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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又死歌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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仵作用牛车将琴女的尸体从侧门拉出来,说书人就跟了上去。

到了乱石滩,罗九重和李凤沼已经等在那里。

仵作说:“想要尸体就给30文。”

说书人平日还是有些进项,一改往日吝啬,倒是很爽快的给了钱。仵作才又将空牛车拉走了。

罗九重说:“你将琴女放在这张席子上。”这是一个中间可以折弯的席子,罗九重让说书人和李凤沼站远了些,就一手打开一些席子,一手翻动琴女的衣服。

说书人两手合十,嘴里各种见过的菩萨、真人都念了个遍。

李凤沼倒是总想站高些看能不能看到一星半点。

罗九重将琴女身上的物件都取了出来,头上的发簪也不例外,看了看尸斑的情况,按了按脖子。最后用琴女身上拿出的一枚铜钱放进琴女的嘴里,再盖好席子。

说书人过来问:“九重道长,如何了?”

罗九重说:“除了昨日被衙役的刀鞘撞击腹部的淤青之外并无外伤,耳鼻喉也没有出血,没有中毒的迹象,尸斑都在背部,想是刚才在衙门内放在地上累积而成,如果是这样,应该是寅时到卯时之间死亡的。”

李凤沼问:“衙役没有对她用刑,那为什么会死?”

罗九重说:“仵作不处理的话,不能知道具体原因,有可能就是昨日这一下,肝胆破裂,早上撑不住了就死了,也说不定。”

说书人哭着说:“琴女,那些是官府的人,我不能去为你寻仇,只能找来九重道人给你超度,你就投胎去做管家小姐,读了书,嫁了相府,再找这些衙役为你报仇吧!”

罗九重对说书人说:“你找些木头,将她烧了,我给你拣骨。”

李凤沼问:“不找个地方立碑吗?”

罗九重叹口气说:“没有人给她上香,立了也白立。烧成骨灰,放于坛中,我放在道观后面的山上,就当日日给他们这些孤魂点香火了。”

天擦黑,罗九重和李凤沼才又回到客栈,李凤沼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吃起饭来又学着罗九重往嘴里扒饭。

这一次罗九重倒是吃得斯斯文文,还慢慢的夹鱼肉。

李凤沼问:“你还没回答我,为什么说书人不能去衙门给琴女找回公道?”

罗九重跟看傻子似的看了一眼李凤沼说:“他们不是一家人。”

李凤沼立马反驳说:“说书人不是说琴女是他们家的吗?”

罗九重说:“会做下九流营生的,都是无家可归之人,或是孤儿、孤女,或是早期流民。靠着自己一点点认识,还能进到城镇来讨个营生,相互之间就会自己组成家庭,或者共事。可能说书人一直把琴女当做亲生女儿照顾,就说是他家的人了。”

李凤沼恍然大悟,说:“所以他不能去官府说自己是事主!我明白了。那琴女为何会死?”

罗九重说:“我也不明白,官府抓人无非是为钱,要么就通过关押压榨琴女和琴女认识的人的钱财,要么就悄悄的将琴女卖到勾栏瓦舍去。人死了什么都得不到,是为什么呢?”

小矮子说:“我可不可以说说?”

罗九重也不管李凤沼才是他的主子,示意他继续说。

小矮子得了李凤沼一个眼神,说到:“怕是琴女的身份官府是知道的,为甩麻烦就毒死琴女。”

李凤沼鼻子一翘说:“你们没有听到!我可知道,琴女不是被毒死的!”

小矮子说:“那就是他们看上了琴女的美色!”

罗九重说:“这样下九流之人一般被卖到青楼也不会寻死,再说她也没有自尽的痕迹。而且,如果是官府的人弄死的,不会这样大张旗鼓在早上特意开庭,还让打更人让大家都去看。”

锦衣之人说:“这更像想撇清关系。”

罗九重点点头,说:“怕是其中有什么蹊跷。”

第三日,早上打更人又如昨日一样在街上大喊:“死人了!死人了!官府查案!衙门审理!”

李凤沼说:“不行!这事我要去问问!”

罗九重这次倒没有反驳,只当是李凤沼的一个跟班也跟了去。

但县长当然见过罗九重,知道他是涿南村有名的道士,但他居然站在李凤沼旁边,怕是和这位被称做“道士王爷”的九王爷有一定的渊源,便不敢多问。

李凤沼又坐在堂上,县长还没有从上次匪徒的事摘出去,只好又主动在下面跪拜回话。

李凤沼问:“今天死的又是一个歌女?”

县长看着地说:“是!但不是勾栏院里的,是菜市口给瞎子拉二胡的。”

李凤沼说:“你抓这么多这些孤女干什么?”

县长说:“是上面有指示,说不让演奏前朝的陈词滥调!”

李凤沼问:“演奏了怎样?说了要杀?要关?要罚银子?你倒是好营生啊!”

县长说:“上面来了诏令,不抓几个,就会说我们是吃干饭的,我一个光帽小官,不敢不作为!”

李凤沼说:“你倒是很多道理!”

罗九重打断他们的话说:“带我们去牢房看看。”

县长哪有不从的,但怕李凤沼这样金贵的人脏了气韵,还特意让人拿着熏香走在前面。

牢房自然不是什么干净又凉爽的地方,罗九重走进去,闻到刺鼻的臭味,本就眉头紧皱,看到牢房深处一抹青色的光韵,就知道这地方不干净。就在关押琴女的这一间,好几个女孩子蹲坐在草堆上,相互还抱着取暖。

罗九重望着房梁的位置问:“怎么不放下来?”

县长和李凤沼都也顺着罗九重的视线往上看,县长说:“房梁只是外面裂了,里面是好好的,过阵子这间牢房空了,就让木匠来加固一下就没事了。”

罗九重看了一眼李凤沼的反应,李凤沼只是也看着罗九重,也以为他是担心房梁裂开的问题。

罗九重叹了口气说:“将她们安置别处,这间牢房在衙门的东南方向,阴气太重,要做法祭祀,要不然对衙门的风水财运有大影响。”

县长说:“那那那!我这就找人准备!”说着还从怀里拿出二两银子,捧给罗九重,让他准备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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