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板被她的问题问的一愣，下意识回答，“清楚。”
“既然清楚，为什么要带他来？”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周老板这是不想和我交易了，故意让你侄子搞破坏？”
“当然不是！”
周老板一脸焦急，手足无措解释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跟我大哥明明说好了就我们俩人来，来了之后却发现周运文也在。”
“我想让他走来着，没想到沈小姐你来了，就……”
“就没赶他走？”
沈老板点头。
沈黎明白沈老板的意思，把周运文赶出去时正好能碰见她进包间，让她看见了，没准她会以为周家做事不周全。
“沈小姐……”
周老板苦着脸，试图让沈黎消气，却又想不到什么办法，只一个劲的说他是真心想交易的。
沈黎叹了一口气，请周老板借一步说话。
她还是意属周老板这位交易伙伴的，她在沈家时，除了上学就是在家里待着，连同龄的朋友都很少，更别提认识有钱还爱收藏的大佬了。
把东西卖给特定且熟悉的交易伙伴，省了她卖东西时找借口的麻烦。
他们重新要了个包间，沈黎才道：“我知道沈老板你是真心的，要不以前交易的时候，你不可能那么大方，给我超过市场价的价格。”
“但沈老板确定，你哥和你侄子是真心想促成这段交易？”
沈老板不假思索，立刻道：“当然是……”
他忽然顿住，认真回想了一下周庆章父子的行为，忽然有些不确定了。
“难道大哥发现了，不可能啊……”
周老板这句喃喃自语被沈黎听到了，她心念一动，可能是周家内部出了什么分歧。
她试探道：“周老板，如果这顶凤冠被你们周家买下，你和你大哥谁收藏着？”
“当然是我，”周老板解释道，“我大哥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过，这种规模的点翠凤冠很罕见，我大哥说让我放家里，他也想时常看看。”
“你答应了？”
周老板回答：“没，我买这顶凤冠有用……”
至于有什么用，周老板没说，沈黎也没深问。
反正看这样子，周家两位是意见不合，一个想买但没钱，一个也想买，但不想让东西落到周老板那里，故意让儿子搅和了这场交易。
周老板不是傻子，现在冷静下来，他也想明白了其中的蹊跷。
他咬牙切齿不知道嘀咕了句什么，再看向沈黎时，他郑重道：“沈小姐，我有个冒昧的请求……”
“别，”沈黎摆手，“别说‘冒昧’这两个字，我听着犯恶心。”
周老板改口：“沈小姐，我想请你暂时别把凤冠卖出去，就当看在咱们之前的交情上，您再留一段时间，我过几天就能筹到钱买。”
沈黎皱眉，装作思考的样子。
几分钟后，她才勉强道：“好吧，那我就再留几天。”
周老板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黎不禁有些好奇，周老板没什么钱，买古董的钱全是他大哥给的，按理说两兄弟之间的感情应该很好，为什么今日突然变了？
周老板察觉到了沈黎探究的目光，他苦笑一声：“沈小姐，你有没有兴趣听一个故事？”
沈黎做了个“请”的动作，“洗耳恭听。”
周老板先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向沈黎讲述这个故事。
故事很俗套：富家小姐爱上凤凰男，被凤凰男夺了家产。
凤凰男另寻新欢，富家小姐早亡，留下女儿一个人受新欢欺负，后来又把女儿送到国外，不闻不问。
凤凰男的弟弟却是个有良知的人，以买卖古玩的方式偷天换日，慢慢把凤凰男的家产偷走，全都给了侄女。
很显然，周庆章就是那个凤凰男，周老板是那个弟弟。
“不瞒沈小姐，这些年我大哥对我很提防，我怕暴露，当铺没什么生意，全是一些熟人去捧场，我只能弄点小钱给我那侄女送去。”
这就是为什么沈黎第一次去的时候，周老板闲的在柜台上睡觉。
“后来我大哥公司出了些问题，就不怎么关注我，一直到沈小姐您来了，我才有机会弄到大额资金。”
周老板指的是沈黎卖给他的金元宝、玉如意，和其他两个小玩意。
“我用公司的钱买了你的东西，再转手卖出去，钱自然就到我手里了。”
沈黎好奇道：“周老板，那要是周庆章问起你买的东西呢？”
周老板神秘一笑，“这古玩吧，无论什么样的大师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更别提我这个业余的了。”
“然后日常磕磕碰碰，一些易碎的物件就摔了，摔成碎片，也就不值钱了。”
周老板巴拉巴拉向沈黎传授他的瞒天过海小技巧。
看来周老板做这一行做了很长时间了，不然不可能经验如此丰富。
周老板想了想，趁热打铁道：“沈小姐，您有没有兴趣投个资？”
“嗯？”
沈黎问道：“投资什么？”
“娱乐行业。”
周老板补充道：“我侄女的公司。”
众所周知，周家就是娱乐行业发家的，如果不知道周庆章是靠软饭硬吃发家的，沈黎也会这么以为。
现在公司已经掌握在周庆章手里，公司股东和主要人员换了个遍，周老板的侄女想要夺回她母亲的家产，只能积累资产，慢慢收回公司的股份。
“沈小姐，我敢保证你绝对不会后悔。”
周老板信誓旦旦道。
沈黎倒是好奇起周老板的侄女了，周老板明显不是盲目相信自家侄女，而是亲眼看到了成果。
周老板没有说话，而是拿出手机搜索了一个东西，他示意看手机上的画面。
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叫“初禾”的小公司，沈黎没有听说过，但看到这个公司的代表作品时，沈黎却发现她看过这部作品。
“周老板，这就是你侄女开的公司？”
周老板点头，又翻出一张截图，“沈小姐看这点击量如何？这只是我侄女公司第一部作品，她们现在正筹备下一部。”
“这丫头一心想夺回她妈妈的东西，鼓着劲想和我大哥……周庆章较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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