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孟挽还是出门时与楚懿迎面撞上时才发现昨夜楚懿住的厢房就在隔壁，她与楚懿四目相对时，楚懿明显有几分尴尬先移开视线。
楚渊尴尬，孟挽却是再坦然不过。昨日夜里虽是与楚渊嬉戏，但也有所顾忌，没有弄出声响来。
之后进食完早膳后上路。
因为过两日便是除夕，除夕是团圆夜，是家人团聚的时刻，一行人都归心似箭，回京的行程明显很紧。孟挽记得来时时不时还要停下休息，而此次回程，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车上。
还好启程时已经备好了足够的干粮与水。
渴了喝水，饿了吃干粮。只是马车颠簸，时间长了，即使她是斜靠着楚渊也好，身体也难免各处都不适，尤其是腰身以及脖颈这些关节。
尤其是昨夜里嬉戏得有些久了，她今日觉得骨头都是疼的。
楚渊亦是看出她的不适来，道：“你躺下，睡在我的腿上，这样会舒服一些。”
“好。”
楚渊这般说了，孟挽便不再推脱，毕竟身体已经不适到一定程度了，也顾不上更多地枕着楚渊的腿躺下来。
况且，她如今这副模样，也是拜楚渊所赐。想到昨夜孟挽还有几分怨气深重。
昨日夜里让他轻一些，轻一些，他嘴上应承，但是到了最后还是没轻没重，压得她骨头都快要断了一样。
夜里休息不好，一早便起床启程上路，这会儿属实是太过困乏，马车行驶在路上，亦是摇摇晃晃，枕着楚渊的腿也算是舒适了许多，孟挽便不知觉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孟挽睡过去之后，发丝散落下来，遮住了脸，楚渊伸出手来，将散落的发丝别在耳后。
瞧着孟挽的脸，楚渊一时有些入神。
之后马车停了下来，楚渊撩开帘帐看到马车已经到了一个驿站，外面旗帜飘飘，飒飒作响。
车夫暂且决定在这里停下歇脚方便，之后还要赶很长的路，车里的人不歇脚倒是没事，赶车的车夫长时间熬着不歇一下脚的话，太过劳累长时间驾驶马车容易发生危险。
楚懿与楚王皆下了马车，这驿站有提供茶水以及靠椅，况且空气清新，这两人在马车坐了快半日，马车停下自然是第一时间下了车。
楚王让驿站的伙计去倒了一碗茶，一碗茶下肚才发现楚渊与孟挽皆在马车上半日不见人影。
他自己自是歇着懒得动弹，而眼角的余光瞧见楚懿恰好就在边上无所事事，便让楚懿去将人叫下来。
楚懿神色明显迟疑片刻，还是应下。
等楚懿走到马车跟前时，一眼望去便瞧见马车的帘帐半撩开，里面的光景清楚入眼：
孟挽枕着楚渊的腿，长发散落，睡得极为香甜，而楚渊则是低头看着孟挽，许是感受到他的视线才侧过头来，视线对他的视线对上。
楚懿也不知为何喉咙似是有东西梗着，让他说不出话来，也是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开了口，“让你们下马车歇歇脚。”
楚渊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等孟挽醒了再说。”
楚懿也是注意到，楚渊说话时控制着语气音调，轻声细语，唯恐惊扰了孟挽。
也不曾有过半分动作。
注意到这些时，楚懿心中还有几分苦涩。
这些他亦能做到，只是他如今已经没有机会。即便他如今待孟挽有千般或者万种柔情，兴许在孟挽看来，都不会入眼。
之后楚懿也没有再留，这一幕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于刺眼，即便是多看上一眼，他都觉得眼睛刺痛。
孟挽是在楚懿走后睁开眼的，彼时楚懿已经走远了，她亦不知楚渊离开，只知晓，睁眼时分，正好对上楚渊墨色的眸子。
意识回笼，孟挽感觉到马车停了下来，问楚渊：“马车怎么停了？”
