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苦涩的年味
且说洪振国吃过午饭准备回家休息，习惯性地发出客气的邀请：“妈，明天4人一路去我家玩可好？”
李秀芝马上反对，“嫂子回来了吗？没回来的话明天就不去。”
洪振国反问道：“这大雪天，我会让她跟我一道开11号车吗？”
李秀梅也坚持说：“那就等子玲回来时再说吧。”
这倒提醒了李秀芝，“等天晴后，我让林伟祥来接你们去他家一趟才是正经。上次邀请哥去，哥说等妈回来一道去，正好大姐也回来了，机会难得，过几天大家都要忙起来啦。”
毕老师不得不发话了，“是该亮相了，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面的，早一点定下来也是好事。”
洪振国又一套一套地来了，明天是初七，是人生日，七不出门八不归，逢九出门招是非。看来这几天都去不了林伟祥家。”
李秀芝趁机抢过去说：“我看初八就可以，不回来，就在红山歇息吧，红山镇去年腊月可是新开了几家旅店。”
毕老师勉强答应，“到时候再说吧。”
洪振国回家后，又开始想到塔山脚下去看看。这时候，二弟、三弟、四弟看到洪振国刚回家又要出去，也跟着一路
洪振国怎么能带他们去那个地方呀？那地方不是常人能去的地方，他不能因为有了这块宝地，而让几个弟弟有所依赖，放弃打拼。几个弟弟如果不趁现在努力打拼，将来可以立足
家庭这个包袱，不让洪振国背是办不到的。一个普通的男人，事业、家庭，这是必须要背负的两大责任
而洪振国也正是这些让他不堪重负。他也深知自己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但要让他放弃这样的东西，他是办不到的
他不懂得怎样去追求爱情，追求个人的幸福，只好带着3个弟弟在山村里瞎转悠
茫茫的雪地上，4个人漫无目标的闲逛着，洪振国突然问洪洪振财。“振财，今年要单独打拼了吧？”
这倒是让洪振才有点伤脑筋了，“哥，各种早点我都会做了，可要单干的话，家伙什，也一时凑不齐呀，店铺的话在北京西郊那边倒是有一个档口。”
洪振国拍着胸脯说，“那你先把店铺租下来，总共大概要多少？”
洪振才简单的盘算着说：“店铺起码要预交2个月的房租，得 5000 以上， 锅灶、蒸笼等工具要购置齐全，少不了1万，工商、税务、卫生许可证办下来，没5000是不行的，总共至少要2万才能启动。”
洪振国思考了好一阵，那你去办吧，我来为你借贷。正好我有一个学生的爸爸是农业银行的信贷员，估计问题不大。”
他又问到三弟振佳，“三弟，你呢？”
振佳想了想，“我的拉面技术还没有到家，还要学习一段时间，店铺也还没找好，慢慢来呗。”
四弟振权不等振国问就主动讲了，“哥，你不用问我，我这一生，是当不了老板的，就跟着别人打工算了。”
洪振国进一步追问着，“你就没想过要独立创业吗？”
洪振权也是直接断了洪振国的念想“哥，你想开建筑公司吗？注册资本少说在几百万吧，再说像我这样的人，能有这个能力去管理吗？能招揽到人才吗？就不要去做这个春秋大梦了吧。”
四个人在这冰天雪地里闲聊着，各自做着自己的春秋大梦。不知不觉的，四人一道走到了小弟洪振寿的坟前
望着坟前空荡荡的一片，洪振财突然提议，“哥，给小弟立一块墓碑吧。”
洪振国这才问大家，“当时天气太热，一切都来不及。要准备立墓碑，我们这边的风俗是可以在清明节或者冬至这一天，如果你们都愿意的话，愿意刻上自己的名字吗？愿意的话说一下，我准备过段时间找人雕刻墓碑，清明节这天，就来立上。
老三没有发话，老四马上说：“我愿意。”“老三呢？”洪振才追问道，老三只好说：“你们都这么想着，我还有什么说的？”
