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见林初然送来棒子面，原本有心不要，可一想自己孙子铁蛋每次都吃不 饱，就红着眼收下了，嘴里还念叨道：“初然回去替我谢谢你妈，这段时间多亏你们 家，不然我家这日子还真不知道怎么过。”
林初然闻言劝慰道：“长奶奶您也别跟我家客气，咱们都住在一个院，互相帮助 也是应该的，您忘了当初我家揭不开锅时，您将自家省下来的口粮借给我家了么, 所以这些都是我家应该做的，等铁蛋长大有工作，您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说完也不待张奶奶说话，便匆匆转身回家，只留下眼睛微红的张奶奶站在门口 擦擦眼睛。
王秀芝大大方方拎着十斤棒子面去后院，这让没达成心愿的贾张氏心有不甘， 嘴里嘀咕道：“自家天天吃好的，就接济一点棒子面，真是为富不仁，怪不得林初然 那个小妖精不下蛋。”
秦淮茹听了劝道：“妈，你就少说的几句，要是让王婶儿听见又是一番风波。”
贾张氏一听脸色一沉道：“你还杵这干什么,还不去壹大爷家看看能接济咱家多 少粮食。”
秦淮茹看贾东旭一声不吭，心道自己当初真是眼瞎，怎么嫁给这样的一个窝囊 废，不过事已至此后悔也晚了，不过好在比秦家村过的好，无奈站起身向易中海家 走去。
王秀芝被王老根一家感恩戴德的送出门才返回前院，王老根也知道要是没有林 家出头，他家怎么可能得到院里接济，所以一家人都十分感激林家。
以后加上许大茂和贰大爷家接济的粮食，家里总算可以松口气了。
易中海家。
易中海见秦淮茹进来就知道她来干什么,转头对壹大妈道：“老伴儿，你给淮茹 取二十斤棒子面让她带回去。”
壹大妈看看秦淮茹叹口气转身去厨房拿粮食，秦淮茹感激道：“谢谢壹大爷，您 的恩情我们贾家铭记于心，将来一定好好报答壹大爷。”
易中海之所以偏袒贾家，还不是为了养老大计，这时候见秦淮茹如此说，简直 说到他心里去了，聋老太的话瞬间就被抛到一边，笑呵呵道：“谢什么,我是东旭师 傅，难不成看着你家日子过不下去?放心吧有我在你家饿不着。”
壹大妈拎着粮食来到堂屋将粮食交给秦淮茹，秦淮茹接过粮食道“壹大爷，那我 就先回去了，你有什么活交代我一声就行。”
易中海闻言摆摆手道：“赶紧回去吧，我和你壹大妈还没到干不动的时候。”
秦淮茹回到家里，贾张氏见是棒子面，撇嘴道：“就没给点细粮?这棒子面喇嗓 子啊。”
秦淮茹闻言心里暗骂着老虔婆没脸没皮，现在棒子面能吃饱就是幸福的事儿， 有的家庭已经开始挖野菜吃了。
贾东旭也知道现在外面情况，心情烦躁道：“妈，能有的吃就不错了，你就别挑
了 。 ”
贾张氏闻言三角眼一瞪道：“我怎么了，人家林家怎么就过的那么好，你师傅虽 然没有林家工资高，但是接济咱家点细粮怎么了，我又不是为我自己，我可是为了 我大孙子，棒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营养。”
棒梗虽小也知道吃好的，于是抱着贾东旭大腿道：“爸爸，我要吃白面馒头和 肉。”
贾东旭心情烦躁，将棒梗扒拉开道：“吃，吃，吃，你老子我也想吃好的，哪来 的钱，给我滚一边去。”
棒梗被一吓哇的一声哭着跑向贾张氏。
贾张氏立刻将棒梗抱在怀里道：“大孙子不哭，奶奶让你爸给你买肉吃。”
贾东旭没好气儿道：“买?拿什么买，咱家的钱还要留着买粮食，谁知道以后粮 食还涨不涨价，饭都快吃不上了，还想吃肉?”
贾张氏眼珠一转道：“东旭，你不会找你师傅试试，咱们家可是好久没开荤了， 再说你师傅就两口人，还没孩子，他家东西早晚还不是你的。”
秦淮茹皱眉道：“壹大爷刚给二十斤棒子面，再去要钱买肉不合适吧，再说林家 林阳两口子将近二百块工资，人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可壹大爷家壹大妈每月都要 吃不少药，根本没法和林家比”2。”
贾张氏一撇嘴道：“壹大妈一个月能吃多少药，你别听壹大爷胡扯，他那是怕露 富，东旭你听妈的，你就去找你师父要，他还指望你将来给他养老， 一定不会拒绝 你。”
贾张氏虽然胡搅蛮缠不讲理，那也是让这世道给逼的，不然她一个寡妇带着孩 子没法活，对于院里事她还是看的明白。
贾东旭想想觉的贾张氏说的在理儿，再说他也好久没吃肉嘴里也馋，于是站起 来道：“成，我去找师傅试试。”
易中海家。
易中海见贾东旭进来，笑着问道：“东旭你怎么来了?”
