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到底是怎么了~”李清柠看着林风身上那密密麻麻的人脸，霎时间全身汗毛直竖，惊出一身冷汗。
林风没有理会，拖着那副虚弱至极的身躯朝着前方走去。
李清柠连忙跟上，一把拉住了他，“林风，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用了什么邪法~”
林风嘴唇突然颤抖，眼中崩出几丝怒意，一把将李清柠的手给甩开了。
“没错，我就是用了邪法！我现在他妈的就是个半人半鬼的妖怪！怎么样！这下满意了吧！来吧！抓我回司天监啊！”
“没错，那个妖道和那群疯子，他们现在已经全部完蛋了，全都被我吸收了，现在连渣子都不剩。看到了么，我身上这些人脸，全都是他们的。”
“可是你以为这是我自己愿意的吗？你以为我就想变成这副鬼模样，我没有办法，我没有办法啊~”
林风哭着哭着，突然笑了起来，拿起自己背上的长剑，对着身上的那些人脸，就像削萝卜一样，粗糙地连皮带肉削了下去。
“哈哈哈哈~这样，你是不是就满意了，啊？哈哈哈哈~”
林风发了疯一般，几剑下去，左臂就被削成一根鲜红的肉棍，流出殷红的液体来。
“你干什么！你疯了！”李清柠连忙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可这一次，林风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大力气，直接将李清柠挣开。就在他又一次想要下剑时，那柄龙纹长剑却被一双手给紧紧握住了。
“好了，我不问了，我信你，我信你还不成么~你别这样糟蹋自己了~”
看着李清柠那副泪眼，林风的眼神渐渐清明，情绪也逐渐平息了下来。
“对不起了，清柠姑娘，我不该对你发火的。我得尽快想办法解决我身上的这些问题~我得回凌虚观一趟~”
林风整理了一下身上早已破破烂烂的衣物，又从地上捡了几块破布，将自己重新包裹了起来。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林风现在这个情况，她实在有些放心不下，她真怕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突然发疯，做出一些傻事儿来。
这次林风没有阻拦，任由李清柠跟着自己。毕竟她身上的伤也还没好，自己一个人回去，万一又遇到什么山贼灾民长生教之类的，倒不如跟在自己身边，两人还能相互照应。
没走多远，两人便来到一个小镇上，换了身干净衣物，又买了一辆马车，这才继续朝着凌虚观的方向赶路。
经过这次，林风已经可以完全确定，凌虚子还活着，就在自己身上，并且宁鸩之前所种剧毒之种对他的压制已经失效了。至于凌虚子到底要干什么，林风一时半会儿还弄不清。
算上这次，凌虚子已经救过自己两次，具体为何，也不得而知。但他嘴里口口声声说是为了自己好，这种话林风是万万不可能相信的。
他之前完全低估了凌虚子的实力，现在看来，哪怕是齐无涯这种玄冥教的顶级人物，也未必能对付得了凌虚子这疯子，他只能另寻他法，而凌虚观，就是林风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能留有线索的地方。
一路上，林风倒是把凌虚观的情况对李清柠七七八八地讲了一遍，又把凌虚子如何骗自己，给自己换鬼心的事情也全部讲了一遍。李清柠这才明白过来。
“所以你那鬼化根本不是什么驭鬼术，你现在本来就是个鬼！”
林风白了她一眼，“你才是个鬼呢？我现在起码有一半还是人~抢救抢救，说不定还能变回来。”
李清柠笑了笑，“变不回来也没关系。就算你是鬼，也是个好鬼。”
林风看着眼前的少女，无奈地摇了摇头。她现在这样子，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这是大周国司天监的少监大人。
“吁~”林风看着眼前那座荒废了的小道观，直接跳下马车，“到了！”
那门前落叶堆积，过道结满蛛丝，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也难怪，观里的那些师兄弟本来也都是凌虚子抓过来的，凌虚子一死，自然树倒猢狲散，各奔东西。
两人来到大殿上，林风平日里使用的那张桌子还在那里放着，只是大殿里供奉的那座神像，却不知道被谁给砸坏了，那缺牙老头的脑袋少了半截，身后盘着的八个蛇头，也掉下来大半。
“你认得这是哪方真神吗？”林风对着身旁的李清柠问道。
李清柠盯着那神像看了半天，脑袋里也想不出有关这神像的任何信息，“司天监留名的各门各教，总共上百家之多，这方真神，我还真没见过~”
“那你听说过相繇吗？”林风记得平尘提到过这个名字，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了半点儿讯息。
李清柠摇了摇头，“事实上，这世间可供奉的真神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也并不是所有的司天监都有记录。这相繇真神，就是那些记录之外的。”
说完这话，她从一边散乱的供桌上取了三根柏叶香，点着后，插在了那香坛上。
林风一脸诧异，“你拜他做什么~”在林风看来，凌虚子是个十恶不赦的坏蛋，那这相繇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替你拜的，说不定你这位祖师爷能帮你对付凌虚子也说不定呢，毕竟如今肯供他香火的，应该也只剩下你了~”
林风一脸不屑，不过还是对着那神像微微弯腰，行了个礼。
“哈哈哈~成了~我修成了~”后院突然传来一阵男人的狂笑声，把林风和李清柠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过去。
等两人来到后院一看，却发现一个邋里邋遢，蓬头垢面的男子正坐在院中，对着一块石板傻笑。
“崇明师兄~”林风一眼便认出了那人，只是不知为何，他会突然变成这个疯癫的模样。
听到有人过来，崇明立刻警惕地抬头，将那块石板护在了怀中。
“青玄师弟！你怎么回来了~”他眼中露出几分惊恐的神色，“你回来了，那师父他也回来了~师父，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去动你东西的~”
“对！是他！是青玄！”崇明的目光突然转向林风，“是他怂恿我，让我去做这事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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