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国是个实诚的人。
或许是看在沈薇的面子上，他给姜梨弄的设备很不错，价格也便宜。
顺带着，还送来了两个工程师，说会在姜梨那待一年，教会她厂里的工程师如何维护设备。
他有诚意，姜梨也不含糊，带着他结交了一些人脉，又给他分析了一番内地的局势。
姜梨的人脉大多在江市，京市也有少部分，但这些对杨思国来说，足够了。
总而言之，这是一桩双方都满意的交易。
值得一提的是，这期间，霍卿衍一直陪着她，也见识了她平日里的辛苦。
看着姜梨游刃有余的应酬，看她应付自如的处理各种人际关系，看着她谈笑风生。
这是霍卿衍从来没见过的一面。
他始终在角落里，静静的注视着姜梨，陪着她，只要姜梨一回头，他就在。
等到冬天的第一场雪下来以后。
姜梨和杨思国的交易也到了尾声，杨思国也要离开了。
倒是沈薇，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杨思国虽然遗憾，但也尊重，只是说：“薇薇安，随时联系。”
“好。”
杨思国走后，姜梨把答应给姜佑的惊喜寄了过去，她通过杨思国的渠道，给姜佑弄了套最顶尖的手术设备。
剩余的时间，姜梨就跟霍卿衍在江市周边晃悠，时不时的来个短途游。
直到盛楠放假，两人又回了趟京市，把人接了回来。
盛楠回来以后，离过年就剩下五天了。
姜梨给自己名下的员工放了年假，并且给每人包了个大红包。
这一次的过年，姜梨并没有回姜家，而是和霍卿衍还有三个闺女，在自己过的年，也很温馨。
年后，盛楠就要回京市了。
霍卿衍也要去军区报到了。
姜梨也跟着他回去了一趟。
这几年里，家属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两人一道回去，遇到的家属们全都热情的打招呼。
就连以前背后蛐蛐过姜梨的，也都笑颜以对。
伸手不打笑脸人，姜梨全都客气的招呼了回去。
回到家这一路，她的脸都笑僵了。
打开院门，小院久不住人，有种荒凉颓败之感。
“姜嫂子，你回来了？”隔壁李兰花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挂在墙上打招呼。
别说，姜梨还觉得怪亲切的呢。
“是啊，好久不见啊。”
李兰花也很高兴，绕过来，拉着姜梨的手：“你们可回来了，我可想你们了。”
“我们家老霍调回来了，以后能常见了。”姜梨也挺高兴的。
这几年，她几乎没回过家属院，现在这一回来，看到这么多熟面孔，心里挺高兴的。
霍卿衍不打扰两人的叙旧，说：“我去团部一趟，你等我回来再收拾。”
“去吧。”
霍卿衍走后，李兰花才羡慕的说：“姜嫂子，你家男人真贴心。”
姜梨就笑笑没说话。
李兰花也就是随口感叹一句，然后说：“你这屋子是得收拾收拾。”
说话间，她站起身，回了自己家，没一会就拿着抹布拖把回来了：“我顺带手给你收拾了就好。”
“那怎么好麻烦。”姜梨上前想抢夺。
却被李兰花躲了过去，拿着扫帚就刷刷的一通扫。
她正扫着呢，门外又进来几个人。
以程嫂子打头阵，后面有杜嫂子，苗媛媛还有白梦婕，还有几个跟姜梨关系好的军嫂。
几人进来以后，也不含糊，撸起袖子就帮忙。
人多力量大，不过两个小时的功夫，屋子就焕然一新了。
李兰花又从自己家里抱了些柴火过来，把火炕烧热。
姜梨抱着被子去外面晒了晒，回来铺好，招呼大家坐到火炕上聊。
家里没有零食，大家就一人凑了一点，围着炕桌说的火热。
不止是姜梨，程嫂子他们也是好久没见过姜梨了，这一见面，有好多话要说。
你一言我一语的，姜梨也知道了好些人的近况。
到了晚上，霍卿衍回来，说：“严参谋长要请我们吃饭。”
“等我换身衣服。”
姜梨并不意外，霍卿衍毕竟是高升，不过她现在好奇的是：“程副军长升了？”
霍卿衍眸中带上笑意：“嗯，升了。”
“那太好了！”
程副军长和霍卿衍关系好，他升上去，对霍卿衍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霍卿衍看她这样，心思一动，俯身在她脸上烙下一吻：“是很好。”
姜梨勾了勾他的手心：“旧地重回，我们...”
“听你的。”
“哼！装样子！”姜梨翻了个白眼，扭身回屋换衣服去了。
今天是正式场合，她就穿的中规中矩。
棕色高领毛衣，下边穿了条阔腿裤，在一双短靴，头发也是高高的扎了起来，最后穿上件棕色长款风衣，利落又精神。
霍卿衍穿的也是常服，姜梨给他搭配的，同款男士风衣，里面也是毛衣配西装裤子。
两人并肩走来时，严参谋长都恍惚了一瞬。
“卿衍，弟妹，你们俩这是？”他戏谑的在两人的衣服身上来回打量。
对外人，霍卿衍一律是冷脸。
严参谋长看他这样，一梗，打趣不下去了，幸而姜梨情商高：“参谋长火眼金睛，是我给他买的。”
“弟妹眼光好，卿衍你捡到宝了。”
这不是恭维，霍卿衍这一身穿上，哪里像三十七的，走出去说二十七都不违和。
姜梨抿唇笑了笑，跟在严参谋长身后进了他家。
屋里。
杜政委已经到了，看到霍卿衍自是好一番激动。
但奈何霍卿衍是个面瘫，十分的激动对上他这张脸，都得锐减五分。
无奈姜梨只好承担起社交来。
没一会儿，程军长，还有另一个副军长，其他的两位团长，陆陆续续的都来了。
打眼一看，带家属过来的不多。
唯有一个程嫂子，是跟着程军长来的。
她来以后就坐到了姜梨身边，跟她聊天，不掺和男人们的聚会。
“小姜，你现在可是了不得。”程嫂子是万万没想到，当初那个声名狼藉的姜梨，会成为这样一个大老板。
而且还惠及到了军区，她厂子里，大半都是军属，就连保安厨师，也是退伍军人优先。
虽说这几年他们没怎么碰过面，但姜梨每次招人，都会先问过部队，因此她对姜梨的近况还是很了解的。
这话姜梨没法接。
程嫂子也没让她接，跟她聊起军属安置的问题来。
主要因为国营厂子经济不景气，好多厂子工资已经发不出来了。
其中就有些军属，闹腾的厉害，搞得程嫂子也头疼的很。
她觉得姜梨见多识广，就想找她出出主意。
姜梨想了想说：“没有法子。”
“人都能应该为自己负责，现在找工作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个体户越来越多，需要用人的地方也多了起来。
如果有心，肯吃苦，总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要她说，程嫂子就是操心过剩了。
程嫂子沉默一瞬：“是啊。”
只是程军长刚刚升上去，她就撂开手不管，总有过河拆桥的嫌疑。
或者，这场面就是那姓石的在背后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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