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香香送到派出所后，常山温昭明白姗以及小李一行四人在等候室等着。
香香妈妈和小廖回村里了。
接待几人以及做笔录的人员之一依然是小齐警官。
他还真忙。
询问室内。
小齐警官眼神带着安抚，问，“李香香，你有什么线索要知会我们？”
香香来来的路上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依然觉得紧张、窒息。
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想要说话，喉咙却像被堵住了。
她重复做了好几次深呼吸，眼泪都快要流出来，才总算能够沙哑的开口，“警察叔叔，我好像认识姗姗姐姐说的那位绿头发的人。”
小齐警官顿时惊讶看向她，“你认识今日被抓的人？”
香香迟疑片刻，才坚定道，“我应该认识，我能够看他们得照片吗。”
小齐警官立即道，“你稍等，我去找其他人。”
两个案子...
其中的加害者和受害者，竟然有可能相识！
这其中...
他连忙去找了做今日那起相关案子笔录的人，以及相关的负责人。
一行人匆匆赶过来，但是进来的人只有小齐警官以及一位上了年纪的李警官。
李警官眼神锐利，“同学，今日涉及到的案件相关人，我们会让你仔细辨认，希望你能够跟我们实话实说，我们只有掌握了真实资料，才能更快速的破案。”
他带着香香去看了兰姐以及两个绿毛两个刀疤男的资料。
看到兰姐的资料时，香香缩了缩脖子。
一直关注着香香的其他人都看见。
他们已经确定，至少，香香和这位兰姐是认识的。
看了资料，一行人回到询问室。
这次的笔录的询问人换成了李警官，小齐警官则在一边辅助。
李警官，“李香香，你跟秦兰是什么关系？”
李香香低声道，“没有任何关系。”
李警官见她如此回答，提示她道，“你和她是否认识、怎么认识的、或者可否存在矛盾、亦或者是陌生人，都算是存在关系。”
香香恍然大悟。
“1年前，我跟凌菲交了朋友，她带我认识了兰姐。”她低着头，交代道，“兰姐是木兰镇人，不过她在县城工作，我起初不经常见到她。”
小齐警官在记录。
香香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她脑子有点混乱。
李警官便道，“不着急，你慢慢讲。”
其实即使讲的混乱颠倒，他们也能够整合出一份条理分明的关系记录出来。
香香想了想，她和秦兰的关系，或许只有...
她缓缓道，“她让我卖身换钱。”
小齐警官瞪大眼睛。
李警官瞳孔微缩，“你说，她让你卖身？”
李静怡那边报警，案情经过大概就是qj，胁迫。
而李香香这边，之前他们的推测，无非是遭人诱惑或者威胁，被引诱、qj。
谁也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还隐藏着这么深的东西。
李警官问，“怎么个让你卖shen？”
香香一五一十道，“一年前，我认识兰姐和凌菲后，她经常带我们去吃东西，买东西，很快，我手中的生活费用完了，不敢去跟父母拿钱。兰姐给了我许多钱。她说不需要我还钱，我很感激她。后来，凌菲跟我说，她有办法赚钱，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赚钱。”
香香低着头，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我那时候用钱像流水，花钱花得很疯狂，凌菲说了之后，因为信任她，所以我义无反顾跟她一块去县城找兰姐，希望能够在她手底下干活。”
小齐警官还在刷刷刷的记着。
李警官目光像根针一样犀利。
香香低着头，她觉得很羞耻，很惭愧，很自卑。
她停了下来，似乎在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说，说些什么。
李警官没有催促她，室内一片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香香才道，“兰姐开了个茶馆，我在那里帮忙端茶倒水，在茶馆里，我遇到了很多女孩，她们在那里工作。我那时候赚到了钱，觉得很开心，想退学来兰姐这里打工赚钱。”
