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黎素馨酒醉过后，又一个周末休息的时间，她和冬冬坐在房间里看书。冬冬看得累了，从座椅里起身走到餐厅倒了两杯水，又返回了卧室。黎素馨拿出刚写好的文稿，让冬冬看看写的情节有没有不妥之处，是不是可以让冬冬对她写的文字产生兴趣，还能超过她看了一大半就丢到了一边的，却又反复拜读过的那部分书。黎素馨话音轻慢地说：“冬冬，你是不是看不下去了？我这里有篇稿子，篇幅不多，你看看吧！是我今天选的一篇稿子。”冬冬看完后，叹息了一声，神情有几分轻蔑地说：“表姐，我看爱情可以用各种方式来表达，但是作者却用平铺直述的方法叙述，是不是过于冷血的原因，才写得让人觉得像没有了知觉呢？”再看了一会，又说：“表姐，我怎么再看都感觉如同一只夜莺对爱情的歌颂呢？我怎么看着看着，心里会觉得疼了呢？夜莺对爱情的歌颂，不是到最后都是吟出血么？可怕啊！唉……只能感叹作者的语言用得更似语言，感情更像感情，让人读着读着，还悄然地读进心里了吧！”直摇头，叹息声也拖出了很长。黎素馨想到自己写下这些文字的同时，感到心确实如似空了，还是浅笑着说：“两个字‘冷血’，用得可真到位呀！我看完以后，也有了心空的感觉，我怎么还怀疑起我是不是适合写与感情相关的文字了呢？冬冬，我怎么没想到，你对爱情的理解也那么地到位呢！你可是要变成小精灵了呀！”玩笑话终于让她再次地响了起来，并且还幽幽地说了出来。冬冬笑了笑，话音柔婉地说：“表姐，我这一点，可是深受了你的影响的。其实，还是你对感情的事情看得透彻。”黎素馨话音柔婉地说：“你不是提到夜莺了么？我听说当夜莺在啼唱爱情的时候，已是在寻找不到爱情以后的事了。她要是啼唱了，还会如同死去一样了呢！我还琢磨着，它们啼唱完后的结果，是不是这只夜莺让生命幻化成了飞舞的灵魂，只为了可以和另一只夜莺相见相守的，去表示对爱情忠真的时候呢？”轻言慢语地说完了话，心里居然没再感到痛。黎素馨起身走到了比她小五岁的冬冬的跟前，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胳膊。她认为冬冬有时比自己大，有时又是个调皮可爱，显得比实际年龄还要小的小孩子。当她感到恍惚地从想法中走出来的瞬间，看到冬冬有些泄气地笑着，才发现是她在变相地骂作者。她嘴角微翘的说：“小妮子，又想找打了。你说点实话也就罢了，怎么说着说着就把人家描述的鸟语也带出来了呢！要是我听懂了，也把爱情用鸟语写，你或许就不会说‘冷血’了，是不是？不过，这还得等我有了真正地爱情才可以去说，或者可以去写吧！不然，我就是再长篇大论的，对爱情也解释不明白呀！我现在认为的爱情，要不就是浓得化不开，要不就是已经成为往事了。你能理解没开始的爱情只有想象，想象的爱情只能意如明镜的去描摹出来，这种说法么？”黎素馨如似自言自语的，却让心里再次有了空的感觉。即使她认为所有地一切本来就是来时空，去时也空，遵循规律般出现，却没有人能辨别得清楚。 冬冬看她有了心事，抿嘴笑着说：“表姐，你是不是准备向爱情招手了呀？要不是，那就是有人向你招手了，是么？说吧，是不是有人向你招手了呀？其实，我觉得叶大哥这个人很不错的！”话说出以后，反让冬冬感到非常地压抑。黎素馨听冬冬说完话，收回了扔向窗外的本就毫无目标观望的目光，看着正愣着出神的冬冬，觉得她说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冬冬看到她脸上没有丝毫地喜悦，脸上的表情也转变得严肃了，才话音低婉地问：“表姐，你是不是认识一位叫吴言的呀？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他是哪里的一匹黑马呀？”冬冬端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很干脆地喝完了杯中的水。当她准备放下杯子的时候，让黎素馨接在了手中。她看到整杯水都让冬冬喝光了，有些惊讶地问：“饮牛呢？问你正话，你反说起比鸟语还难懂的语言了。‘哞哞’……好啦，好啦，不说了，我也觉得有些渴了。不如，我也饮点吧！”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冬冬的问题，只好有些不知所以地敷衍着说话。接着，她把手中的杯子放到了桌上，又把旁边的一杯水端了起来，喝了几口。她平静了一下听到冬冬问话后的心绪，看到冬冬一脸询问的神情还是很执着的，只能装作没听清楚她的话，又轻声地问：“你说的谁呢？”又坐到了电脑的前面。冬冬低头思索了一下，想起了黎素馨为了爱情痛哭失声的事，又抬头看向了黎素馨，话音有些略高地问：“表姐，你现在几岁呀？你不会忘事忘到失忆吧？我说的，我说的就是那个叫吴言的呀！他是不是又有女朋友了呀？”冬冬眼睛瞪得很大，情绪还明显地有些激动。黎素馨平心静气地说：“瞧你今天这双眼，可缺少了西方人认为的东方美目的标准了呀！”正在心里莫名地气着，说完了话，她又端起水杯，如冬冬那样‘饮牛’了。她一口气喝完了杯中水，把杯子放到了另一只杯子的旁边，言语柔和地说：“好了，你别问了，你就是问了，我也不会说的。以后，小妮子不要瞎问了，也不许乱讲了。他就是我们的一位同学了，你听到了么？”心里宁愿是同学，而不是曾经相爱过。
