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看出来那是何良的笔迹，没想到何良竟然藏了一手。
想到这儿，他长叹一口气，但依旧不承认是吕本所为。
朱棣不在意的笑了笑，“还不开口？那就别怪我了。来人，现在就派人暗中散布消息，就说吕尚书为了自己女儿晋升太子妃而暗害常氏。”
说完他面色一变，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在青衣耳边阴恻恻的说着。
“我想吕尚书得知消息，恐怕要去灭口吧，现在何良已死，不知灭的是谁的口啊？”
青衣明显知道朱棣说的是谁，他眼神瞬间泛红，怒气直接冲散了他的理智。
“啊啊啊啊啊！你好毒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对我？你已经有书信为证了，还要我做什么？”
他疯狂挣扎着，手腕上的绳子已经陷入肉里，但他浑然不觉，只盯死眼前的朱棣。
看着状若疯癫的青衣，朱棣眼神微冷，冷哼一声。
“哼，我要的是铁证，书信口供都要！何良已死，现在只有你的口供了。再不说，恐怕你的家人就要先一步下去陪你了。不要低估人心，吕本知道消息，那你的家人就........”
“啊啊啊啊啊！”
朱棣话还没说完，青衣就发出凄惨的叫声，恍若看到自己家人惨状一般。
看到这样的情况，在场所有人都知道青衣的精神防线崩溃了。
朱棣趁热打铁，“说出你的名字，快！”
青衣眼神空洞，直直的看着朱棣。
“成立阳！”
朱棣再次问道：“与吕本是何关系？”
成立阳痛苦的闭上双眼，嘴上快速的承认。
“吕本是我的老师！我是他的亲传弟子！”
得知他的身份，朱棣很是疑惑，一般大儒的亲传弟子那是要昭告天下的，这成立阳他确实未曾听闻。
“哦？按道理说，吕本身为大儒，你是他的亲传弟子，为什么无人知晓呢？”
成立阳解释原因，“吕师收我入门的时候，恰逢胡惟庸倒台，陛下大肆杀戮，京中人人自危，因此并未举办宴席。事后派我进行隐秘事，所以更不曾宣告我的身份。”
朱棣一听，这可麻烦了，无人知晓成立阳的身份，那仅凭他一言扳不倒吕本。
他继续问道：“既然如此，可有人能证明你的身份？”
成立阳目光坚定，面色肃穆，仿若回到被吕本收为亲传弟子那天。浑身上下满是虔诚。
“当然！我的家人以及吕师的亲笔书信都能证明！”
得知他身份能被证明，朱棣也就放心了，问出了自己最关心之事。
“那好，刚才你说吕本要你做的隐秘事是不是就是谋害太子妃？”
成立阳点头承认，眸中露出疯狂，状态也不似之前那般，只想眼前之人尽快将吕本抓住，这样他的家人也就安全了。
“吕师说要是常氏不死，那他的女儿永远成不了太子妃，他的外孙也成不了太子的嫡子。”
听到这话，朱棣胸中怒气满腹。
“岂有此理，这吕本不要命了吗，这是在动我朱家的命根啊！”
他接着问道：“此事吕氏知道吗？”
成立阳心中微微一动，摇头说着。
“她不知道，这件事都是秘密进行的。”
朱棣露出一抹失望，竟然没把吕氏拉下水，他挥挥手。
“好，谭渊你们听到了吗？给他签字画押吧。”
“本王现在就去见大哥，看他如何处置？”
说罢，谭渊让成立阳在认罪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下手印。
朱棣带着它骑马赶往东宫，朱能紧紧护卫在他身边。
京畿重地，午夜时禁止纵马踏街，很快便有一队巡逻卫队前来拦住他们。
朱棣亮明身份后，便要求他们跟随自己一起前往东宫。
到了宫门口，侍卫们见一群人浩浩荡荡赶来，紧了紧手中的武器，当即怒喝。
