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茹回忆了半天，想起那次张涛遭遇班上同学霸凌，自己作为班上学习委员挺身而出帮他说了几句公道话。
不过具体说了些什么，她根本就记不起来。她只记得从那天开始，张涛见到她都会露出笑容。
有时候在大教室上晚自习的时候，他都会给她占一个座位。她发现他特别聪明过人，唯一的缺点就是相貌丑陋。
后来，班上同学传她和张涛是美女野兽的组合，他看着她一脸通红，第一次在班上反抗了所有欺负他的人。从那次以后，班上人就消停了许多。
“老张，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都忘记得差不多了，你干嘛还要提这些？赶紧去公安局自首吧！”
“自首有用吗？我手里有三条人命，警察和法律是不会放过我的！
小茹，当年你就像一束光照进了我阴霾的世界，让我觉得人间值得。谢谢你，这辈子我都没有像那天一样幸福过。但愿有下辈子，我不求长得貌比潘安，至少长得五官端正站在你面前，像一棵伟岸挺拔的松柏。”
赵茹绝望地待在卫生间，整个人瞬间泪如雨下，“对不起！我不该找你，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打你电话。如果我没有联系你，也许你的日子会一直平静下去。如果.......”
“小茹，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如果。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是我做人的信仰和准则。当年你为我说话，现在我为你出气，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我很抱歉让你成为寡妇，但是周少峰这个狗杂种他根本就不配拥有你！我死后希望你不必自责，现在没有枪决，一律都是注射，我不会感到很痛苦。”
“老张，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一定是我言辞不当，才让你曲解了我的意思。”
“小茹，你没有言辞不当，我是故意曲解了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恨他，但是做不到伤害他，所以我来帮助解决这个负心汉。
即便没有这些，我也活不成了，因为我得了一种不治之症，医生已经宣布死刑，劝我回家吃喝玩乐打麻将。
这样的日子实在没什么意义，我当时正在思考死前能够做些什么有意义的事，你那通电话让我找到了方向。小茹，我不全是为了你，大部分是为了我自己。所以你大可不必自责内疚，好好活下去。”
卫生间突然传来敲门声，赵茹赶紧挂断电话，假装冲了抽水马桶。
“姐，你这么晚了在和谁打电话？”赵静脸上丝毫没有睡意，很显然刚才床上打呼是装的。
“姐，你别装了，这几天我都发现了，你的那些药瓶子里面都是各种维生素，根本不是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还有，刚才你在里面打电话，我听到一些。姐，你糊涂啊，姐夫是可恶，但是姐夫罪不该死啊，他毕竟是苗苗的爸爸。”
听见妹妹这般责备，赵茹连日来积压的情绪瞬间崩塌。
“罪不该死？这要是在古代是要浸猪笼的，这是伤风败俗的事。”
“姐，这年头男人出轨太普遍了，尤其是中年夫妻，不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姐，你犯不着这样做，这是犯罪啊！”
赵茹脸上冷笑更甚：“男人出轨很普遍，难道就该被我们女性默认接受吗？女人出轨，为什么人人喊打，如同过街老鼠。这是对男人的纵容，以及对男权出轨的一种认可。周少峰死有余辜，不得好死，他当年追求我的时候，说的那些山誓山盟都是屁话。”
“可是姐，杀人是不对的，杀人要判死刑的啊！姐，我现在就你去公安局自首，只要你供出你的合伙，说不定能够争取一个死缓。姐，为了苗苗，你不能坐以待毙下去。”
“我没杀人，更没有指使谁杀人，凶手不是我，我不会跟你去公安局自首。”
“凶手是谁？刚才打电话的那个人对吧？姐，赶紧报警供出他，咱们不就没事了吗？”
“你不用报警了，他正在等待警察抓他，他已经自投入网了！
要不然以他的智商，警察很难这么容易抓住他，他是为了让我在警方那边彻底洗去犯罪嫌疑。”
说完，赵茹泪如雨下。
“姐，凶手是你什么人？都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再瞒着我了，赶紧都告诉我吧！”
“他是我的高中同学张涛，一个长相丑陋，但是内心纯净的大男孩。他一直遭遇到这个世界的不公和欺辱，但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读书。这些年听说他在国外，海城好像没什么亲人了。
当时学校很多人说他是不祥之人，天煞孤星。在他出生没多久，家里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去，高中那会儿他最亲的人只剩下他的母亲。当年这个消息传到学校，学生和老师都很忌惮他，有些学生经常欺负他，他从来都没有还手。
有一次我看不下去他们把垃圾塞进他的课桌，死老鼠塞进他的书包，我站出来替他说了几句，没想到这个傻子一直记到现在，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我，还说什么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自从我知道你姐夫出轨，我就患上了抑郁症，当时我看了心理医生，但是我不太敢吃药，担心会有副作用。
直到有一天我在你姐夫衬衫上又看到了那个女人的口红，我知道这个女人在向我宣战。第二天我问你姐夫外面是不是有人了，你知道你姐夫当时是什么态度吗？”
赵静疑惑地看着姐姐：“死不承认？还是无所谓的态度？”
“他不解释也不掩饰，这就等于默认了他在外面有女人的事实。我跟他大哭大闹，质问他为什么要出轨，他让我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和日渐走形的身材。
他说一个成功男人的标配都是家里有一个贤内助，外面有一个样貌身材带得出手的小三，让我不要搞事情，否则他可以换了我正妻的身份。”
听到这里，赵静拳头捏紧：“姐，姐夫真这么说？这也太混蛋了，出轨还这么嚣张，简直恬不知耻！”
“那天你姐夫出去上班后，我在家里收纳整理换季的衣服，突然来了一个快递员，我收到一个包裹，里面竟然是一条你姐夫的内裤。我知道是那个女人故意的，她是想让我和你姐夫提出离婚成全她。
她很有勇气，可惜太低估了我，一个中年女人不会轻易离婚，因为离婚的代价太大了，尤其是像我这样被养了几十年的老金丝雀，离开这个家以后根本就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姐，后来呢？”赵静双目通红。
“我虽然不想离婚，但是面对蓝丽丽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终于忍无可忍，我决定要报复你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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