黎素馨端坐在桌前，打开了电脑。冬冬看她打开电脑是要写文稿了，只好闭起嘴来，没再问。但是，她想想那篇稿子，又观察了一下她现在的神情，张开的嘴又想再说点什么。可是她的嘴只张了张，还是及时地制止住了自己，没去说出心里最想说的话。她想问了或许也是白问，其实，黎素馨刚刚回她的一句话已经说出了她的心情，和对爱情的看法。只是她说了，让冬冬感到是在告诫她，才没能让她理解到黎素馨刚刚表达的心情而已。黎素馨让她看的稿子，她看完觉得是黎素馨写的，认为有些想法不同也罢。其实，她问的话，如果黎素馨还想告诉她，或者想变相地告诉她，或许她可以利用释放她积蓄在心中的感情，去用切身地感触写稿件给她看。冬冬静静地坐着，发呆地看着她。黎素馨盯着屏幕，屏幕上出现了屏保的图像，碧绿的草地上有两条小路交叉出十字后，从一个交接点向四个方向弯弯曲曲地伸展而去。十字分开处的左侧路旁，有白白的木栅栏圈围着一座白白的小房子。画面上，天地相接的海蓝色地平线完全地消失了，只是一片绿意纵容的草青色，无尽地蔓延着。黎素馨看着，心里的想法被看似很近的地平线给阻挡了思路，脑袋里也只有一片绿意，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去下笔了。
黎素馨在电脑前稍感郁闷地坐着，许久后才深感无聊的点开了电脑里存储的一些文件和图像，毫无目的地翻看着。她看到了冬冬在春天的时候，和蒲依依一起回老家的时候拍摄的照片。其中有几张，拍得是成串的榆钱。从拍的日期看来，这几张比后来看到的几张拍的时间要早。因为后边的几张，拍得都是盛开的槐花。她看着，只觉得一股浓郁甜腻的香气，正悄然地从画面里漂浮而来。当她想到开放的槐花落下的时候，春天也即将过去了，忽然间想起了以前折下槐花时，看到的盯在槐花上的小蜜蜂。它们都有毛茸茸的两只突出的眼睛，像蓝灰色的两个半球体。两只毛茸茸的脚上像沾满了黄黄的花粉，让脚上如同缠了一个硬实地沙袋。她看着总觉得有些滑稽可笑，可是想到那时了也总会忍不住地考虑着，蜜蜂胖成这样怎么能飞得起来。她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嗡嗡’的声音，一怔，再想看，眼前出现的蜜蜂和声响，已经消失得不见了踪影。黎素馨又回看了一遍照片，看着想着，眼前出现了另样的场景：
你是手提小花篮
跳着八字舞
轻唱着来到了我的面前
槐说
亲爱的
这是我全部的爱
蜂说
哦 那可成甜美的蜂蜜啊
槐说
看娟秀玲珑的身段
如此的辛劳让人心酸
你是顺从在夜晚的月光
风儿轻拂里奏起的乐
蜂说
夜晚，你的香气幽幽入我窗
我在夜里笃定地对你守望
让我在脸羞赭里抚窗吧
我要对着这夜晚歌唱
希望你夜露里欣赏
你可知道我在守望
守望着我们的爱
沐浴在花香
黎素馨想着，想起小时候写的诗歌似是心里的图景，也是诗中的映影，描述着蜂与槐的恋歌。她寻思着，仿佛看到花开后的春天，在花朵如一阵雪花的漫漫飞落间，就步入了炎热的夏天。她看到的花落时的样子，已是承载了一个永恒地春天的最美好的记忆。那时，树下如大雪片似的槐花积蕴着满树的凝香，如似一场用微暖还凉的另种方式演绎的冬天才会有的雾凇。那样的图景似在一个错误的季节，被采用了虚幻地也别具地域风情的方式上演的。她想起了吴言，想起了他们的恋歌，琢磨着恋歌奏响前会不会漂浮来一阵花香，也想到了一场与长辈相关的爱恋。
黎素馨坐在山腰下的一株迎春花树下，任由凉凉地风儿吹过身旁。此时，迎春花树上有零星的几朵花，正黄灿灿地开在一串橙黄的花蕾中。如果再往这枝花枝的旁边看，有一枝开得花蕾像成了串，还是有几朵花朵含苞待放的如晚上点燃的露着重磅丝绸感的橘红色的小灯笼，次第不断地像簪插在细长地垂下的枝条上。黎素馨的父亲黎元成站在树的旁边，想起了恋爱时的事，话音平和地说：“素馨，这是一株迎春花，虽然开花的季节寥萧，可是这花儿看上去却还是很饱满的啊！以前，我和你妈妈一起在生产队里干活的那个时候，就经常路过这里。有年春天，你妈妈非说看到这边有几星黄，非让我和她走近了看。谁想，竟然是一小株迎春花。我们走这条路，一走就是好多年，这棵迎春花也一年比一年的长势好了。每年到了春天，我和你妈妈的心呐，年年也还都被这株迎春花牵着呢！”小小的一株迎春花在慢慢长高中，似乎成了他们爱情的见证。他若有所思地说：“几年过后，只要花开得满树了，咱们就是想看，也看不到枝条的形状了。”他们在花旁观望着，心里深藏着对爱情的最美憧憬，对未来他们也并没有用过多语言去描述。秀娥只是说：“这花怎么这么好看呢！”他们的爱情到了再次去看望最甜蜜的这棵见证的时候，又有了黎素馨，也总算是让真正地爱情瓜熟蒂落了，而黎元成和秀娥又开始了一起来往于那条小路。他们再次重新返回到了迎春花树跟前的那天，秀娥对黎元成说：“我们要是可以把迎春花树移栽到咱们家，那就好了。”已是一脸的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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