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返回去时只见那刚刚还一派平静的前线，已经是硝烟弥漫，炮火连天。
“殿下，将军，是北番，”一军将跑过来，边擦着汗边汇报着现在的情况，“好在将军刚刚才来过一趟，弟兄们都打着精神，虽有伤亡但也算顶住了。”
卢嘉成也已经闻声赶来，不过当然是高自豪带来的，只见他皱了皱眉：“北番当真是无愧他北地宵小之名，出尔反尔的同时居然还明目张胆地打算一石二鸟。”
余荔荔冷着目：“可惜我们刚经过与那东洋的死磕，石城军也还没到，如若不然，老子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几人正说着，便见又一炮火攻来，穆行重忙抓着人躲在了一侧，卢嘉成也由高自豪护着到了另一边。
此时毕竟离他们与东洋交火没多久，更何况云城军本就兵力不足，而支援的石城军还未到，再加上北番在外围盯了许久，现下可谓是拿出了十成十的火力，所以云城海域之上有些不敌，竟让他们长驱直入进了内域！
余荔荔冲穆行重问道：“按你对石博的了解，石城军今日晚间能到吗？”
“此人能担责，但也谨慎。他最初只以为是卢嘉成被囚禁的事儿，只怕所派出的军力不多，这一批，应该晚间就能到，至于后续……虽说我已给朝廷递了消息说东洋祸乱，不过你那位小师祖脚程快，可石博那边整装还需要一些时间，按推算，最早……只怕也要等到明日午时了。”
按现在北番这帮土匪的火力，若真在这里一直死顶着，到明日午时，只怕就晚了，余荔荔咬了咬牙：“先退军到城内，死守到明日！”
“他们当真是有备而来，”卢嘉成亦是沉眸，“东洋才被打退没多久，弟兄们还没休养过来，他们当真是等着此刻的！”
随即扬声冲众人道：“听余将军的，先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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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果与全子到时，云城兵刚好退到了城内。
余荔荔看自家副将那神情就知道，他更想留在这里跟自己作战，而不是——
给那位晟王殿下当带路的。
余荔荔叹了口气轻拍了拍他：“放心吧，你殿下在的，我过些时日一准儿好好地回西北，你只管路上看好晟王，到时让他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没说，其实主要还是他担心赵钰海回程路上有个三长两短的。
这人是偷跑出来玩的，没带随从，来云城时还好，有林双木一同作陪，可若回去是他只身一人，就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只怕被人绑了都不一定。
而旁人他又不放心，所以只好喊了信得过的郑果。
不过他不说不代表别人不知道。
尤其是穆行重和这位晟王殿下自己。
赵钰海心内复杂，其实他也知道，自小貌似是自己这位更有名头的六皇子护他多点，可要没有身份的加持，定是余荔荔更像位兄长的——虽然也确实是他的年龄大了那么一点点。
赵钰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上面本来是有五位兄长的，可作为皇家子弟，别说兄友弟恭了，能安然地活着都要得益于他全然无意于皇位。
至于穆行重这个半路子冒出来的和赵钰林那个天天冷漠脸的弟弟，以及再底下那俩小的，更没什么兄弟情在。
倒是在余荔荔这与他并无血缘关系的人身上，他好好地体味了一把这有些类似于兄长关怀的东西。
于是乎这人感动了，全然不顾一旁的穆行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抱了上去：“阿荔，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你死了我就没兄弟了。”
余荔荔：“……活着呢。”
穆行重心里已是酸怒至极，阴着脸一把将人扯开：“要滚就滚，废话真多！”
这人也恼了，全然忘了刚刚那份愧疚，再次故意出言刺激穆某：“阿荔，你从小到大替我操心的太多了，我回去一定好好练功，下回决不让你再替我担心。”
说罢一个转身便走，丝毫不给穆行重留下踹自己的空间。
余荔荔：……莫名觉得自己好像个老妈子。
穆行重：……莫名觉得那人好像阿荔儿子。
郑果看着僵住的两人，行了礼后亦转身离去。
不过这俩人很快就回来了。
“……北番那帮人已经攻到城门口了，正城门已经出不去了，小将军，现下怎么办？”郑果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余荔荔未待说话，已见卢嘉成道：“我府上那密室能通向外边，有路跟去石城的小道连着，走那里。”
说罢看向了高自豪，很明显是想让他带他们去，毕竟付衷已死，知道那机关的也就他们两个了。
高自豪沉默了下：“我说了不会离你分毫的，我要在这里护着你。”
卢嘉成作为云城的水军提督，此时自然要守在前沿：“我这儿无事，他们一时半会儿攻不进来，你便快去快回吧。”
怕这人拒绝，他又补道：“若是晟王殿下在云城出了什么意外，我一样没法跟陛下交代。”
高自豪想了想，的确如此，便冲那两人冷声道：“走吧。”
赵钰海当真是体验了一把如此被人嫌弃的滋味，不过看着那一脸冷狠的脸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跟了上去。
外围北番还在继续，炮火之下城内将士皆是愁眉肃目。
余荔荔咬了咬牙，高喊：“石城军马上就要到了，大伙儿再坚持片刻。”
此时却有部分人发出了质疑的声音：“石城军……是不是跟着原平王谋反的？京城那次好像输得一败涂地啊，他们当真有作战能力吗……”
余荔荔已经想到会有人拿此事来说话，想当众罚这些自以为是、扰乱军心的人一通，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只提了声音冲众人道：
“他们与你们一样，为奸人所骗。石城军，从未谋逆，就像云城水军，从未叛变。
平王一党已除，付衷一党已灭，石城云城，都将是我护国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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