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补给基地。
几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老乔的手铐和脚镣都在江边被切割掉，又扔进了江里。
乔正山许久才从昏迷中醒过来，还没睁开眼睛，就听到两个女人在说话。
汤宝茹道：“这个药行不行呀？”
杨盼盼道：“我怎么知道？我只是个心理医生。”
乔正山睁开了眼睛，本能地伸手摸到了一个铁器藏在手腕里，慢慢地转过身，看到两个女人自己都认识，放松了警惕。看书喇
“秦歌呢？”
两个女人很吃惊，赶紧凑过来。
汤宝茹紧张地道：“老板，你醒了？”
杨盼盼对着乔正山点点头：“长官。”
乔正山不解：“盼盼，你怎么在这里？”
杨盼盼双手插袋，耸耸肩：“看情况，如果你最后平反了，就是我协助秦歌逃出国安部，为粉碎坏人阴谋和秦歌打配合，所以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你们最后被抓住了，或者被打死，就是秦歌挟持我到这里的，并且他丧心病狂地限制了我的自由。对了，我还可以说秦歌侵犯了我，一天八次。”
老乔笑了：“最好别这么说，他们会对你进行全面‘体检’，确认你所说非虚。”
杨盼盼也笑了：“你怎么样？”
“死不了。秦歌呢？”
杨盼盼刚要开口，门口的铁门打开，所有人立刻摸起手枪，做防御姿态，老乔端坐不动。
秦歌走了进来，西装已经破破烂烂，膝盖也磕破了个窟窿，膝盖上的血和碎布粘在了一起。
“你醒了？”秦歌拎着一袋子食物，交给汤宝茹：“弄些吃的。”
汤宝茹看了一眼秦歌的伤口，心疼地道：“不要紧吧？”
“没事。”
乔正山看着秦歌：“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了吧？我听到了一件蠢猪才会干的事，有人为了一个年老色衰的老板，从国安部跑了出来，还拐跑了他们的首席心理专家。”
秦歌拉过一张椅子，坐在老乔对面：“该你跟我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乔正山叹口气：“周大鹏。”
“四只队伍的总指挥。”秦歌道：“和你平级。”
老乔点点头：“他在和境外势力秘密合作，用一些情报换取巨额利益；同时，境外的势力也会给他一些情报，让他立一些功劳，快速蹿升。听说他就要就职副部长职务了，刚刚还问我穿哪件西服比较合适。”
秦歌点点头：“有证据吗？”
“本来有，但是我搞砸了，被他发现了。现在证据已经在他自己手里，而我则被他的‘朋友’诬陷成了叛徒。”
老乔看着秦歌：“现在说说你吧，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你从国安部逃过一次了，现在又来一次，你想怎么样？”
“救你啊，总不能看着你被冤枉死。”
“你就没有更高级的手段了吗？所有的事情都要靠来硬的解决？先答应他们的条件，潜伏几年再给我平反不好吗？”
“你能活到那个时候吗？周大鹏会让你活到那个时候吗？”
“人早晚是要死的，你怎么到了今天还是不肯成长？如果是我，我会让你去死，自己安静地等待时机，布置完美的计划让他落网，然后再给你平反，在你的墓前摆满鲜花，告诉所有人，你是英雄，不是叛徒。而不是跟没头苍蝇一样把国安部搅乱，让所有大人物的眼睛都盯着你，所有身怀绝技的特工都想把你四肢打断抓回去请功！”
“下次，下次我一定让你去死。”
“你给我正经点！”老乔严厉地道：“一个特工，尤其是以后会成为管理者的特工，绝对不能感情用事，你以为我会感谢你？错！我失望！对你深深地失望！感情丰富的特工，就是个找死的蠢货，你在乎的人越多，将来战死的几率就越大。”
“你说完了没有？”秦歌道：“不要感情用事，现在木已成舟，我们来讨论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接下来，你要亲自押送我回去，告诉所有人，你搞错了，你为了效忠长官而选择相信我。但是救出我以后，发现我确实是叛徒，所以你选择忠于国家，而不是忠于对自己有提携之恩的前长官。以我对那几个老头子的了解，他们会假装很生气，也会严厉地处置你，但是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重新启用你，甚至重用你。因为你在这件事里，既表现出了对长官的忠诚和信任，也表现出了在大是大非面前，能够恪守底线，正邪分明的优秀品质。”
秦歌笑了：“你少胡扯，我有病？救你之后再把你送回去。”
“只有这样，那些老家伙才会信你！但是你要小心周大鹏，他一定会针对你。”
“你先休息一下，稍后我来说说我的计划。”
“你有个屁的计划！”乔正山道：“现在，立刻，马上，押送我回国安部，我给你一个号码，你立刻联系段老，他是目前我唯一信得过的长官……”
