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三人朝着暗道走去，他们需要留意脚下的情况，清理那些倒塌的残壁和石柱等障碍物。
残破的房屋四分五裂，墙体支离破碎,墙壁倾斜崩塌，屋顶凌乱地散落在地面上，地面凹陷严重，整间地下室被水泥块填满。
或许是由于建筑结构足够稳固，暗道并未被炸毁。
身为幸存者的呗乱挤满了整条狭长的过道，它们彼此推搡、拥挤，不安地在同伴之间蠕动。
还有些“重见天日”的呗乱扭动着肥硕的身躯，一点一点朝外面爬去。
去路被阻，涂天有些不知所措：“林言，现在怎么办，要不先找人把这些虫子弄走？”
林言很想一把火把它们烧了，一了百了。
但现实不允许他这么做。
呗乱、呗乱汁、白玉红鸢、红颜丹。
这四样是现场重要物证，不能破坏。
不过看眼前状况，呗乱汁怕是没了，倒塌的墙体毫无疑问会砸坏瓷缸，只期望能保存一些残留汁水。
“哎，这么多呗乱总不能运回去，挑几只样本出来，其余全部无公害处理吧。”
林言揉了揉眉心，还想说什么。
忽然一声惊叫传来，是白奈子的。
林言三人心头一震，急忙趋前。
“奈子，怎么了？”
白奈子三步并两步，紧紧拉住林言袖口，心有余悸道：
“我本来在帮他止血，他突然睁开眼睛，恶狠狠地扬手打我，但我躲开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大口吐血。”
杨稼祥蹲身探了探他鼻息，无奈摇头：“断气了。”
林言皱眉，脸色像黄昏一样阴沉。
不是吧哥，这么害怕被活捉吗？
黑市之主经验老道，一眼看出原因：“中毒而亡，是自杀，他嘴里应该含有毒囊之类的东西，而且是剧毒。”
“操蛋，两个主要证人说没就没，只能寄希望于最后那个老家伙了。”涂天看向陷入昏迷的店铺老板。
“弄醒他，提前审问。”
林言深吸一口气，简洁了当，当下情况容不得一点马虎，搞不好三个罪犯全死了。
“麻烦静岳大人派人帮忙清理一下密道里的呗乱。”
静岳应道：“放心，我马上安排。”
有了黑袍师弟的教训，杨稼祥先是检查店铺老板的口腔和全身衣物，确定没有致死工具才让涂天叫醒他。
涂天上去就是两巴掌，左右对扇：“老家伙，醒醒别睡了。”
店老板慢慢睁开眼睛。
看清涂天和杨稼祥“凶神恶煞”地站在眼前，身体猛地一抖，意识回归本体，屁股迅速向后挪动。
结果又撞到一个人腿上。
他僵硬地转过头。
林言正一脸冷淡地看着他。
左边站着唐云，右边站着黑市之主。
店老板欲哭无泪，果断选择扑向右边抱住静岳的大腿，哭喊道：“静岳大人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静岳一脚踢开他，表情不怒自威，冷声道：
“哼，你好歹也是黑市的老住民，自无妄黑市创立伊始便居于此，如今犯下如此大错，抹黑黑市名誉，令我失望，你可知罪？”
静岳痛心疾首的说，其实他也不知道刘财礼究竟犯了什么罪。
不过管他呢，特处局人赃俱获，他只需照葫芦画瓢吓唬他便是。
“静岳大人，老头也是一时间被猪油蒙心，老头知错！”
店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肠子都悔青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贪图那点小钱答应黑袍人的要求。
短短两年不到，钱没赚多少不说，自己的勾当被特处局悉数查缴，落得锒铛入狱的下场，血亏啊！
一觉醒来，自己算彻底凉了，只求争取特处局宽大处理。
“你和我说没用，去给特处局的同志讲吧。”
静岳对罪犯没有任何同情心，哪怕此人之前与他有几分交情。
好歹当过妖王，这点价值取向还是有的。
唐云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圆珠笔递给杨稼祥。
“老老实实回答，敢骗我有你好果子吃。”杨稼祥先是警告一番，然后鞫问：
“姓名？”
“刘财礼。”
“年龄？”
“六十五。”
“种族？”
“人族。”
“把你所知晓的关于红颜丹的一切信息全说出来。”
刘财礼怔了怔，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老脸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执法官大人，相信你们早看出来，那两个黑袍人跟我压根不是一路的。
他们对我充满戒备，甚至连姓名和联系方式都不愿透露。
红颜丹也基本不会经过我手，黑袍人的师弟从宗门带来红颜丹，他的师兄负责暗地里售卖。
我只在乎最后的分红，对红颜丹不甚了解啊，只听闻它能压榨服用者潜力寿命，短时间提升战力，其它一概不知。”
林言眉梢微动，若有所思。
对比之前间谍蜂窃听的消息，店铺老板有一点没撒谎，起码黑袍人真没给他联络方式。
这生意做的也是够憋屈，两年过去连合作伙伴的名字都不知道。
同时侧面证明黑袍人背后宗门必定存在问题。
对外人怀有如此重的戒心，为保守秘密，服毒自杀时的坚决。
还真让杨稼祥这小子蒙上了！
杨稼祥继续问：“你为什么要偷偷养殖呗乱？”
刘财礼对答如流：“因为我需要用呗乱汁浇灌白玉红鸢......私下圈养也只是为了省钱。”
他把应付林言的话原封不动又讲述一遍，过程中自然而然隐瞒掉用武者血肉喂养的步骤。
见他把自己摘的一干二净，杨稼祥固然不信，狐疑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从头到尾扮演的角色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卖花工？”
终于说到点子上了，刘财礼激动得脸色通红：“对啊执法官大人，我是冤枉的。”
“是不是冤枉进待一步审查后自见分晓，那你为什么要跑，难道不是畏罪潜逃？”
林言语气凌厉，从身后按住他肩膀，同时也按下他激动的心。
“我听您说在调查红颜丹，以为犯了大事，特处局上门准没好事，能不跑吗。”
刘财礼脑袋转动飞快，委屈的像个孩子。
“不对，你撒谎！”
涂天突然厉声喝斥，杨稼祥几人目光同时聚集在他身上。
他手里拿着间谍蜂遥控器，屏幕回放着店老板和黑袍人在密室交谈的画面。
“黑袍人在密室时分明说过一句话【暗道内饲养的呗乱当真以为瞒得过去？】说明你偷偷养殖在暗道的呗乱具有大问题，而它们就是给你定罪的铁据！”
刘财礼瞳孔地震，嘴唇像筛糠一样颤抖着，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像泄了气的皮球认命般闭上。
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帮人还在他家安了监控啊！
刘财礼心慌的厉害，脸色铁青，心里不停祈祷，呗乱一定要把胃里食物消化完啊。
一旦被检测出人体组织成分，他会被枪毙一万次的。
林言像是猜到什么，给予致命一击：“我马上向饶总处申请，联系台州特处局配合调查，尽快挑几只呗乱杀了，送过去检验。”
说完，他还不忘向涂天竖了个大拇指：“你小子也是机灵了一回。”
涂天昂首挺胸，洋洋得意道：“我一直都很机灵好吧，只不过平时想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你们。”
这时黑市之主的属下走来报告：“静岳大人，呗乱清理完了。”
林言逾矩命令道：“全部宰了，尸体留下。”
“这.....”
下属一脸迟疑的看向静岳。
静岳挥手屏退：“按他说的做。”
林言诧异的暼了他一眼，挺会来事啊。
“稼祥，那你留下继续盘问，我去密室看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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