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的山洞里，一条通体泛着清冷光辉的银龙，正安静地卧在水池中。
它的鳞片看上去坚硬无比，每一片的形状都如此完美。
整体透着股生人勿近的高贵疏冷之感。
可龙这种生灵，又天生带着神性。
即便他的双眸已经阖上，看起来仍旧是那般神圣而威严。
令万物不自觉心生敬畏。
这山洞里的水池，刚好能装得下他。
但凡再小一些，都不足够。
龙向来是喜水的，没有哪条龙会不喜欢泡在水里。
山洞同样也是他们中意的地方，因为够僻静，够隐蔽。
但梵渊还是没料到，楚墨会这么快来到这里。
分明已经布下结界，阻隔了气息。
可对楚墨而言，有些东西似乎是失效的。
这便是他的特殊性。
“……”
察觉到外头的动静，银龙缓缓睁眼。
而后在楚墨踏入洞口之前，就已经变回了人形。
于是楚墨刚一好奇地走进来，就见到了正泡在水里的梵渊。
不着寸缕，露在水面外的上半身，一览无遗。
“师父？”
楚墨大咧咧迈着猫步走到池边，毫不腼腆。
甚至还不遮不掩地盯着他的身体看了好一会儿。
“你是在这儿沐浴，还是泡着玩儿啊？”
哇塞。
楚墨忍不住心想：师父的人形可真好看，凡人都有这么精致漂亮的身体么？
哪怕以猫的眼光来看，也是很不错的。
尤其他对人的身体又很感兴趣。
打量着梵渊的同时，还会不由去想。
自己修成人形后，会是什么样的？
应该也能拥有像梵渊这样……一看就是强者的身材吧？
“……”
见他那双满是兴趣的眼睛紧紧黏在自己身上，梵渊淡道：
“你可听过，非礼勿视？”
尽管他只是一只猫，但眼神也太过直白和冒犯了。
楚墨回答得还挺快：“听过！但这不是说不同性别的么？我和师父都是公的，还要讲这些？”
“……”
梵渊的沉默，已经胜过了一切。
楚墨懂的这些略为粗俗的道理，有时的确令人无法反驳。
“师父……”
楚墨又绕到另一边，继续欣赏他的身体。
一边还问：“我修出人形后，也能像师父你一样么？”
梵渊瞬间明白他的意思，继续淡道：“看你修炼的本事。”
换句话说就是。
若想像他一样，就得努力修炼。
其实楚墨已经差不多猜到他会这样回答，也不意外。
“好吧……就算只为了修出好看的人形，我也会继续用功的！”
动力似乎变得更大了！
“……转过去。”
在准备离开水池前，梵渊忽而对他说。
“哦！”
楚墨这才收回视线，乖乖转身。
“好了。”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时，楚墨才转回来。
梵渊已经上来了，身上的衣袍也在瞬息间便已穿好。
“走吧。”
看他一眼，便率先走向洞外。
“嘿嘿~”
楚墨迈着四条腿跟在他后头，笑嘻嘻问：“师父，你是不是挺喜欢泡在水里？”
“这地方怕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吧？”
明晃晃的试探。
不过，还真被他猜对了。
梵渊的确已来过不止一次。
只是先前那几次，并没有被楚墨发现。
“你的问题有些多了。”
梵渊似乎懒得回答，也无意解释。
即便知道楚墨心里一直在胡乱猜测。
他越是避开这个问题，楚墨就越有把握了。
哼哼……果然自己之前猜对了！
他一定是顾忌着自己是只猫，才不愿说的！
哎，说又怎么了？好歹都拜师了，自己又不会吃掉他。
楚墨悠悠的想。
罢了。
既然他这个当师父的想要面子，那就满足他吧。
……
快到木屋的时候，楚墨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
“嗯？这个香味是……”
当屋子出现在视线中时，他顿时有些惊喜。
“诶？这些树是哪来的？”
只见先前看起来有些冷清的小院中，多了好几棵漂亮的花树。
上面开的花，正是他之前叼来送给梵渊的。
只是，他并不知道这花的名字。
“你先前不是说，院子里有些空荡？”
梵渊和他一同望着那几棵淡雅而纯洁的玉兰树。
“如今，还空荡么。”
楚墨撒开四肢，跑到前方树下，这里嗅嗅，那里蹭蹭。
“正合适~师父，这树干还能用来磨爪子呢！”
“那便看看，这些玉兰树究竟经得住你多少时日的摧残。”
梵渊缓步走入院中。
楚墨抓挠树干的动作一停。
“原来这些花叫玉兰么？”
他还是刚知道！
不过，这名字还挺好听的呢！
和花一样，有种独特的气质。
多了这几棵树后，满院都能闻到那股幽幽的香气。
不刺鼻，存在感却很强。
过了几日后，楚墨再来到这里，却不禁有些疑惑了。
“师父，山上的玉兰花都谢了，为什么院子里的还开着？”
它们和山里的那些，似乎并不相同。
好似能永远盛放，不会凋零。
闻言，梵渊只是云淡风轻地朝窗外投去一眼。
还未开口，楚墨就学会抢答了。
“哦！我明白了，因为它们是用法术变出来的！”
怎么就忘了这一茬呢！
“嗯。”
梵渊眉眼微微下压，又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
“只要施法之人不想，它们便永远不会凋谢。”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可一直开着，它们也会累的吧？”
楚墨一本正经问道。
“你在体恤这些花？”
梵渊重新看向他，眸色幽远。
“有这时间，不如先好好修炼。”
“哦……”
楚墨这才把注意力从外头收回来，尾巴在榻上轻拍两下。
“师父，我还要多久才能修成人形啊？”
在这件事上，他总是有些急不可耐的样子。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梵渊又开始了一丝不苟的教导，与开解。
“你若是如此心急，结果也许不尽人意。”
“好吧……”
楚墨算是听进去了一些。
也对。
要是自己太着急了，然后修出个难看的人形怎么办？
妖怪的人形修成了，那就不能变了，除非用专门易容的法术。
可用法术变的，始终代替不了自己最原本的样子。
所以……到时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还是稳扎稳打，一步步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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