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重也不知道齐莫是不是试探自己的，眼中泪花闪动，哽咽道：“娘娘，这些年全赖您的教导，朕才能有如此成就，娘娘可是要弃朕而去。”
赵九重紧紧握住齐莫的手，好似真心舍不得一般。
这拙劣的演技，让黑发忍不住冷笑，世人为了皇权，别说一个教导的老师，就是父子之间，都没有一丝情感。
齐莫不动声色抽出手，微微叹了口气，“陛下不必如此，人总是需要成长，这个世界还需要你自己去走。”
“况且这些年你做的很好，即使换我来做，也未必有这个能力。”
齐莫说的是真心话，这些年教导，赵九重在帝王之道上比齐莫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若不是这么多个世界打底，齐莫是拍马也赶不上。
再说两人还是有一份师徒感情在，齐莫也不愿闹的太僵。
或许感受到齐莫的真心实意，赵九重心中又寡断起来。
“娘娘，此事不要再提，朕还离不开你。”
齐莫明白赵九重的意思，一来他不知道齐莫是否真的要让出手中权利，二来朝廷现在的他还未完全掌控，贸然剔除青龙会必会引起朝廷动荡。
两人又是一番客套，齐莫提出了告辞。
齐莫一走，一人从一旁的屏风中走出。
此人面露慈悲，一身破烂，一手拿着把破扇子，是一个看起来邋遢异常的和尚。
“圣僧，您看这娘娘是否真愿舍弃这国师之位？”
“贫僧看呐，不好说，陛下马上将要君临天下，人皇归位，这新王朝的诞生功德足以成就一位至高金仙，是人就皆有贪念。”
和尚没有明说，可话里话外却在贬低着齐莫。
赵九重面色阴沉，齐莫居赵蜀国师二十余年，获得的功德气运不可谓不高，如今还留在这个位置，确实让赵九重心中不快。
其实这个国师位，赵九重并不在意，可有齐莫在，整个青龙会的就会以其马首是瞻，整个朝政就会被她把控。
这样的情况让赵九重如鲠在喉。
…
回到国师府的黑发齐莫也在考虑。
自己是修道的，不走神道，只要自己静修，皇权对自己影响不大。
最坏的结果就是城隍之位不保。
只是目前恶了这新皇朝，又跟诸神对立，对自己百害而无利，还不如两人各取所需，以后还免不了借助赵家王朝。
询问了本体意见，两人达成共识，究根到底还是实力不济，现在若是一金仙，哪有这些破事。
没有实力，终究弱上一筹。
齐莫默默望向西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这日开始，黑发关闭了国师府，不再理会国事，青龙会也停止人才的输入。
第二天朝会，一位身份为青龙会的高官主动请辞。
赵九重以为是试探，在朝堂上当场驳回了其的请求，可第三天那个大臣直接人走楼空。
赵九重有些慌了，以为齐莫准备撂挑子，青龙会大规模的请辞必定会动摇国之根本。
为此，赵九重亲自来到国师府。
可国师府闭门谢客，这让赵九重更加惊慌。
只得让人再通报。
无奈，齐莫只得让人请其进来。
一进来赵九重立马跪在齐莫面前。
幸好齐莫如今身份是国师，对其又有教导之恩，加上赵九重还未真正归位，不然这一下齐莫必定被天道所忌。
“你这是干什么。”齐莫扶起赵九重。
“师傅，可是徒儿哪里惹怒了师傅，还请师傅明示。”赵九重面露惶恐。
齐莫哪里不知道其在表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能伸能屈，这就是帝王，恐怕心中早已恨意滔天了。
“为师最后唤你一声徒儿了，徒儿，这赵蜀终究是你的，为师不想与你争，世间的功名利禄不是我所追求的。
今天张大人请辞是我示意的，以后每个月都会有一名高官，若干名中低层官员请辞，相信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你找到替代人选。
我知道你不信，不过言尽于此，你我师徒缘分已尽，三个月后我自会离开京城。”
“师傅！”赵九重抹着眼泪，不停的劝阻。
齐莫心中微微叹气，看来这位人皇还是不信任自己，罢了，就让他再继续演吧。
第二天，那位张大人还是没有回来，其他派系的人也是议论纷纷。
赵九重只得试探性的提拔了一个自己的人，拿下这个重要的位置。
没想到朝堂风平浪静，这让赵九重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想错了自己这位师傅。
第二个月依旧请辞了一部分官员，赵九重再次假惺惺来到国师府邸。
这次齐莫没再见他。
赵九重顿时有些失落，还有些不知所措，好像自己从来没真正了解过自己这位师傅。
不由想起这二十年的点点滴滴，齐莫虽然冷面相对，可教导自己却倾囊相授。
青龙会在赵蜀掌控如此多的权利，却从未为非作歹，架空自己。
可惜，皇权容不得心软。
离最后期限的前一天，这一天天气阴沉的可怕。
望着窗外的景象，赵九重心情复杂。
既希望齐莫离开京城，又不希望齐莫真的离开京城。
这里面有权谋，也有一丝亲情。
“风雨欲来啊！”赵九重看向走进殿的小太监，“怎么样？”
“回禀陛下，国师府依旧如常。”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待小太监离开，赵九重缓缓走到龙椅上坐下，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这世间，熙熙攘攘，皆为利往，她能放弃朝堂的权利，国师之位就留给她吧。”
…
夜里，大雨散去，月光微微发亮，看来明天是个好天气。
已快子时了，黑发齐莫吩咐好国师府人员，将令牌，金印一一放在显眼处。
两个小弟抬上一把黑黝黝的精钢巨斧。
黑发齐莫接过，最后看了一眼国师府，这个二十年未曾离开的地方。
“娘娘，你真的准备离开吗？”
“红尘有什么好的，该得到的功德不会少我的，再留在这就讨人厌了，燕赤霞，你也准备离开？”
黑发指了指燕赤霞的包袱。
燕赤霞洒脱一笑，“大限将至，我想回城隍庙，再陪在白龙娘娘身边，过一段舒服的日子。”
这些年燕赤霞也明白了黑发白发的区别，所以才有此一说。
黑发齐莫点了点头，“是啊，天下将明，你我留在此地也是多此一举，与君同行？”
“荣幸之至，同行！”
“请！”
“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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