鳞渊境内，化作白龙的三长老几乎填满了整个空间。
也许他对自己的同族还留有最后一丝情面，亦或者他认为除他之外的持明族人还有利用价值，身体臃肿的三长老尽量将龙躯蜷曲在一处，尽量为安置在鳞渊境边缘地带的持明卵腾出一点生存空间。
但处于鳞渊境中心区域的持明卵，还有被三长老绑架的大长老及其亲信就没那么好运了。
“咳咳、你个王八蛋！”大长老咳出一口血，艰难地撑起身体，抬头怒骂道，“老子真是瞎了眼，看不清你这个叛徒的歪心邪念！”
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持明族骨干被龙形态三长老杀害，他们的残躯化作持明卵，本该迈入下一世轮回，却又被心狠手辣的三长老再度碾碎。
看到这一幕，大长老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刻为死去的同胞报仇。
他奋力挣扎，拼命地想从三长老的龙爪下爬出来。但比起成神的三长老，就算对方是尚未发育完全的伪神，大长老也没能力推开压在身上的沉重利爪。
“我觉得你现在还是省点力气比较好。”
三长老俯视着曾经呼风唤雨，如今狼狈不堪的大长老，他嗤笑一声。
“作为你最信任的下属，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呵呵，我知道你个老东西不服老，可一旦离了句芒和白露那两个小丫头调配的养生药，最多三天，不，按你现在这状态，最多半天就会死去，然后在我的注视下化作持明卵进入下一世。”
三长老召出一阵风，轻轻将不远处尚且完好的数十颗持明卵丢在他面前，半嘲弄半威胁道：“在这之后，我会慢慢破坏这颗持明卵，赐予你永恒的死亡。”
“就像现在这样。”
说着，气流变成了利刃，数十颗持明卵瞬间变成了一摊固液混合体。
本想慢慢将其揉捻成馅的三长老：“……”
变强之后控制不好力道，劲使大了。
“你！你！咳咳……”
持明族新生代就这么随随便便消亡在叛徒之手，大长老急火攻心，盛怒之下，他又咳出一口血。
看着一只脚迈进棺材的大长老，三长老深感无趣：“算了，欺负老弱病残没什么意思。”
大长老脾气倔强，认死理，也不听人劝，但对手下人还算不错。三长老为大长老办事的这些年，就算事情办的不好，他也没被对方苛责过。看在大长老护犊子的份上，三长老大发善心，决定不再追究上辈子大长老阻拦他进步这件事。
抬脚松开对大长老的桎梏，三长老不再管大长老的死活，他转头看向安安静静候守在暗处的狐人扈游，问道：“工造司那边顺利吗？”
“一切顺利。”扈游低下头，骄傲又恭敬地说，“几乎所有匠人，包括刃，都被我抛出去的短生种巨婴吸引，无人察觉西斯的小动作。”
“是吗？”
三长老看着扈游，确信他没欺骗他的意思，怕扈游这位叛逆的二世祖因阅历不够坏了他的好事，他又提醒道：“有自信是好事，但别把那些人当成傻子。”
“我会保持警惕。”
“那就好。”
三长老不太满意扈游的说辞，但也没对此太过在意。
“对了，那群丰饶民怎么样了？”三长老又问。
在三长老的感知中，入侵仙舟的步离人到现在都没完全攻破仙舟的防御盾，而仙舟不知何时沾染上浓郁的丰饶的气息，似乎是罗刹做的手脚，只是三长老想不通罗刹出于什么目的，又为何这么做。
不过这样也好，成神需要的能量大到难以想象，虽说一颗星核也能满足三长老的胃口，但能量这种东西跟金钱一样，多多益善，只会嫌少，不会嫌多。
罗刹当了仙舟的血包，与仙舟深度关联的三长老也能趁机吃一口丰饶的能量。反正不吃亏，三长老就没把罗刹的异常放在心上。
但丰饶联军那边却让三长老的心悬了起来。
这次进攻仙舟的丰饶联军难堪大用，但那座战舰是稀罕货。
三长老不怕刃协同工造司的匠人改造战舰并加以利用，他怕的是那群丰饶民没能拌住匠人们的脚步，让刃赶在发育完全之前就把战舰改造完成。
毕竟刃也算互帮互助系统教出来的学生，三长老不敢赌刃手中是不是还有其他底牌。
“你曾告诉我说，你把战舰控制室改造成了遥控炸弹。”三长老命令道，“引爆它。”
“不管那群丰饶民了吗？”
扈游微微挑眉，他是看不起丰饶民，可他觉得那些步离人有点用处，还想着利用步离人办大事，以此向三长老展现自己的价值。
可这时候要是引爆控制室，他拉拢的步离人就成了弃子，扈游觉得现在引爆炸弹就吃亏了。
不愿让自己的努力白费，扈游想了想，壮着胆子向三长老建议说：“我听说刃和星穹列车那伙人身边跟着一个叫桑博的贝洛伯格人，他似乎跟那位刽子手有关。现在引爆炸弹无法让利益最大化，不如利用步离人把水搅浑。”
三长老对扈游的自作主张很不满，但他也不好把疑似刽子手的桑博放在一边不管。
见扈游如此想证明自己的价值，而他交给扈游的任务完成的都不错，就算舍弃这枚棋子也不心疼，这样想着，三长老同意了扈游的要求。
“想做就去做吧。”
“好！”以为三长老认可自己的主张，扈游兴奋地抬起头，向三长老做保证说，“您放心，我不会让您失望。啊，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您。”
三长老有些不耐烦：“说。”
“有步离人联系我说，他们修好了空间门，已经率领大军突进仙舟内部了。”
说着，扈游掏出自己改装过的玉兆，快速调试几下，便将持明族地内发生的一切展现给三长老看。
“步离人已攻入仙舟，我们的人隐匿于人群中成功挑起内乱，以仙舟百姓为盾，就算是仙舟将军也无法快速分辨出敌我。”怕三长老担心步离人没有分寸坏了他的好事，扈游又解释道，“他们不会靠近鳞渊境一步，您大可安心。”
看着一脸激动的扈游，三长老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我知道你很优秀。”
一听这话，扈游更激动了，他马上拍起了马屁：“是您栽培的好，要是没有您，我不会有今天。”
“嗯，我知道。”三长老微笑着说，“快去接应外面的步离人吧。”
扈游没想太多，他兴冲冲地跑出鳞渊境，真去和步离人接线了。
“真是个傻子。”
看着扈游远去的背影，三长老暗骂了一句。
如果扈游不自作主张，也许三长老不会现在就把他当成弃子丢掉了。
另一边，丰饶战舰内部。
还活着的步离人感受不到四周的杀机，他们仍觉得战舰之内一切正常，无一人发觉自己的同类肉眼可见的减少。
“空间门修好了就赶紧进去，扈游还等着我们呢。”其中一个步离人催促自己的同伴说，“老子先进去，你们赶紧！”
说着，他直接冲进空间门，顺利来到持明族地之内，大大方方跟隐藏在人民内部的仙舟叛徒撞在一起。
愚者面具真好用，致幻效果比匹诺康尼的特产还强不少。桑博如是想。
也幸好自己的实力跟以前比变弱了不少，不然整座战舰就凑不了太多步离人当诱饵了。
“效率挺高。”丹恒感叹道，“剩下的步离人有点少，不过勉强够用了。”
闯进持明族地的步离人永远无法知道，他眼中一副吊儿郎当样的同伴们，早已变成了枯木状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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