贾东旭红着脸道：“师傅，我家好久没见荤腥，我们大人还能忍，可棒梗小当不 行，所以我就想找师傅借点钱买肉，给孩子们改善生活。”
易中海心里虽然不乐意，毕竟刚给二十斤棒子面你就来要钱买肉，至于借?听 听就完了，可自己还指望贾东旭养老，也不能伤贾东旭的心。
思来想去沉声道：“东旭，你别看师傅每月九十九块，可你师娘每月吃药就得大 几十，再加上你师娘身体不好要吃细粮，所以师傅也不富裕，不过你也是为了孩 子，师傅就给你三块钱买肉，至于借不借的就别提了，我毕竟是你师傅是不是。”
说完掏出三块钱递给贾东旭，贾东旭接过钱感激道：“谢谢师傅，自从我爸没 了，就属师傅师娘待我好，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师傅币娘。”
易中海笑笑道：“好了，师傅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咱们币徒不说这些。”
回到家中，贾东旭将事情一说，棒梗就兴奋的蹦起来道：“太好了，要吃肉 了。”
贾张氏则撇嘴道：“就给三块钱够谁吃的，易中海越来越小气了。”
三块钱可以买将近四斤肉，当然这是在有肉票的前提下，即便没肉票也能买二 斤，贾张氏竟然还不知足，这让秦淮茹差点没气笑了。
随着时间推移又是一个月过去，今天王秀芝买粮回来脸色不怎么好看。
林初然知道家里从不吃粗粮，王秀芝去买粗粮也是为掩人耳目，见王秀芝脸色 不好，问道：“妈，你这是怎么了?”
林阳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保卫科的人也有念叨这事儿的，不过他还是想知道现 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因此眼神也看向王秀芝。
王秀芝叹口气道：“你们看看我买的粮食吧。”
林初然打开袋子一看皱眉道：“妈怎么都是山芋黑豆，还有一点没脱皮的高粱， 棒子面怎么没有?”
王秀芝叹口气道：“这还是我排队好长时间买到的，棒子面没有了，听说没点关 系买不到，细粮也只有糙米，听说鸽子市粮食也不好买， 一出现就被哄抢一空。”
林初然皱皱眉，不过也就这样了，她家又不缺粮食吃。
林阳没想到外面的情况竟然这么糟，那自家吃的好会不会被人嫉妒举报?不过 自家情况摆在这，实在不行就说去鸽子市买的。
想到这里心里一动道：“妈，你问问咱们前院的人，家里有细粮不吃的，可以卖 给咱家用钱和粗粮换都行。”
王秀芝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女婿这样做是为什么,在想想家里厨房那一堆粗 粮就笑了，这样一来自家吃细粮也有了出处，于是点头道：“成，这样也省的他们自 己出去换了。”
说完就跑出去和前院邻居商量，时间不长就一脸高兴的回来。
“阳子，都谈妥了，咱们用钱和粗粮换细粮，她们也都同意。”
林阳笑笑道：“那成，这事儿妈你就看着办，咱们吃点亏没什么,就当帮助街坊 邻居了。”
于是在王秀芝操作下，前院那三成细粮都进了林家，其他住户也都满意，毕竟 林家换的也厚道。
这事儿根本瞒不住中后院，于是就有中后院邻居找上门，毕竟不想自己出去 换，而且林家价格也厚道何乐而不为呢。
只不过，林家存的粗粮都已经换给前院，所以中后院邻居都收的钱。
这里就中院贾家没换细粮，都留着自己吃，贾张氏可是嘴馋的，怎么可能天天 吃粗粮。
五九年十一月，天空刚下一场小雪，将四九城染得一片雪白。
轧钢厂保卫科。
林阳见牛大炮一脸愁容，扔过去一颗烟好奇问道：“大炮，你这是怎么了，有什 么难事儿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忙?”
牛大炮接过烟点燃，深吸一口苦笑道：“科长，还不是让粮食给闹的。”
林阳闻言一怔道：“大炮，你这工资和定量还有困难?”
牛大炮又吸两口烟吐出来才苦笑道：“科长，我家自然暂时不缺粮食，可我妻子 家是南何庄的，那边都吃不上饭了，我这做女婿的能不帮衬一下，可我家定量就那 么多，自家尚且温饱又如何能帮她娘家，没办法去几次鸽子市可治标不治本，再说 鸽子市粮食现在也不好买呀。”
林阳闻言也叹口气，牛大炮自从自己上班以来就十分支持自己工作，他正想将 牛大炮提为保卫科副科长，这会儿见牛大炮为难，想想道：“大炮，我有办法弄粮 食，而且还是细粮，不过你知道现在这事儿有点风险，所以要是出事我可不会认。”
牛大炮闻言立刻抓住林阳的手道：“科长，你放心我牛大炮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即便出事我也自己一个人扛。”
林阳来到办公室门口四处看看，然后关上门道：“你需要多少粮食?”
