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灰狗，沿着高速往前。
诺诺的精神状态在抵达市区后一路高涨，于踏上灰狗时到达顶峰。
一路载歌，司机乐得赚一波轻松钱，居然会有人包下整辆车。
为了展现财力，也不应该是包下一辆灰狗吧？
可能是什么奇怪的爱好，司机这样想：俊男为了讨好美女的欢心，决定包下一辆灰狗前往旧金山。
如此便合理多了，歌声也悦耳很多，虽然听不懂。
诺诺唱的是中文，司机对中文的理解为零。
韩秋捂着耳朵，实在不想听诺诺唱那些街头衣服店放的歌曲，听腻了，纯头大。
可诺诺偏让他听，还拉着他一起唱。
就这还不满足，非得教司机中文。
司机倒是乐意学，先学“我很帅”，再学“你很漂亮”。
大抵是一个风流的司机，对搭讪和自我夸赞的话语很感兴趣。
兴奋之余，司机说要请韩秋和诺诺吃热狗，他知道哪里的热狗最美味。
诺诺兴奋地说好，张牙舞爪就开始胡编乱造起热狗的歌。
司机在当司机前可能是玩rap的，给诺诺表演了一番什么叫作说唱。
其实这样的旅途也不错，遇上个话多的司机，韩秋只希望能轻松点，他要留有余力去应付接下来的状况。
陈家到底是个什么贵物，马上就要知晓了。
打穿一个家族或许有点困难，但潜入一个家族，还带上内鬼，那就容易很多。
“拍照，拍照！”诺诺忽然凑过来就要求韩秋合照。
车窗开着，风吹散诺诺的长发，直往韩秋脸上抽。
韩秋无奈地拿出手机和诺诺合照，看得出来诺诺非常开心，但韩秋也依旧设防，担心诺诺抢走手机。
所以草草拍一张合照便结束，不管诺诺软话硬话，就是不肯给她看。
“化妆都化得看不出原本模样了，有什么好看的。”韩秋说。
诺诺不满地强调：“这是纪念，纪念！”
“我不在意纪念。”韩秋决定当滚刀肉。
“彩虹！彩虹！”司机忽然喊，飙着英语让两人看窗外。
韩秋恨不得给司机跪下来，这一句话成功吸引走诺诺的注意力。
她望向窗外，彩虹悬在山与山之间，天边蔚蓝得恰到好处。
“拍照拍照！”诺诺又开始了，比着剪刀手就要和彩虹合照。
韩秋心里跪到一半的膝盖重新挺起来，对司机的感激变成怨恨。
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再次给诺诺拍照，照片里除了红发跟诺诺有关，整张脸都已经看不出诺诺原本的样子。
韩秋将手机紧握在自己手里，远远地给诺诺看了一眼。
诺诺欣喜地说等忙完这些事情要把照片都拷过去，放进相册。
“如果我不说，可能大家都以为这不是陈墨瞳。”她说。
韩秋叹着气表示这不是废话吗？
世界上红头发的姑娘很多，又不是只有你陈墨瞳。
诺诺吵着还要拍，司机一脚急刹将她的注意力再次吸引走。
车辆排成长龙，金门大桥就在远处。
“怎么突然要搞检查了？”司机不满道：“堵成这个样子还要检查。”
听到“检查”两个字，韩秋的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
“搞不明白家族为什么要听一个毛头小子的话。”中年男人靠着桥桩很不满地说。
混血种家族在某种意义上就是一片区域内的掌控者，如加图索可以操控整个意大利，蛇岐八家可以管理日本，陈家没那等能耐更看不上弹丸之地。
野心这种东西，陈家从来不缺。当初加入秘党，又在汉高等势力下获得旧金山这块地方，也算是实力的一种彰显。
没有人会认为陈家的实力弱，只是陈家素来低调。
八个小时前，恺撒向陈家发送了对陈百灵行踪及目标的猜测，希望陈家配合，以防陈百灵进入旧金山。
恺撒明确表示陈百灵的主要目标一直都是陈家，现怀疑陈百灵身边存有帮手，抓诺诺只是为了更确切地了解陈家目前的状况。
陈家家主对于恺撒的话深信不疑，当即就安排了对旧金山的封锁，并联系当地警局进行排查。
这种重视程度，就好像恺撒不是加图索的继承人，而是陈家的继承人。
如此，下面干活的难免就心生不快，又不是说提供了多么重要的信息，这种担忧，基本上陈家的人都怀有。
谁不知道陈百灵事情的起因就是陈家，冤有头债有主，不找陈家难不成真去围绕你恺撒来？
“按照安排行事就好，不管怎么说，他是加图索的继承人。”中年男人身旁的半百妇人说道。
“只是有种被个小孩子指挥的感觉。”中年男人冷哼道：“加图索的继承人对长幼尊卑没有相关的概念，惹人不爽。”
妇人还准备劝说点什么，通讯器里传来警员的汇报：发现一辆没有乘客的灰狗，司机在等待过程中睡着了，造成严重拥堵。
桥前的关卡让人骂娘，汽笛声奏出源自司机们的鸟语花香。
灰狗停在距离关卡较远的地方，导致一整条道的车都寸步难行，临近车道的司机可不愿意因别人的插队而浪费自己的时间，严丝合缝不给加塞的机会。
灰狗的司机被警员的呵斥声吵醒，揉揉眼睛不知什么状况，好半晌才听懂警员的话开始挪车。
在警员的维持下，灰狗终于挪移到一旁，道路恢复正常。
面对警员的询问，灰狗司机一个劲地解释自己只是在等待过程中睡着了，并没有见过什么人，这趟车也是空车。
可惜警员并不相信他的解释，扣车，留人，一套连招就差清空弹匣。
这一切都被远方的韩秋看在眼里，他和诺诺站在人群里，眺望大桥上的风光。
“现在怎么过去？”诺诺把目光移向桥下，水面上船只来往，“游过去也不现实。”
“不知道，先看看。”韩秋不慌不忙地说：“先吃饭？我有点饿了，热狗不顶饱。”
“也行。你确定那个司机不会出什么状况？”
“放心，一个普通人而已，清洗他的记忆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被发现是迟早的事情，所以要抓紧时间。”
“抓紧时间你还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韩秋有诺诺无法反驳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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