秦歌看着乔正山：“老板，你搞搞清楚，现在的话事人是我，你还是乖乖听指挥就好了。”
“秦歌！”乔正山站起来，双手抓住秦歌的衣领：“你知不知道，培育你我费了多少心血？我在晚年能遇到你这样有天赋的年轻人，做梦都笑醒过好几次。你前途远大，因为为祖国效力五十年，用你的天赋和才华办无数大事！而不是二十岁不到就因为一个老头子毁了前程，甚至丢了性命！”
秦歌也急了：“只要执行任务，哪一次不是拿命去拼？凭什么我就非得活到你这把年纪？我是瓷器吗？需要供着吗？什么时候该拼命我很清楚！”
“绝对不是为了一个老头子去拼命，这笔买卖不划算！”
“划算！”秦歌大声地吼道：“对我来说划算！你一生精忠报国，妈的没理由被一个混蛋诬陷死在牢里，之后连块漂亮的坟地都没有！我救你不光是个人情感，也是为了国家！每一个这样的人都值得我去救！值得我拼命！如果这种时候不拼命，我以后只是个唯唯诺诺的利己主义者，和那些搞官僚的家伙没什么两样！”
“我没说你错！”老乔和他吵了起来：“但是做大事得有做大事的方式方法和胸襟眼界！不能只争朝夕，不看未来！周大鹏握着国安部这部功能强大运转正常的国家机器，你和他硬碰等于以卵击石。我相信你能赢，但是不是现在，给自己一点时间，把目光放长远一点你这个二百五！”
“我做不到！”秦歌道：“我决不允许……我决不允许这群混蛋对你下手，算了我直说了，我就是个人情感作祟，我就是没有理智了，怎么样？我亲眼见过七个同事在我面前战死，七个！这样的情况，再也不能发生了！”
“需要心理专家你不是已经拐了一个吗？因为这种屁事干扰自己的大脑，做出跟猪一样的判断和决策，这不是我教你的，我也不会教这种蠢主意！心理创伤谁都有，哪个蹚过这条河的人没有剧痛时刻？我亲手处决过自己的兄弟，亲手！怎么样？”
老乔双眼里满是泪水：“你爸爸！是我亲手打死的！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我……”
老乔哽咽着：“我只能……”
他已经无法继续说下去：“作为战友，我只能给他一发子弹，我只能……”
秦歌眼珠子通红，凑过去，搂住了老乔：“干这行是这样的，他会理解的，我前天也打了寒青一枪。”
老乔哭的像是个孩子：“他为了救我们，他和你一样……感情用事的笨蛋，我早就该死了，就让我去死，有那么难吗？我不能让你们父子两人都为了我丢了性命，我不能……”kΑnshu伍.ξà
后面的汤宝茹和杨盼盼都哭的稀里哗啦，汤宝茹给杨盼盼递纸巾，两个人擦着眼泪，看着秦歌和老乔。
作为女人，很多时候她们并不理解男人之间的深厚感情。
但是今天，她们看到了，看清了。
老乔对于秦歌来说，是亦师亦友，甚至是像父亲一样的人。
秦歌刚刚重生，是老乔发掘了他，引领着他入行，带着他执行任务。如果不是老乔，秦歌个人的行为早就会被列入危险人物被抓住或者打死了。
老乔填补了秦歌的成长空白，他像是一位慈父，虽然两个人彼此说话都很不客气，还经常骂骂咧咧，但是他们对彼此的信任是牢不可破的。
秦歌对于老乔也是一样。
老乔发现了秦歌，便顶着巨大的压力维护他，提携他，甚至想早早地让他结束外勤生涯，快速进入管理层。
他不希望秦歌在外面因为某次任务失败、情报错误或者突发事件而战死，他希望秦歌攒够了功绩和口碑，就能舒舒服服地坐在办公室里做决策者，不用自己去冲锋陷阵，这是他的私心。
他像是关照自己的儿子一样关照秦歌，给他铺路，甚至费心程度要超过自己的女儿。
这既是回报他的父亲，也是尽自己和秦歌的一场交情。
但是命运弄人，兜兜转转，他们又面临了当初的情况。
老乔期盼着秦歌千万别冲动，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秦歌几乎没有一秒钟犹豫，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就已经在策划逃跑和营救。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他真的希望，秦歌不要这么做，自己已经背负不起那么多了。
秦歌扶着老乔坐下，看着他的眼睛：“木已成舟，这一次你听我的，我们合伙干一票大的，区区一个周大鹏，弄死他就行了。”
“不，不能弄死他。”老乔道：“要拿到证据。”
“当然，我很擅长拿到证据。”
老乔坐下去，许久才稳住情绪：“所以……同样的错误，我们不能再犯第二次。”
秦歌板着脸：“我才不会犯错。”
他大步流星走到门口，从门口拽起来一个人，拎着进来。
汤宝茹不认识这个人，但是杨盼盼认识，看到他杨盼盼彻底惊呆了。
老乔更是本能地站了起来：“秦歌，你他妈的……”
秦歌微微一笑，对那个坐在地上，用愤怒阳光看着自己的老头道：
“费老，这是我老板老乔；老板，这是费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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