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掩着的嘴唇勾起一个冷笑。
什么邪物，能和她作对？
弄死它。
轻轻松松。
像是感应到杀意，那坛子里的东西缩了缩，萦绕在周围的黑红血气猛地收进罐子里。
像是坛子里的人把自己漏在外面的衣服角扯回去似的。
齐修唇边笑意加深。
欺软怕硬的东西，那就更得弄死了。
不过，现在不适合动手。
齐修装模作样地摇了摇脑袋，像是受不了眼前这样血腥的场景似的，晕了过去。
将齐修送回去之后，明老板已经乖乖回自己屋里，按照齐修的指令继续给公安机关发送机密去了。
而成哥看着给齐修盖被子的何沐朝，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跟我出来。”
何沐朝看了他一眼，抬腿走了出去。
成哥靠在栏杆上，叼着一根烟，一边用眼尾睨着面前的何沐朝，一边伸手点烟。
半拢着的火光，在他脸上与阳光争夺着光亮。
“你当过兵？”
何沐朝只是愣了一瞬，便没什么犹豫地点了下头。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当兵这么多年，他身上的那些习惯早就改也改不了了。
被人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
“为什么去的？”成哥问着，语气似乎只是单纯问一句，没有其他意思。
但何沐朝心中清楚得很。
这句话里面的意思，可不少。
他抿着嘴没说话。
这副样子在成哥看来，就是在心虚。
他嗤笑一声，吐出一口烟。
“不会是因为你喜欢你姐吧？”
谁？
喜欢谁？
何沐朝抬眼看着他，眼里带着呆愣。
你在说什么？
“少装了，说吧，你是不是因为喜欢你姐才当兵的？”
在这一句之前，何沐朝只觉得荒谬。
但这一句之后，他的心态就完全发生了变化。
这叫什么？
瞌睡给了个枕头？
这不正好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吗？
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反正也不是真姐弟关系。
何沐朝顺势点头。
成哥眼里带上了点嘲笑和鄙夷。
但何沐朝倒是无所谓，像是被揭穿了似的，坦荡着看着他。
“你还挺坦荡。”
成哥笑一句，吸了一口烟。
烟灰弹在何沐朝的肩膀上。
“真恶心，不过你这样恶心的东西，还挺配这里的。”
他转身走了。
只留着何沐朝站在原地。
成哥心里计划的很好。
从屋里的东西吓到何沐朝，趁他心灵正脆弱的时候，再拆穿何沐朝对自己姐姐的心思，然后直接进行羞辱。
可以很好的达到摧毁人心的目的。
人本身就是会下意识内耗的。
总是会无时无刻的进行自我怀疑。
然后，在受到重击后，便会重新修正自己的三观。
也因此，人是一种很好拿捏的动物。
这也是为什么，洗脑一直存在。
并且效果显着。
......
可惜。
何沐朝只是满眼迷惑地盯着他的背影。
他没事吧？
何沐朝执行大大小小任务无数，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敌人。
就算是心理战，也就这？
何沐朝嗤笑一声，果然是业余的。
这水平，也就用来对付那些早就被这地方吓破胆的那些人。
对他可没用。
“别看了，人已经走了。”
齐修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
何沐朝转身往屋里走去，就看见齐修精神焕发地躺在床上，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接下来怎么办？”
“你知道那屋子里为什么有那么多婴儿吗？”
何沐朝没接话，只是坐在她身边，安静地看着她。
等着她往下说。
“你之前来的时候说得对，东南亚这边确实有很多邪门歪道。那就是其中一种。”
“什么？”
“怨婴坛。”
齐修顿了顿，解释道：“大概和之前将军同我说的那什么养小鬼差不多，但效果会更好。”
“什么效果？招财吗？”
齐修笑了笑，“算是吧，不完全。将那些未足月或者是强行引产下来的婴儿，趁活着用铁钩挂起来，任由其血流而尽而死。会导致婴儿的灵魂怨气达到最强，进而献祭给坛中的怪物，让他拥有能力，控制迷惑人的心智才是最要紧的。”
“可是，我没看到什么坛啊？”
“那是在最里面，那种邪物最是怕光，当然要藏起来了。”齐修淡淡道。
何沐朝厌恶地皱起眉。
“真是一群惨无人道的混蛋！”他咬牙切齿着，片刻后，又担心道：“这怨婴坛可有什么解法吗？”
齐修笑笑，“这有什么难的。只不过那明老板还没把自己需要交代的全部交代完，还得再等等。”
何沐朝不理解：“为什么要等？我们直接把他抓起来，再审问不就行了？”
齐修白了他一眼：“这缅甸这么大，有多少这样的地方，你知道吗？”
何沐朝：......
“您不会想每个都去个遍吧？”
“哪需要这么麻烦。”齐修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
这个地方负面情绪太多了，她天天都有点撑的慌。
一撑，就犯困。
何沐朝见她要休息，也不敢再说话，轻手轻脚去了自己的床铺。
等齐修被吵醒的时候，就见到何沐朝被几个小弟按着，说什么要带走去干活。
成哥在一边倚着门框，看着醒来的齐修似笑非笑道：
“你不着急，你得伺候老板。但他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我们这里不养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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