“驾驶马车的车夫需要停下来歇歇脚。”
“那我们也下去走一走。”
虽是睡过一觉，但孟挽还是觉得浑身不得劲。早就想要下车走走歇歇脚了。
“好。”
楚渊也并未拒绝。
孟挽起来之后，先舒展了一下筋骨，撩开帘帐看到这个驿站还挺大，有歇脚的地方，有喝茶的地方，还摆了歇脚的凳子，就是江南如今灾情严重，以往这里往来的客商多，而现在除了他们一行人，便再无其他人，偌大的地方显得空空荡荡。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这里是去江南的必经之道。以往江山富饶繁荣，被称作鱼米之乡，客商往来络绎不绝，人来人往，自是连得一些小地方都繁荣昌盛，不然在此处也不会有那么大的一个驿站。
而如今江南如今灾情严重，那些客商便是沿途经过都要绕道走，免得遭了灾祸。
孟挽与楚渊不紧不慢地走到歇脚处，瞧见楚懿与楚王也在，孟挽便在两人旁边坐下。
索性也是同行，虽是她并不怎么待见楚懿，但面上还需得给上楚王几分薄面。毕竟回到京城之后，她还是得继续留在楚王府。
孟挽在身边坐下时，楚懿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倒是有些诧异，孟挽居然愿意坐在他身边， 毕竟要是换做以往，孟挽都是恨不得有多远离离他多远，如同躲避瘟疫一般。
孟挽则是什么都不曾看见一样，眼神亦不曾往楚懿面上移上一眼。
只叫来伙计给他们倒了两碗茶水。
水囊里的水都是在军营中取的水，都是河里的水沉淀烧开过的，带着一股子土腥味。孟挽喝多了那水囊里的水，便是觉得这一碗茶水都格外甘甜可口。
孟挽睡下的时候车夫亦歇了不少时间，故而等孟挽慢悠悠将那一碗茶水喝完，车夫便过来招呼着要启程赶路了。
等到孟挽再次下车，便是到了一个孟挽之前不曾到过的小镇歇下。
孟挽到达地方的时候便已经感觉到这个小镇应是与京城距离不远了，因为可以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水汽都少了许多，没有江南那边的潮湿，多了几分京城地带的干燥。
风也凛冽了起来，刮在脸上的时候如同刀在脸上一道一道划过一般。
而且孟挽可以听出来，这个地方往来居民的口音，与京城的口音亦极其相似。
孟挽之前与孟父也走过一些地方，知晓若是两个地方的居民口音相似的话，那地域便极其靠近了。
之后孟挽问起楚渊来，才知道确实是到了靠近京城的地带，就是跟京城还有一些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若是要赶在除夕夜到京城，明日还要早起不停歇，整整赶上一整日的路。
也是这般，才能赶在后日黄昏时分踏入京城城门，在除夕夜里回到府中。
孟挽一听还挺惊讶，按照楚渊说的话，这小镇离京城还是挺远的。之后楚懿过来让两人去用晚膳，孟挽便不再说什么，用完晚膳之后便与楚渊一起回了房。
明日要早起，孟挽回房便跟楚渊明说今夜夫妻之间的嬉戏也便暂且搁置下，毕竟明日还要赶上一整天的路，楚渊的身体能承受得住，她的小身板可遭受不了这种折腾。
楚渊抿着唇也不说话，只是神色见明显能瞧见几分不情不愿，最后还是点头应允了。
这个边陲小镇上周边并无河流小溪，就靠着几口水取水，还排了好些人，孟挽晚间也没沐浴，只简单洗漱了一下便上了榻。
也好在昨天夜里已经沐浴洗漱过，此时身上倒也还干爽。
她上榻不久，楚渊亦是不多时也上了榻，孟挽刚想转身便被身后楚渊紧紧揽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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