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值事一个个都是死人吗？”
覃姑姑的骂声在外间响起。
“好好的一个人，都看守不好，平日里养着你们是吃干饭的吗？难怪皇后总是出事，全赖你们这班躲懒没用的蠢物！”
覃姑姑的火气不是一般大。
陆青湘也理解，堂堂皇后宫里，居然还能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陆青湘看了一眼卢静言，“先去我屋里吧。我便不信了，有人还敢对着我动手脚。”
卢静言感激不已，朝陆青湘拜谢，“多谢邵夫人！”
安稳好卢静言，陆青湘来到覃姑姑处。
覃姑姑正在审问所有值夜的人。
见到陆青湘进来，覃姑姑立刻让出位置，恭敬地立在一边，禀道：“禀邵夫人，那香末的确含有惑人心智的毒物，似乎还不止一种。
幸亏卢静言打翻了烛灯引起火势，才让人给解救下来。若是不知不觉晕厥过去，待到过上半个时辰，只怕是怎么也救不回来了。”
陆青湘点点头。
这还真是处心积虑啊。
她还只是让人散了消息，说是对卢静言有所怀疑而已。
凶手便坐不住了。
如果卢静言不知不觉死去，这所有的罪名就都得推到她身上了吧。
覃姑姑接着道：“所有值夜的人都在这儿了，奴婢正在审问，看他们到底是自身有问题，还是疏忽职守！”
说到最后一句，覃姑姑的语气顿时变地严厉起来。
跪在地上的诸人，顿时打了个颤。
相比于疏忽职守，当然是自身有问题更糟啊。
顿时，跪着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的还私下讨论了起来。
见此，陆青湘和覃姑姑也没有出声阻止。
很快，有人出声道：“禀邵夫人和覃姑姑，之前不久，奴才看到后殿的张姑姑往前头转了一遭。”
“奴才也记得了，负责煎药的小秀也来过。”
“还有伍大厨！”
“刘三！”
“鲁，鲁女官。”
一道结巴的声音响起，立即引起了陆青湘的注意。
陆青湘看向说话的小内侍，“你是说女官鲁道闲吗？”
“是，是。”小内侍有些哆嗦着道：“奴才肚饿，正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谁知在半道上，撞到了急匆匆赶路的鲁女官。她当时骂奴才不长眼，还甩了奴才两个嘴巴子。
还说，如果奴才敢乱嚼舌头，说她来过前院，就剪了奴才的，舌头。”
说到舌头两个字，小内侍竟然被吓到打起了卷。
陆青湘道：“你不用担心，有我和覃姑姑在这，自然不会容人猖狂至此。这里是凤仪宫，主子是皇后，不是其他人。
你再仔细想想，当时撞到鲁女官时，可曾闻到什么怪味？又或者是，看到她身上携带了什么东西？”
小内侍惊魂未定，但还是努力回想道：“当时天色还黑，奴才看不清鲁女官携带了什么东西。
不过，当时鲁女官身上，的确有股异香，那股香味，奴才从前没闻过，所以不知道是什么味儿。”
闻言，反应过来的覃姑姑，立即吩咐人将一个小碟送到那小内侍的跟前，“你闻闻，可是这个味儿？”
小内侍将鼻子凑上前一嗅，仔细想了想，点点头，“味道有些变化，但宫里头没闻过这味，应该是这个没错了。”
覃姑姑冷哼一声，“真是翻了天了！”
陆青湘吩咐道：“立即请鲁女官过来。”
说完，陆青湘又朝心雁悄悄吩咐了几句，心雁应声而去。
……
天色已经亮了起来。
邵玄冬骑在马上，回头看了一眼被押着的几个嫌犯，面色十分沉重。
“邵将军在想什么？”同来查案的一位卫官问。
邵玄冬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案情有些蹊跷罢了。”
那卫官道：“将军亲自设下的计，能上当的，自然也只有做贼心虚的凶手。
向墨虽然是奉宸卫的校尉，但不代表他就不会犯过。
如果将军念及过往的交情，而想枉开一面的话，下官也就不好向皇太后交待了。”
邵玄冬看了那卫官一眼，“我自然没有徇私的想法，真相究竟如何，还需要细查。”
卫官笑了笑，“那是自然。将军断案如神，定然能彻底查出真相。
不过，眼下为避嫌疑，这向墨由何人审讯，恐怕还得问过皇太后，再来处置。”
“嗯。”邵玄冬轻应一声，没再说话。
只是脸上的神色，凝重了几分。
向墨，可是跟了皇上多年的亲信之人。
皇太后知道这件事后，肯定会将向墨与皇上划上等号。
只是，这件事绝不可能是皇上吩咐的。
可向墨，又为什么会出现呢？
……
凤仪宫。
女官鲁道闲很快被带到了陆青湘与覃姑姑跟前。
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小内侍，鲁道闲轻哼一声，上前向陆青湘行礼，“见过邵夫人。不知道一大早，邵夫人传唤奴婢，所为何事？
奴婢昨夜一夜未睡，白日里又忙着伺候皇后。眼下，一点精神都没有，还请邵夫人明训。”
语气里并没有慌张，反而有着一股隐隐的张狂之意。
陆青湘没说什么，覃姑姑却看不下去了，出声喝道：“放肆！邵夫人受皇太后与皇上之命在宫中彻查事由。
传你便传你，还需要理由不成？在我与邵夫人面前尚且如此张狂，可见你平日里，在凤仪宫中是何等作为！
来人，先给我掌嘴！”
两个侍婢走上前，正要动手，鲁道闲猛地挣开两人，朝覃姑姑连连冷笑，“覃老婆子，你也不过是皇太后身边的一条狗而已。
同样是伺候人的，怎么你就比别人更高贵了？还别说，我可是皇后身边正正经经的有品阶的女官。
还有，来凤仪宫之前，我可是在天乾宫伺候皇上的！你今天要敢动我，皇后跟前，皇上跟前，我定然告你个大不敬之罪！”
覃姑姑听了，也是冷笑两声，没有回嘴，只是大步上前，“还不给我押好了！”
旁边又过来几个奴才帮着抓住鲁道闲，覃姑姑见状，撸起大袖，二话不说，便狠狠扇了几个响亮的大巴掌过去。
即便如此，鲁道闲还在挣扎，还在咒骂个不停。
陆青湘正要开口，覃姑姑却停了下来。
她朝鲁道闲淡声道：“老奴进宫这么多年，什么刁钻的人没见过？待邵夫人问清了案由，老奴自有法子好好收拾你！”
说完，覃姑姑转身朝陆青湘一礼，退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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