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刘盈躺在窦漪房的大腿上，两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漪房，孤是不是很没用啊？”
窦漪房叹了一口气，轻柔地抚摸着刘盈的脸颊，安慰道：“您是太子殿下，怎能如此轻贱自己呢？”
“可是孤却救不了戚夫人，救不了如意。”
窦漪房眉头微蹙，疑惑地问：“太子殿下，陛下的圣旨不是很明确了吗？戚夫人祸乱朝纲、陷害忠良；如意公子不守祖德、不遵朕训，意图窥探神器。”
“按照大汉律法，这些罪名可都是死罪。”
“自古刑过不遗大夫，赏善不遗匹夫。”
“你为什么坚持要救他们呢？”
刘盈侧了个身，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不懂。戚夫人根本就没罪，如意也没罪。”
“既然他们没罪，陛下又为何突然要处死他们呢？”
“还不是被群臣逼的。”
“群臣又为何非要逼死戚夫人和刘如意呢？”
“这……”
刘盈回答不出来了。
窦漪房压低了声音，语气严肃地说：“太子殿下，我虽然不知道戚夫人和如意公子做了什么。但是他们既然得罪了满朝文武，那他们就一定是有罪的。”
“因为，陛下是不可能为了一个嫔妃和皇子，就把大汉朝的开国功臣们全部杀光。”
“陛下要给这些开国功臣们一个交代，就只能这样做。”
刘盈张了张嘴巴，愣了半天，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
……
阴暗潮湿的天牢内。
戚夫人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
明明她已经得到了皇帝全部的爱，明明自己的儿子比刘盈那个废物强了太多太多，可为什么？
为什么就是斗不过吕雉那个乡下女人？
“哗啦啦。”
牢门开启，吕雉优雅从容地站在戚夫人面前。
“你是来嘲笑我的吗？”
“算是吧。毕竟整个后宫里，能恶心到本宫的，也就只有你一个。”
吕雉伸手勾起戚夫人的脸颊，仔细打量了一番，而后笑了笑说：“说起来本宫还有些舍不得。”
“毕竟你要是死了，后宫就会变得很无趣呢。”
戚夫人怒道：“你是故意的，这一切都是你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置我于死地。”
“不不不，你错了。下旨杀你的可不是本宫，而是最宠你爱你的陛下。”
吕雉轻笑道：“本宫可什么都没做。”
“如果不是你故意把那份百官行述给我，陛下又如何会杀我？”
“本宫把百官行述给你，可没让你去威胁萧何、陈平他们。再说了，百官行述一直都在本宫的手中，为何本宫就能安然无恙？偏偏到了你的手里，就会被群臣所不容？”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事先串通好的？”
“呵呵，你还真是蠢不自知啊。”
吕雉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嘲讽：“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在本宫的眼里，你只不过是只会搔首弄姿、狺狺狂吠的金丝雀而已。”
戚夫人针锋相对：“那又如何？至少我得到了陛下全部的宠爱。而你呢，你还有什么？”
“宠~爱~，呵呵，多么好听的谎言。”
吕雉掩嘴轻笑：“你能得到刘邦的宠爱，是因为除了宠爱，刘邦什么都给不了你。”
“就像这次，他想让你的宝贝儿子当太子。”
“可结果呢？”
“他根本就做不到，这大汉的朝堂早就不是他刘邦一个人说了算的。”
“只有无能的女人才会依靠男人的宠爱活着。”
“本宫，不需要那种世俗的情欲。”
说罢，吕雉摆了摆手，道：“送戚夫人去刑场，和如意公子团聚。”
“喏。”
……
……
北宋，靖康年间，汴梁。
菊花落，遍地残殇。
秋意渐凉，汴梁城内的重建工作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北宋，即便这个朝代在史书上留下了千古骂名，可不得不承认，有钱！
真的很有钱！
五百万两白银抛出去，朱琏眼皮子都没眨；随后又花了两百万两，从武则天的手中购买过冬的粮食和被服。
至于国库还剩多少……
不用问，问就两个字：
“够用！”
垂拱殿内，武则天正在给朱琏开小灶：
“隋朝末年，群雄并起，逐鹿天下。”
“大唐以武立国，太宗皇帝更是千古无双的天策上将。因此，大唐开国之初，武德充沛，疆域始终在不断扩展。”
“大宋的开国与大唐不同。赵匡胤黄袍加身，本质上还是造反。一位镇边大将的造反，靠着武力夺取了皇位。”
“所以赵家的皇位，名不正言不顺。赵家的皇帝对于武将有一种天然的不信任。”
“后来，赵匡胤杯酒释兵权，天子与士大夫共天下。武将实力被严重削弱，大部分权力逐步转移到了文官的手中。”
“再加上对外战争频繁失利，导致武将地位越来越低。因此渐渐就造成了重文轻武的局面。”
“可是，文官不会支持一个女人当皇帝。”
“你想要手握大权，不受他人摆布，就必须要把军队牢牢抓在手中。”
“金人攻破汴梁，对于大宋而言，是浩劫；可对你朱琏而言，却是此生绝无仅有的一次机会。”
“因为皇帝被俘，大宋在北方的官僚体系彻底崩塌。”
“你可以借此机会，摆脱文官对皇室的限制。”
朱琏疑惑地问：“如何摆脱？”
武则天道：“效仿黄巢。”
“黄巢？”
“没错，就是那位屠尽大唐门阀的黄巢。”
武则天越说越激动，两眼都在放光。
朱琏：“……”
“如何效仿黄巢？”
“一个字，杀。”
武则天喝了口水，润润嗓子，继续道：“当然，不能大开杀戒，滥杀无辜。你必须要明白，你的权力应当是来自于百姓，你身为女人想要把握大权，就必须要坚持与百姓共天下。”
“与百姓共天下？”
朱琏眉头皱得更深了。
“是的。在这个基础上，谁不听你的话，你就杀谁。”
武则天笑了笑说：“赵谌年幼，肯定会有不少人暗地里打他的主意。”
“毕竟从龙之功，泼天的富贵，可没几个人能挡得住。”
“你信不信，那帮皇亲国戚们，现在已经开始搞小动作了。”
仿佛是验证了武则天的推断。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皇后娘娘，大事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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