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一直无动于衷的魇蚀君情绪激动，天空中的血月立马扭转，整个梦境支离破碎。
魇蚀君连忙道：“停下！”
她能看出来“誓戒”和“源质”的能量不稳定波动的魔力裂隙，只要她不点头。
那么，这属于血族真祖的源质和来历不明的神物就有可能引发一场摧枯拉朽的大爆炸。
届时灵海蒸发亦未尝没有可能！
魇蚀君捏碎了梦境，几乎与苏羽在灵魂空间之中一对一。
“你已经闯过了第二关。”
“何必如此...”
能在噩梦关快速苏醒本就不可思议，这种针对内心破绽构筑的梦境，是怎么立马就被苏羽察觉的呢？
更可怕的是，这是个绝不妥协的家伙，他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味。
苏羽喃喃道：“只要我的记忆还在，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背叛我许下的誓言。”
“所以，这必然是梦境。”
“而且...即便哪怕我的灵魂被控制，玄音也不会质问我...”
“她，她们，都会一如既往的相信我。”
“仅此而已。”
苏羽眼神一寒，冰冷的望着魇蚀君。
“若你等是为了玩弄我的心灵和梦境，以此为食粮的话，我亦不惜与你们同归于尽。”
“这是我，不可退让的尊严。”
魇蚀君叹息道：“你先停下...”
“至少，我族并未把客人当敌人，不是吗？”
所有挑战灵海的生灵，有活着离开的，有永坠梦境的。
但也没听说过在灵海中被蚀魇族杀死的事情。
这一族，比起妖魔，更喜食梦境与空间本身。
魇蚀君道：“我等无意践踏您的尊严。”
“梦境，是自发产生的。”
“不干涉梦境，是我族至高无上的誓约，只有不加干涉的梦境才是美味的食粮...这一点，我族可向任何生灵许下誓约来澄清！”
“尊重梦境发生的一切，是我族最珍视的部分...若灵海伤害了您的情感。”
“我族愿献上至高的歉意...”
魇蚀君幻化成型，从森然黑气的魔物，变成了裹着黑衣的女子，她走到苏羽的身前，拿出匕首割开心口...
“蚀魇九心，每一颗心脏都需要千年淬炼。”
“若梦境践踏了您的尊严，您可以取走一枚。”
苏羽凝望了她一眼。
许久之后，替她合上了纱衣。
“尊严不是可以用来交换之物。”
“既非敌意，那便罢了。”
苏羽收起了源质和誓戒。
他是来寻找空灵魔女的，不是为了来跟蚀魇族开战的。
苏羽幽幽道：“我只问一件事...”
魇蚀君长舒一口气。
以梦境为食，必然要尊重梦境，这是灵海的规则。
哪怕是她，也必须要遵从。
否则，她又岂愿将千年凝聚一枚的蚀魇九心送出？
能谈，说明还没完全丧失理智。
“我知道你想问何事。”
“你带魔女来，不正是想问空灵魔女·全知魔女的事情吗？”
苏羽轻轻颔首：“嗯。”
苏羽并不否认，也瞒不住这位魇蚀君。
魇蚀君淡淡道：“你且宽心，灵海是遵守规则的地方。”
“空灵魔女，空间的宠儿，尤以全知魔女凝聚无数的梦境与空间。”
“但，全知魔女调动的力量是以灵海本身为基，每一次催动，都是在损害灵海本身...我族不得不集结全族之力封印魔女，让她的力量成为灵海的一份子。”
“当然，此事亦有其他族群在推波助澜，曾经导致空灵族没落的原因倒不是我族，我族只是最后关押魔女的族裔。”
若灵海消亡...
蚀魇族全族便失去了赖以为生的家园。
尤其，这一族的正面战力并不强...
魇蚀君继续解释道：“我不奢望你们能理解，但是...族群之争，我族也无法退让。”
“我族诞生后极为孱弱，在千年凝聚出第一枚蚀魇九心前，连你们没有魔力回路的人类也不如，在三千年内，甚至不如上位序列...”
“想成长出来一位七千年的成年蚀魇，太难了。”
“若灵海被毁，我族必被灭亡。”
“蚀魇九心，能助任何生灵无反噬的突破...哪怕是，突破至圣域。”
难怪。
蚀魇族如果离开灵海，生存环境堪忧啊。
“我必须救她出来。”
“这是...我答应幻鸢的事。”
魇蚀君叹声道：“那你就，继续往前吧。”
“如我所说，所有生活在灵海的生灵，必须遵守灵海的规则。”
“第五层，是关押全知魔女的地方。”
苏羽眉头一皱：“那...时间，幻鸢去年跟我说，最多三年，必须要救她出来是什么意思？”
魇蚀君没有遮掩：“溶解。”
“第五层会溶解魔女，直到她的灵魂与灵海融合为一，在你们人类的观念中这自然是死去...但灵魂将会永存于灵海。”
“某种意义上，我族也算是给全知魔女提供了一个安全的环境。”
有些话，魇蚀君没有说出口。
若是你能走到第七层。
你将成为...
蚀魇族的王。
万年以降，蚀魇族无生灵能走到第七层，哪怕是魇蚀君，最多也只能在第六层稍作徘徊。
大部分的蚀魇，都停留在第一层，吸收日光和月光来成长，稍强一些的才配来分润梦境的食粮。
苏羽颔首。
第二层的梦境，应声碎裂。
魇蚀君看了苏羽一眼。
前两关能快速苏醒，考验的的确是人性。
然而，
这个人类是特殊的，他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苏醒。
但第三关开始...
曾经，我族也曾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
先人做出了选择。
所以，我族只能缩在灵海，偏安一隅。
若是...
你来执掌族群的话，你会带领族群走向何方？
魇蚀君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苏羽从噩梦中苏醒。
这次，轮到他先醒来。
一旁的空幻鸢面色时而扭曲，时而痛苦，时而不知所措...
每次凝望你的睡颜时，都觉得相当精彩。
这一次，我来守护你，守护你们。
“我相信，你也能走出噩梦的。”
十指相握，希望我手心的温度也能传给你。
幻鸢的眸子轻眨。
不多时，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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