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不置可否，缓步走到病床前。
病床上的老人精神状态极差，呼吸也不均匀，只能依稀从脸上看到一丝威严的气息。
秦牧伸手抓住老人的手腕，指腹扣在腕脉处，微微闭上眼。
“这脉象，很奇怪。”
秦牧睁开眼，放开老人的手，取出银针，在老人的眉心，太阳穴分别刺入。
“病人是从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变成植物人的？”
秦牧转头，朝皇甫崇问道。
皇甫崇连忙回答道：
“家父是在六年前变成植物人的，当时他老人家出了意外，从二楼摔下来磕到了后脑，医院说是脑损伤，从此再也没醒过来。”
秦牧的眉头拧成了一团，他伸手抬起老人的后脑，又是一根银针刺入。
老人却始终没有反应。
“秦医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姜清雅见秦牧似乎束手无策，低声问道。
秦牧先拔掉了银针，然后淡淡的道：
“病人并不是因为脑损伤而变成植物人的。”
他的语气平静，但是却让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房内一片死寂。
“秦医生，你……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不是因为脑损伤，那家父到底是何故才会变成植物人？”
皇甫崇深吸了口气道。
“毒，病人的情况，应该是中了一种叫蚀神鸩的毒。这种毒会让大脑休眠，持续进入植物人的状态。”
秦牧道。
“下毒？蚀神鸩？这……这怎么可能呢！”
皇甫崇满脸惊讶的道！
“我的诊断不会出错的，刚刚我用银针刺激病人的大脑，可是毫无反应，这是毒入脑中，彻底阻隔了病人的意识。”
秦牧严肃的道。
皇甫崇捏紧拳头，咬着牙道：
“那秦医生，那您能解的了这蚀神鸩吗？”
秦牧摇了摇头道：
“蚀神鸩，是无解的。即便是我也不行。”
皇甫崇的心顿时都凉了半截。
他不甘心的道：
“秦医生，您既然能查的出来，肯定有办法的吧？”
“如果你只想病人醒过来，那确实有办法。”
秦牧淡淡的道。
“还请秦医生直言。”
皇甫崇连忙道。
“还魂针。”
秦牧低声道。
姜伯衍的脸色顿时大变。
他可是听秦牧说过还魂针的副作用的。
这要是在皇甫崇面前直接挑明，那可太不合适了。
“好！就请秦医生施为！”
皇甫崇不假思索的道！
“皇甫家主，您要三思啊！”
姜伯衍立刻劝阻道。
皇甫崇不明所以，疑惑的看向姜伯衍：
“姜老何出此言？家父终于有救，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还魂针，是有很大副作用的。”
姜清雅开口解释道：
“用还魂针的话，即便病人能清醒过来，也最多只能活三天。”
姜清雅话音刚落，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大气都不敢出。
永远跟植物人一样沉睡，亦或是短暂的清醒三天再彻底死去，似乎都是死路。
“不行！绝对不行！要是爷爷只能活三天的话，还不如就维持现状！”
皇甫族人中，走出一个年轻男人，言辞激烈的道！
他是皇甫崇的大儿子，皇甫恒。
“恒儿，退下。”
皇甫崇冷冷的道。
皇甫恒满脸的不甘心，冷哼一声，还是没有顶撞皇甫崇。
皇甫崇深吸了口气，对秦牧道：
“秦医生，不管怎么说，至少你这次帮我们指明了方向。不过家父的生死，需要全族人来决定。姗姗，先送秦医生他们去休息。”
随着皇甫崇的话音，从门外进来一个长相文静，戴着金丝眼镜的女人，她是皇甫崇的小女儿，皇甫姗。
皇甫姗很有礼貌的朝秦牧三人道：
“请随我来。”
等秦牧三人跟皇甫姗离开后，皇甫崇的脸色严肃到了极点，他走到病床旁，对在场所有人道：
“老爷子既然是中毒，那就说明暗中有人想借此谋取利益，而让老爷子清醒过来，真相就会大白，他一定知道是谁下的毒。但是老爷子也只能活三天。”
“所以，现在我需要大家投票表决，认为要保住老爷子命维持现状的，请举手，而希望查出真凶的，不要举手。”
皇甫崇话音刚落，在场众人就几乎全都举起了手。
谁也不敢背让老爷子去死这件事。
皇甫崇的神色有些失望。
虽然这个结果并不出乎他的预料。
“看来，大家的想法跟我的不太一样。我要……查出真凶！”
皇甫崇厉声道！
他不是不在乎自己父亲的命。
恰恰是太在乎父亲的命，皇甫崇才希望能查个水落石出。
“爸！你这样对爷爷不公平！爷爷的生死，不能在你一个人手上决定！”
皇甫恒大声道。
“恒儿，你不会懂的，总之，我已经决定好了。”
皇甫崇捏紧了拳头道。
病房外，会客室内。
秦牧三人正在休息，皇甫姗在一旁陪同。
“秦医生，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皇甫姗忽然压低了声音对秦牧道。
秦牧一愣，皱起眉头，没明白皇甫姗的意思。
皇甫姗是皇甫崇的女儿，躺在病床上的是她的爷爷，她为什么要劝自己别插手？
“为什么这么说？”
秦牧淡淡的道。
皇甫姗叹了口气道：
“我没办法跟你解释，这里面的水很深，秦医生，你是无辜的，没必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姜伯衍也低声道：
“秦医生，姗小姐是好人，她捐助了很多希望小学，还亲自去过乡村支教，她肯定不会害你的。实在不行，我们就抽身事外吧。”
姜伯衍此时都有些后悔把秦牧请来了。
他是跟皇甫崇的父亲很熟，想为沉睡不醒的老友做点什么，可他没想到居然是有人下毒。
这件事情的性质就变得复杂起来。
姜伯衍虽然醉心医术，可他不是傻子，他请秦牧来是为老友看病的，不是来让秦牧卷入家族争斗中的。
秦牧打了个哈，点点头道：
“那我就不管这件事情了。”
此行来江城，本来秦牧就麻烦缠身，现在听皇甫姗和姜伯衍一说，他也不想再多惹是非。
而就这时，皇甫崇亲自带人走了进来。
“还请秦医生出手，哪怕只有三天，我也要家父清醒过来！”
皇甫崇神色坚决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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