就这样决定了要在今年的清明节给小弟振寿立一块墓碑，立碑人刻的是旺丁，就是尚未出生人的名字，以后谁家的孩子出生了，就依次按照墓碑上的名字给孩子取名，因为他们洪湾是没有平辈人给平辈人立墓碑的风俗
四人整齐地站在洪振寿的墓前，默默地祷告着，谁也不知道他们4人在这里到底说了些什么，也许就是纯粹的默哀吧
初七洪湾人是给祖宗上坟，今天还在初六，而且又是下午，他们四人当然不会带着纸钱来焚烧，只是静静的站立了几分钟，就跟着洪振国回家了
晚上当然又是洪振国下厨房了。没了大白菜，红振国把家里留的鸡、鱼、肉和一些冬笋、蘑菇之类的烧了不少，也把唯一的一只羊腿切了一半，烧了火锅
当这些菜端上桌时，洪泽田又不高兴了，“今天又是谁又来啦，烧这么多好吃的？”
洪振财现在对老爸是不再怕的，“没来人，家里就不能吃好点吗？”
洪泽田板起了面孔，“你吃好了就跑走了，就不管家里的人了。”
洪振佳也是无所谓的，“吃完了就不能再买吗？”
洪泽田也是越来越带气，“你们一个个吃完了，抹抹在一溜烟，你过年买了多少回家了。就光一张白嘴。”
洪唐氏也是不耐烦了，“你只要有的吃就是啦。”
洪泽田火气更大了，“吃完了去吃你妈头哇。”
洪振国不得不站出来了，端着火锅从厨房里走过来，“爸，今天是我烧的，要怪就怪我，一家人，难得开开心心在一起，就要痛痛快快地吃喝。”
他又随手拿出两瓶10年酱香型茅台白酒
洪泽田不好发脾气了，只好望着洪振国，“你一个月那么一点工资，不够一餐吃喝，吃完了你到哪里去弄？还有许多人客都还没来呢。”
洪振国这才从心底发现，老爸总算是在说人话了，也就耐心地进行解释。“爸，我们过好自己的今天，明天别人的事，到明天再说吧。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就不要太操心了。”
洪泽田现在就服洪振国一个人，他现在就像个孩子似的，安静地坐下来准备吃饭。洪振国首先给老爸斟了满满的一杯酒，然后把酒瓶递给振权，“老四，你来倒酒，给妈少倒一点，妈不能喝酒。”
一家人开心地吃着喝着，这算是一次小小的团圆饭吧，还在新年里
吃过饭，洪振国又问老妈：“妈，两个舅舅，姑姑和姨妈家的年都去拜了吗？”
洪唐氏告诉洪振国，“拜年的礼品，我去年腊月就买好了。初二他们三个人一人一处，振财去了两个舅舅家，振佳去了大姑家，振权去了二姑家，大姨妈家是初三才让振财一个人去的。”
洪振国又望着老妈，“那他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洪唐氏有点生气了，“初二就你二姑家的老表来啦。初三你大舅家的老表和小舅家的诗平，还有姨妈家的老表一路来了。大姑家的老表初四下午才来，还在这里歇了一夜，害得我天天都要烧锅。”
洪振国只好跟老妈说：“妈，生活就是这样，只有当你在不停的忙碌当中，你才会感到生活的充实，如果你成天无所事事，你就会感到空落落的，会非常郁闷的，也会想入非非的，所以我人们常说，忙碌才是人生，您觉得呢？”
洪唐氏这才承认“你说的是这个理儿。”
洪振国进一步强调，“但是妈，您不可过分的忙碌，上了年纪一定要休息好，千万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哟！”
洪唐氏肯定地伸手摸着洪振国，“你老妈是糊涂虫吗？这不用你说吧，我晓得的。”
一家人洗漱后各自安歇。洪振国一个人躺在床上，开始盘算着那块宝地可以种什么。油菜、菠菜、生菜、茄子、番茄、芋头，产量都不高，而且生长期较长
有没有生长期很短，而且产量很高的那种蔬菜呢？他马上想到，马铃薯可以，黄瓜、洋葱、西葫芦也行，去集市看看种什么菜最方便。
初七，洪湾人大多上坟去了。
洪振国跟老爸老妈说：“爸，妈，我今天去沙场老板家，把他的钱还给人家，把我们的借条要回来，你们和3个弟弟一起去上坟吧。”
