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西维尔眉头一挑，有些讶异于兰特莱特伯爵的话。
你一个王都大贵族，能有什么武器战甲是你搞不到我却有的？
想到就问，西维尔问道：“阁下，按理来说您应该不需要向我购买装备吧，王国内部不也该有其他可以提供的贵族吗？”
“实话说，现在真的没有。”
面对西维尔的疑问，兰特莱特伯爵解释道：“您也知道，大战一开，除了粮食以外最重要的便是武器装备了，但兰特莱特家地处安稳的王国中部，并没有太大需求。以往在这方面虽然有些积攒，但其实并不算多。
不久前，王国召集往前线去的支援军团，里面由我的长子带领的家族部队就已经把家族内部的积攒的装备都带走了。”
说到这里，兰特莱特伯爵也是有些无奈。
“说来惭愧，之前如果不是我预估局势出错，将库存的装备大部分都售卖出去了的话，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窘迫。”
懂了，之前以为只是打一场小的，当军火贩子把自己家底卖出去了，现在发现这仗没个大半年的根本停不下来，才想起来自家也需要了。
西维尔哼哼两声，示意他继续说。
“您也知道，这场战争出乎了很多人的预料，而且短时间内没有停下来的可能，因此，准备一个足够稳定的武备渠道就是各家贵族现在最需要重视的事情。”
“那为什么是我？说到现在，您也没说清楚为什么不能去找其他人买，而且您又为什么断定我一定会有可以出售的装备呢？”
西维尔懒得跟他打太极，叽叽歪歪半天，干脆直接跳到正题上，这些贵族就是这点麻烦，谈个生意都能随便扯到其他东西上去。
“因为没有了，”兰特莱特伯爵一副摆烂的样子，“早在国王陛下开始召集各家贵族参战时开始，王国中部掌握铁矿和工匠，有能力提供武器装备的贵族的货源就都已经被人抢空了。”
西维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就像是在说：你堂堂一个伯爵，还能抢不过别人的？
兰特莱特伯爵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家族成员人口众多，我这也不是为了多攒点钱留给子孙后代嘛，所以在和平时期就偶尔也会做一些相关生意……”
虽然兰特莱特伯爵没明说相关生意是什么生意，也没说他到底是干了什么才能影响到军火的供货。
但西维尔还是一瞬间就领悟：这是死二道贩子得罪卖家了。
西维尔尽量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肌肉，不让自己脸上出现鄙视的表情，但那隐约的眼神已经暴露出了他现在的想法。
狗黄牛你是真该死啊。
兰特莱特伯爵更不好意思了，但考虑到之后的战争，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而且王国中部南部的铁矿矿藏都不算多，主要的矿脉都集中在北部，北地贵族提供的武器装备才是王国内军备市场的大头。
所以我之前去问过雷特蒙伯爵，想要从他那里购买，但是雷特蒙伯爵告诉我，雷特蒙家族现在的产量几乎都已经被其他贵族预订了，没有多余的可以给。
不过他说我要是真想要的话，可以来找您，您也一样可以提供。”
西维尔恍然大悟，原来是雷特蒙伯爵在后面当推手，难怪他明明没在外面宣传过自己能做军火生意，这兰特莱特伯爵还能自己找上门来。
不愧是盟友啊，自己有肉吃也不忘记带上兄弟分一口，我西维尔无以为报，就在之后回北地的时候先去一趟罗维城把达尼埃尔吊起来打一顿吧。
至于雷特蒙伯爵知道他手下有铁矿和铁匠能做军火生意，这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当初去罗维城的时候，西维尔就随手揣了几块自家矿洞里挖出来的矿石，想问问有没有什么人认识这奇奇怪怪的铁矿石是什么品种。
还因为担心这是什么异世界特产的奇珍异宝，所以在结盟后先给了罗维城内最值得信任的雷特蒙伯爵掌眼。
结果铁器生意占据家族产业一个重要部分的雷特蒙伯爵一眼就认出来了。
哎呀，这不是黑金铁吗？我家就有两个这种矿脉啊！
这种铁矿是一种性质很特殊的奇异品种，最特别的点就在于，这种铁矿石不光自己黑，用它打造出来的铁器那也是乌漆嘛黑，大晚上根本看不到。
介绍完这种铁矿石的特性后，雷特蒙伯爵就没有继续说话，让等待下文的西维尔直直盯着他看了半天。
“没了？”
“没了。”
“那这东西除了颜色不一样以外，和其他铁矿有什么区别吗？比如打造出来的武器更锋利？甲胄更结实？”
“没有，就只有颜色不一样而已。”
“……”
西维尔当时抚摸着那块铁矿石，人都是麻的。
敢情系统说的和乌木矿性质相似就只是指颜色像？
而且你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才会打出来纯黑色的铁器啊，真就异世界特产呗？
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铁矿，西维尔只能将其归咎于异世界的特殊性质，含泪收起了不花钱升级乌木也能打造神兵利器的美好想法。
停止回忆，西维尔对满是期待的兰特莱特伯爵说道：
“自然是可以的，但是不知道，伯爵阁下您，打算用什么样的价格收购呢？
您也知道，现在战端已开，而我靠近前线，对武器装备的需求也很大……”
这是要趁着别无二家，趁机提价了。
兰特莱特伯爵艰难地伸出了两根手指。
“超出市价百分之二十，您觉得如何，不是我不想出更高，而是现在确实困难。维尔德阁下，大家同为王国贵族，可一定要理解我的难处啊！”
“百分之三十，我还得考虑北境其他贵族的需求呢。”
“百分之二十二，如果不是因为王国内实在找不到卖家，去其他国家买又太贵，我是肯定不会出到这个价格的。”
“百分之二十八，再给您降一点，就当交个朋友。”
“百分之二十四，我买的多，您应该给一点优惠吧。”
……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都达到了自己的心理预期，定下了一个让两人都满意的价格。
召来一名侍从，让他送来一份协约，大致确定了一下没有问题后，双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加盖了标示身份的印鉴。
“合作愉快。”
两人各自拿起酒杯，轻轻一碰后一饮而尽。
兰特莱特伯爵笑了，笑之后军备价格肯定还要涨，自己提前以这个价格拿下一大批货，到时候除了自用之外说不定还能回个本。
西维尔笑了，笑这个市价可不是和平时期的市价，而是战时的市价，等这一单干成，自己的乌木矿就有着落了。
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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