也是最大的背叛。
沐清婉一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楚湛杰，她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楚湛杰越来越靠近。
“清婉？”
楚湛杰看着沐清婉，眸光意味不明。
沐清婉内心的心虚之感越盛，下意识的往后面退了一步。楚湛杰的眉心微微拧起，因为他的动作，又向前一步。
“怎么了？一段时间不见我，竟然开始怕我了吗？”
沐清婉的笑有些僵，轻轻的摇头：“怎么会？”
“吃饭了吗？”
“吃过了。”沐清婉的声音很轻，几秒的时间，她努力的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你呢。吃过了没有？”
“还没。”楚湛杰摇头：“公司这几天事情多。还没吃饭。”
“想吃什么？我陪你好了。”
“好啊。”楚湛杰点头：“想吃什么？”
“都好。”
楚湛杰点头，对着沐清婉伸出手，看着那伸向自己的结实手掌，沐清婉第一次生出了不自在的情绪。
没能拒绝得了楚湛杰，最终是跟着他一起牵着手，上了他的车。
因为楚湛杰自己来接的关系，周阳几个看到了，都先离开了。走之前告诉沐清婉，明天早上再去接她。
坐在车里，看着专心开车的楚湛杰，沐清婉试图找话题：“最近是不是很忙？”
“恩。”楚湛杰点头：“你呢？很忙？”
“还好。就跟以前一样，拍戏，拍戏，还是拍戏。”
楚湛杰扫了她一眼，没有多余的话，方向盘在前面转了个弯，直接向着楚天酒店去了。
在自己的地盘，谈话更方便。也不会被记者或者是狗仔拍到。
进了酒店的包厢，随便点了几个菜。楚湛杰在服务生出去之后看向沐清婉：“最近我的事情很多，又很忙，冷落你了。”
“不会。我刚好也要拍戏。”
沐清婉笑得很淡然，内心却是无比的忐忑。对上楚湛杰跟以往有些不同的目光时，她总有一种自己的秘密都被他知道了的感觉。
“还顺利吧？”楚湛杰为她倒了杯茶：“楚澈好像是个要求特别严的导演。应该是很辛苦的。”
“还好。”楚澈虽然要求高，但也要看人。能达到他的要求，他就特别好说话。
如果不能达到楚澈的要求，那也不太可能进得了楚澈的剧组。
他身后一不缺钱，二不缺资金，向来不接受那些人情。
“也是。”楚湛杰轻轻一笑，抬眸看着沐清婉：“这部电影听说是程瑾和投资的。楚澈看在他的面子上，想来也会对你照顾一二的。”
沐清婉的后背一寒，看着楚湛杰，似乎是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一般。
楚湛杰的目光却一直直直的落在她脸上：“怎么？你身为CR的代言人，难道程瑾和不会特别照顾你一二？”
这个话沐清婉不知道怎么接，那种心虚之感觉越盛，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楚湛杰。有一瞬间是觉得楚湛杰一定已经知道她的秘密了。
可是楚湛杰很快就移开了目光，他为她倒茶，又为自己倒上，端起茶杯，轻轻的啜饮。
“哪有什么特别照顾。”沐清婉费了点心思，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都是一样的。”
“是吗？”
楚湛杰没有看他，那淡然的嗓音让沐清婉越发的不自在。想要转移话题，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心头涌起了无边的忐忑，还有隐隐的担忧，害怕，她甚至不敢直视楚湛杰的眼睛。
楚湛杰虽然没有看她，但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意沐清婉。沐清婉眼中的那些情绪，并没有逃过他的眼。
眉心轻蹙，楚湛杰的脸色有些不怎么好。
“对了，我昨天给你打过电话，不过一直没有人接。”
楚湛杰一脸云淡风轻，事实上他现在也在极力克制。要愤怒，要生气，要失望，早在之前就已经有过这些情绪了。
经过了这两天，他已经努力让自己冷静了。如果沐清婉真的变心了，他也希望她亲口承认，亲口说出来。
“啊？”
沐清婉愣了一下，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只是一眼，她的脸色就又比之前要苍白了几分。
上面有几十通未接电话，全部是楚湛杰的。前天的，昨天的，都有。而今天——
目光看到最新的几个未接电话，那是程瑾和的号码。沐清婉的指尖一颤，手机几乎都要握不住。
“可能在拍戏，没听到。”
沐清婉扯了扯嘴角，找了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
楚湛杰点了点头：“是吗？可是我怎么听说楚导昨天跟前天都不在深城，而是飞香港去参加颁奖典礼了？”
沐清婉的脸色再度一白，这会完全是一点血色也没有了。
“我——”
“还是说你们没有导演，也能拍戏？”
楚湛杰的话没有其它的意思，极淡然的声音，却让沐清婉说不出话来。
现在好像说什么都不对，她还在心里想着借口来解释，手机却又一次震动了。
上面显示的，是程瑾和的电话。不断亮起的屏幕让沐清婉的指尖僵在那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楚湛杰听到那个震动的闷声，却没有开口，目光只是盯着沐清婉：“怎么不接电话？”
沐清婉看着楚湛杰，生怕他会突然就将头靠过来，怕他会看到上面的电话号码。
纠结了几番，最后还是接起了电话。
“不是下戏了？怎么没过来？”
程瑾和已经开完视频会议了，这会正在家里等着沐清婉，却是等到现在都还没有人。
打过电话给楚澈，是沐清婉的戏份早就拍完了。
“……”沐清婉听着那已经不陌生的清冽语气，隔着手机都能感受得到电话那一头程瑾和此时的温柔嗓音。
手掌有些发烫，沐清婉咬着唇，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程瑾和的问题。
“怎么不说话？你现在在哪里？”
她的身体僵在那里，半天不知道要怎么回应程瑾和的问题。
尤其是对上楚湛杰似乎是一脸了然的视线时，沐清婉更是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把自己陷入到这样的局面去。
“我——”
又是沉默，沐清婉实在是无话可说，感觉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
偏偏电话那边的程瑾和，不知道放弃二字怎么写。
“把地址告诉我，我来接你。”
程瑾和的声音比之刚才又温柔了一些。
这段时间，他对她一向是极温柔的。尤其是这两天。哪怕是在床上，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只顾自己，不顾她的感受。
她应该觉得高兴的，可是程瑾和的温柔，却让她的心生出了巨大的不安感。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样的情况。她毕竟还年轻，感情一事上根本没什么经验。
沐清婉的身体微微颤抖，她想了半天，耳边隐隐可以感觉到程瑾和的呼吸声，眼前是楚湛杰那双似乎是看透事情的眼。
她左右为难，不知所措。良久，良久，久到电话那头又响起了程瑾和的催促声，才挤出一句：“不用了，我已经回家了。”
那回家了三个字一出口，就引来了楚湛杰的侧目。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此时的喜怒。沐清婉的身体再次颤抖，却只能是让自己努力冷静。
脑子却在此时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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