洪泽田也只好答应了，洪振国趁着这个机会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土豆的种子可不是一点点就可以解决的，生长期如果是种在那块宝地里，也要一个多月才能挖，洋葱有一小捧种子就够了，于是就买了一些洋葱的种子，种也简单
上午还了钱，收回了欠条，下午就一个人来到了塔山脚下。平整好土地，打好宕，撒上复合肥，点上洋葱种子，盖好档宕，不到2个小时的时间，他就忙好了
回到家，几个去上坟的人还没回家呢。老妈走路慢了一点呀，有十几里地，肯定要耽误好长时间。他又抓紧把饭烧好了，他们一回家就可以吃到了
下午快5点了，5个人才回到家，几个人都好像是参加了马拉松赛跑的运动员一样，有气无力的
当洪振国把饭菜端上桌后，一个个又像饿豺狼一样狼吞虎咽的，吃饱喝足，拍拍肚子，有大哥真好，洪泽田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洪唐氏也真诚的道出了心里话，“只有振国最懂得心疼别人。”
洪振国却又风趣的来了一句，“今天你们是不是得到了饿和累的感受？这就是老祖宗给你们的奖励，让你们体会一下幸福是什么。”
五个人一起望着洪振国，“你也太幽默了吧？”
初八，洪振国赶个大早，提着四颗大白菜来到了毕老师家
李秀芝初七去了粮站，正好林伟祥来看李秀芝
李秀芝就跟他讲了去林伟祥家的事，林伟祥快速的回家告诉了自己的老爸老妈，就连他唯一的妹妹也觉得这是天大的好事
初八的早上，林伟祥在李秀芝的带领下，早饭边就来到毕老师家
一来就跟大家讲了，今天一定要接大家去他家玩一下
正好洪振国来得早一点，已经烧好了早饭
他赶紧洗了一棵大白菜，也好让林伟祥体会一下，什么才是最好吃的东西
林伟祥望着毕老师。“妈，这是你从上海带回来的吧？”
毕老师没有直接回答，立刻从衣兜里掏出8张大团结递给林伟祥，“每一个第一次开口叫我妈的，都是一样的有这个福气，你也一定要接下这份福气。”
这下让洪振国暗自高兴，又让大白菜的秘密躲过了一关，他是真的害怕了，这撒了一个谎，要用多少个谎言来遮盖呀
可是这块宝地的秘密是不能公开的呀，如果让别人知道了，可能就破坏了宝地的风水。再也长不出神奇的物种来
好在目前只有韩子玲一个人知道，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守得住这个秘密
他也不想过多的去思考了，等到真正守不住的时候再说吧。能守一天是一天
大家刚吃完饭，才放下碗筷，还没有收拾整齐。李秀芝就催促大家快点，“还有10多里的路要走哇，伟强明天还要到县里去开会，他也要趁新年返乡的人多，好发动大家抓紧退耕还林呢！”
一听到“退耕还林”，洪振国心头一紧，“是他在抓这项工作，自己不能当绊脚石呀。那刚开垦的那块宝地，不也要还林吗？这可怎么办呢？”
他想着回头找毕老师商量一下吧，老毕肯定是有办法解决的，她要是出面来保下这块地，肯定能保得住，只不过，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又多了一个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正想着，“李秀芝又催促了，都准备好了吧？可以动身了吗？”
一行6人踏上茫茫的雪地，白茫茫的一片，是这般的宁静和美好。人虽漫步雪地，心中却是暖暖的，一路向前，留下了深深的足迹，迎着初升的朝阳，向着洪山镇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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