牛大炮媳妇家人口有点多，大大小小加上几十口，所以需要的量不少，直接问 道：“不知科长你能弄来多少?”
林阳笑笑道：“你就说个数，你别管我能弄多少。”
牛大炮想着都是细粮，要个二十斤在换成粗粮也能坚持一阵，至于以后再想办 法就是，于是伸出两根手指。
林阳见牛大炮伸出两根手指笑道：“二百斤白面?没问题，你今天晚上和我出城 一趟，白面就按市价两毛钱成么?”
牛大炮闻言眼珠子瞪的像铜铃，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半晌没回过神来，心道 天爷爷我要二十斤你给我二百斤，能不能好好聊天了，这是要吓死我牛大炮。
转念一想自己科长一定不是普通人，这时候还能弄来这么多白面，这要是换成 粗粮那得多少，自己媳妇娘家在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于是紧紧抓住林阳的手道： ……
科长，你不是忽悠吧?”
林阳嫌弃的甩开牛大炮的手道：“我骗你干什么,你要是要，咱们今天晚上出去 一趟，你要是不要那就算了。”
牛大炮赶紧点头如捣蒜道：“要，怎么不要，不要是傻子。”
即便媳妇娘家用不了这么多，自己也可以留下来，要知道手里有粮心不慌。
林阳摆摆手道：“好了，这事儿说完了，说点正事儿，我准备将你的名字报上 去，提拔你当保卫科副科长，你有没有信心干好?”
牛大炮感觉今天像是自己幸运日，怎么好事儿都向自砸来，欣喜过后站起来正 色道：“科长，我牛大炮以后就是你的兵指哪打哪。”
之所以选牛大炮一来他这人头脑简单好掌控，二来是牛大炮自己也看着顺眼， 此时见他表明态度，心道看来牛大炮也不是这么憨，笑笑道：“难道不提拔你就不是 我的兵了?”
牛大炮挠挠脑袋憨笑道：“不管怎么样，我牛大炮都是科长的兵。”
林阳点点牛大炮道：“行了赶紧滚，晚上别忘了来我家门口找我。”
牛大炮走后，林阳就将牛大炮提拔申请交上去。
晚上，吃完饭，林阳和林初然说了一声，然后就出了四合院，正看见不远处牛 大炮推着一辆三轮正等着。
两人来到城外， 一处破旧的废弃仓库，林阳让牛大炮在外面等着，来到院里将 二百斤白面放在空地，然后在喊牛大炮进来。
牛大炮看见一堆白面眼睛都直了，暗道科长果然不是一般人，自己以后跟着科 长一定能混的风生水起。
两人合力将白面搬上三轮，牛大炮识趣的没问粮食来路，只将四十块钱交给林
阳，(的诺好)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家去了。
牛大炮回到自家所在的四合院，将三轮偷偷放在一边，掀开盖着的帆布，抱起 一袋五十斤白面来到大门，低声喊道：“丽丽我回来了。”
大门打开，沈丽开门见丈夫回来，连忙接过白面四处看看，悄悄的将白面放进 屋里，再次出来和牛大炮出城向南何庄而去。
出了城沈丽才激动道：“大炮，你们科长真有本事，现在还能弄到白面，有这些 白面我娘家也算是能活了。”
牛大炮正色道：“丽丽，你可要和家里说好，换粗粮要偷偷的换，别让人给惦记 上，要是出事就自己担着，可别胡说八道。”
沈丽白了丈夫一眼道：“我沈家没那么没良心，这点你放心，即便出事我家也自 己扛，再说你可别小瞧人，换点粗粮还难不住我家。”
牛大炮笑道：“你明白就好，对了还有两个牛肉罐头是我们头送的， 一会而回家 咱们喝点。”
沈丽白了牛大炮一眼道：“喝什么喝，要喝也吃花生，就两罐留着给建设和圆圆 吃。”
牛大炮有点委屈道：“我忙乎这么久，没点奖励么?”
沈丽有点好笑的看向牛大炮，瞪了一眼道：“成，咱们吃一罐，给孩子们留一 罐，我也没吃过牛肉罐头，咱也开开荤尤。”
两口子就这么说笑着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中午，林阳拿着饭盒正要去小食堂，牛大炮跑来道：“科长，因为物资紧 缺，干部食堂关闭了，以后咱们都要去大食堂和工人一起吃。”
林阳无所谓在哪吃都一样，反正中午就垫一垫，他和林初然都留着肚子晚上回
家吃。
既然以后都在大食堂吃，林阳就拿着饭盒来后勤找林初然一起去大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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