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你你、你怎么会在这？怎么穿成这样？”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城墙的另一边传来，却见那人一脸惊喜地看着自己。
是瑞王的贴身侍卫姜巍。
如此说来，这次朝廷派下来的人是瑞王了？
元曦彬彬有礼地朝姜巍拱拱手：“姜大人。”
“元……元公子？”姜巍见她一身男子装扮，不太确定是否应如此称呼她。
元曦点点头，递上“袁方”的户籍证明，姜巍了然地点点头，接过证明，作势检查了一下，便冷声呵道：“好了，快走吧！”
说完，又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句：“烦请道长在后面的茶肆稍候片刻，王爷找您有事。”
元曦点点头，过了查验口径直走向茶肆。果然见那里站着三四个侍卫，背着对她不知围着谁。
她便在一旁选了个座位坐下：“小二，来壶热茶！”
“清……”被侍卫围着的人听见她声音，站起身来想同她打个招呼，却被她打断。
“王爷，在下袁方，王爷好记性，还记得小的。”元曦行了个礼。
宋楚渝见到元曦时也不禁呆了神，几个月不见，她似是身量又高了些，她本就比一般女子高挑，现下更是身姿纤长。她脸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了，显出清晰的轮廓，再配上一双熠熠生辉的星眸，颇具英气和侠义气质。
再打量上下，一身男子装扮，倒也很是俊朗，却不知女装如何？
虽不知她为何如此装扮，宋楚渝却也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袁兄弟免礼，快到这边坐。”
元曦并不推脱，直接坐在他对坐的位子：“王爷，小的可能为您略尽绵薄之力？是要找什么东西么？”
宋楚渝眼中露出一丝赞叹：“袁兄弟聪颖，但不必在本王面前过于拘谨。不过不是要找东西，是要找人，只是不想令城中混乱故称在查盗窃案。”
“原来如此。”
元曦自听见姜巍让自己到茶肆等瑞王起，便知道瑞王有事需要自己帮忙。
她倒不是想套近乎，而是想到此前自己请他帮了不少忙，正好现下可以还人情，二来自己也要去京城，看看能否在路上有个照应。况且，天已黑了，他还在此处坐着，想必是件大事。
“王爷可详细说给我听听。”
“袁兄弟莫急，天已黑了，你先去休息，明日再商议。”宋楚渝一副不容置喙的语气，又朝身旁男子道，“姜舒，为袁公子到东篱居安排一间天字号客房。”
元曦愣了愣，他不用休息吗？
仿佛知她所想，宋楚渝又打趣：“快去吧，小孩子长身体需要多休息，我不需要。”
元曦果然气鼓鼓地走了。
宋楚渝看着她的背影，摇头笑笑。
次日清晨，宋楚渝带着她绕过茶肆后的巷子，进了一个门面的后门。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这是何地，宋楚渝又带着她走上阁楼，一个长相妖媚的男子正坐在阁楼的案几后拨弄着手中的茶盏。
见有人进来，他抬起头。
“清虚道长。”竟是没搭理宋楚渝，宋楚渝也不介意。
“谢三公子。”元曦也同他打了个招呼，原来是肃州的云心斋。
“此次下山要出远门，便作了男子打扮方便行事，对外自称袁方，是广宁人士。”
二人了然。
谢三将地方让给两人，自己则转身下了阁楼。
宋楚渝请元曦坐下，为她倒了一盏热茶：“本也想到雁归山请道长，没想到在此能遇到道长，真是太好了。”
“昨日王爷说需要我找人，可是有重要人士失踪了？”元曦接过茶盏。
“正是此事。”宋楚渝一脸正色，“自上月起，京中频频有官员突然失踪，原本只是些不掌实权的官吏，再到后来中书令苏润平大人也失踪了。”
元曦拿着茶盏的手一抖，茶水洒在桌上，她有些歉意，低着头拿着桌巾擦了擦。
宋楚渝觉察到她的情绪波动，便停下来问：“怎么了？”
“没有，王爷继续说。”
“好在苏大人最后平安归家了。”
“苏大人怎么说？”竟能化险为夷？
“苏大人说自己是在睡梦中被带走的，然如何被带走、被带去了哪里，一概不知，因为他全程都被蒙着眼，且不知为何，像被定了身一样动弹不得。”
“那是如何回来的？”
“苏大人也不知，只说迷迷糊糊间听见绑走他的人说什么‘绑错了’、‘命不行’、‘不能杀’，随后又昏迷了，再回来时又在自家床上。”
“苏大人家可有密道？对方如此行事竟也能绕过众人耳目？”元曦有些诧异。
“没有密道。怪就怪在此处，其他失踪的官吏大抵也是如此被带走的，因为他们的亲眷都说未曾看到可疑人物，可睡醒身旁却空无一人，整个夜里也未听见有人呼救。”
元曦沉默下来。
“上回在广宁和东江，我曾有幸目睹了些异事。皇上将此事交于我时，我便觉察诡异，猜测会否也是鬼怪所为？便想请教道长。”
“倒也有可能。但还有另一种可能性，只是现下不好确认。”元曦指尖轻敲着桌面，宋楚渝顺着声音将视线挪到她的指尖，却盯着她手指上的疤有些失神。
“王爷为何会来此处，莫非已有外地官员失踪？”元曦以为他在思考，又问了个问题。
“道长聪慧，正是如此。后来陆陆续续有地方官吏失踪，虽不是什么高官，却也是正统天子门生，记录在大梁吏册的官员，因此我便想一路南下追查，然而刚到肃州，便听说此处有官员失踪了。”
“是哪家官员？”
“是肃州刺史秦郁峥。”
“这么巧？”元曦惊呼。
“道长知道此人？”宋楚渝也有些诧异，她竟认得朝中官员？
元曦便将之前出入秦府之事说予他听，却隐去了秦菱的身份，只说最后没找着。
“虽未找着，可道长真是侠义心肠。”宋楚渝还是真心赞叹。
元曦并未放在心上，接着说出自己的考虑：“我离开秦府不过四日，四日前秦府风平浪静，府中还在如火如荼地为两位小姐准备选秀之事，若是失踪，应当便是这几日的事。”
“道长料事如神，听秦府家眷来报，确实是两日前失踪。但秦郁峥失踪却和其他人不同，他是在归家路上失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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