李警官问，“当时你得到了多少钱？”
香香低声道，“一千五百块。”
这对她来说，是一笔巨款，她甚至没有在她妈妈那里看到过这么多钱。
小齐警官和身边的人对视了一眼。
他们知道，这里很落后、很贫穷。一千五百块钱对这里的很多人来说，不是小钱。因为这里普遍的工资标准，从早忙到晚，从鸡鸣忙到深夜，甚至只能拿到两千块钱。
香香被诱惑到了。
是的。
她承认，“我从没见过这么多钱，从此更是兰姐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李警官突然插嘴问道，“那时候，你多长时间没去学校上课了？老师没发现吗？”
香香道，“我来县城打工时，是在刚放暑假的时候。开学之后，我害怕被爸妈责骂，所以辞别兰姐和凌菲。”
凌菲就是那位在路上瞪着白姗的绿毛。
正是因为和她对视过，白姗仔细观察过她身上的特征，所以在跟常山提起绿毛时，能够细致的描述出她身上的特征。
香香正是因此，确定这群人是自己认识的人。
李警官问，“他们没有将你留下来吗。”
香香点头，“留了。”
她又低下头，似乎又被自己的良知给拷问了，思考了良久，才平复住起伏的心绪。
她道，“我跟着凌菲认识了很多人，回到学校后，经常跟他们翻墙出去玩，花钱大手大脚，我赚的钱很快就花光了。但是他们很慷慨，总是借钱给我花。”
李警官等人想，她被引诱了。
香香的长相较为清秀，加上她性格安静内敛，总是沉默寡言，反而有一股气质在。
在农村里，算得上一枝花。
兰姐舍不得这样的货物不在自己手上，所以愿意费心思笼络她。
至于其他人，不需要她这么费心思。
此时的香香似乎也异常明白这点。
她说，“她诱惑我，可是我忍受不住诱惑，屈服了。”
“我欠了很多钱，还不起。再次找到兰姐的时候，她跟我说，她手上有一笔生意，可以赚到很多钱，不仅能够还掉我欠的钱，甚至还有盈余，问我愿不愿意干。”
“我说我愿意。”
她又沉默下来。
但周围的人已经听明白了这笔生意到底是什么生意。
香香再次说话时，声音哑哑的，“兰姐告诉我，我的身体很值钱，有人看上我了。因为我还是处，所以他愿意出一笔大钱。”
李警官问，“多少钱？”
他倒是不想问。
眼前的人情绪很低落，一股郁气在她周围萦绕。
只是，他作为侦查的人，该知道的还是得问出来。
香香说，“七千块钱。”
兰姐当时跟她说，“香香，你很值钱，姐还没有见过这么值钱的人，你是姐手上最值钱的一笔生意。”
她说，“寻常的人，即使是处，货主也只肯出2000块。”
她脸上带着笑，明显很开心。
毕竟，她可能要迎来最值钱的花朵。
这朵花将会为她赚很多钱，甚至，能够帮她敲开上面的门。
香香想到当时的对话，眼里的光在一点点熄灭，“我没受住诱惑，我知道自己在往黑暗沉沦，但还是同意了。”
小齐警官惊愕非常。
他起初对香香的印象，是非常听话的乖乖女形象，至于她为什么在他们询问的时候一句话不过，他以为她是因为受不了自己所经历的。
没想到...
她之所以不开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才多大啊...
李警官问，“前些时候医院传来消息，说你身上有了...”
怀孕了。
他一时顿住。
因为他也分外复杂。
香香点头。
李警官问，“第一次是在半年前对吗？那这一次，是在多久以前？”
香香道，“两个月前。”
李警官嗯了一声，直截了当问，“这期间，你一直在做这个事？”
香香点点头，又摇摇头。
小齐警官疑惑，什么意思。
香香沉思一会儿，解释道，“两个月前到现在，我没有做这个。”
李警官，“那就是干了4个月？”
香香摇头，“做了三个月。”
李警官敏锐的问，“所以你在三个月前，跟秦兰起了冲突，闹掰了？”
香香点点头。
李警官，“那两个月前为什么？”
香香道，“两个月前，是周哥和我...”
李警官蹙眉，“周哥是谁？”
香香：“兰姐的同事。”
李警官，“是今天抓到的人里面的其中一个吗？”
香香摇头，“不是。”
李警官面色冷峻，“你所说的茶馆在什么位置？”
香香，“我可以带你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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