“宫门重地，来者何人！”
朱棣高坐马上，朗声道。
“本王乃是燕王朱棣，速速打开宫门，本王要见太子殿下！”
为首之人断然拒绝，还搬出老朱的皇命。
“不行，夜间宫门绝不打开，这是陛下的命令！”
朱棣心中很是焦急，当即大怒，掏出身上燕王令牌，语气森然。
“此事十万火急，要是出了纰漏，你等上下满门皆斩！还不速速打开宫门让本王进去！”
这人见朱棣生气了，急忙跪服于地，满脸哀戚。
“燕王殿下，还请不要为难小人，小人也是皇命在身。”
朱棣只好软声道：“那本王只带一护卫进去可行？”
见他松口，为首之人暗自松了口气。
“好，我信燕王殿下！”
“你是何人？本王记住你了！”
朱棣瞧着这人，面容英武，有心想结识一番。不过眼下之事更为重要，所以他纵马从这人身边跨过。
“标下殿下侍卫孟善！”
朱棣匆匆离去，但也听到了他的声音，心想这孟善怎么来这儿当侍卫，他不应该在北平那边做百户呢吗？
甩了甩心中的疑惑，他已经来到了东宫门前。
朱棣当即让侍卫前去通传，不管那人如何推脱，搞得他有些烦了，手猛的放在随身剑柄上，搞的那些护卫不敢再说了。
径直跑进去通传，去了顶多被斥责一顿，要是不去，燕王的剑可不认人呀。
朱标睡梦中被刘义叫醒，心中恼怒，一旁的刘义急忙说是燕王有事，都要跟门口的侍卫动剑了。
朱标听到此处，睡意全无，只想赶紧见到朱棣，询问发生了何事？
等到两人见面，朱棣让朱标挥退众人，随即单膝下跪。
“还请大哥，为嫂嫂做主啊！”
朱标见这架势，心中满是疑惑，托着朱棣的手臂就要将其拉起。
“老四，到底发生了何事？蕊儿怎么了？”
蕊儿那是常氏的小名，朱标很是顺口的便叫了出来。
“大哥，你看看这个吧！”
朱棣明显也知道，掏出成立阳的认罪书，让朱标仔细查看。
朱标看着看着，脸上的肌肉不住的颤抖着，同时牙关紧咬，死死盯着手中的书信，一字一句的看着。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老贼欺我太甚！刘义，快请太医院刘太医前来给蕊儿把脉！”
听到朱标的怒吼声，刘义急忙跑了进来。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朱标这样的神态，双目赤红，身上散发着遇人而食的森然。
“奴婢遵命！”
他不敢怠慢，跑出门去。
一刻钟后，太医院总署刘常匆匆赶到，额头上还流露着几滴汗液，不断平复着胸中气息，宽大的袖子来回擦着脸上的汗渍。
见到朱棣和朱标，他躬身一拜。
“太医院总署刘常参见太子殿下，燕王殿下！”
朱标一反常态上前拉住了他，此时他也顾不得许多。
“刘常，快随孤去见太子妃，帮孤好好看看她身体如何？”
谁料刘常淡然一笑，“太子殿下宽心，太子妃一应照料都是由臣的弟子何良管理，当无大碍。”
一旁的朱棣出声了，“总署，何良此人品行如何，你可知道？”
说完，他面色不善的看着这老头。他知道太医院的规矩，一般太子妃有喜，都会有几个不同太医照料，这样其中要是有人出错，其他人也能尽快发现。
而这次常氏有喜，全程都是由何良一人看顾，想来是这老小子的缘故，他想为自己的弟子铺路。
刘常瞧着两人的神态，不解道：“燕王殿下何出此言？何良那是老臣的弟子，品性自然是上佳。”
朱棣哂然一笑，眼神阴狠的瞧着他。
“那还是让刘老自己去瞧瞧太子妃，就知道你这弟子做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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