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是许漉言这么多年以来回家回得最没有心理障碍的一次。
第二天她和风虞宁下午拍完戏，晚霞刚刚擦过天边，她们就已经准备提前下班回家了。
临走之前，李导还夸她们今天一次过特别厉害。
但是只有许漉言自己知道，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加班。
尤其是大半夜赶着拍戏的时候……
那是真的折磨人，所以她宁愿提前背十遍台词一次过也不想偷懒。
“让李导知道咱NG少也是一种好事。”
上了车，她嬉笑着道，“说不定以后还会给我们好本子。”
风虞宁不置可否，挑了挑眉。
“李导的本子确实好，不过我们自己也得会挑。”
许漉言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挑本子的手法我还是相信的，反正交给你就行了。”
风虞宁没回答。
其实许漉言自己也会选的，无论是《苍山负雪》还是《九天城》，都是许漉言同意之后的。
如果《九天城》的剧本不够好，立意和剧情有问题，大概她也不会同意吧？
她把车开出去，一路慢悠悠地行驶在隆冬夜幕之中。
现在是冬天，天黑得越来越早，基本上六点天就已经要全黑了。
最近没有下雪，城市的道路很干净，车来车往，氛围也很安静，还没到晚高峰，不算拥挤。
许漉言舒舒服服地靠在副驾驶上，打开了车载音响，一边听歌一边看夜景。
风虞宁瞥了她一眼，眼睛里也有一点笑意。
“今天心情特别好？难得看见你回家还有这么好的心情。”
……确实。
许漉言想了想，之前几次回家，不是不情愿就是委委屈屈的，没心情好的时候。
“因为马上就要杀青了呀～”
许漉言笑眯眯道，“你算算，是不是差不多还有一个月，不对，不到一个月了！”
风虞宁眨眨眼。
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原来你是盼着放假，怪不得呢。”
许漉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高深莫测道。
“人要劳逸结合，一直上班谁都受不了。”
但其实她已经在琢磨杀青以后去什么地方旅游了。
这一年之约差不多就要到了，虽然当影后的约定还没有完全完成……
不过她现在算是事业有成，妈大概不会把她喊回去了。
“之后不是还要拍《天明落地》吗？”
风虞宁笑了笑，“郑导还等着你呢。”
“那麻烦她再等等。”
许漉言伸了个懒腰，毫不在意这句话轻重。
“谁还没有个放假的时候了，无缝进组不要啊。”
真要是一天都不间隔直接进组，那真的是不如杀了她。
接着，沉默了一会儿，许漉言似乎想起了什么，偏过头，笑眯眯地看着风虞宁。
“我今天心情特别好的原因还有一个，今天你和叶渡……莫然老师的对手戏那段真好看。”
风虞宁眨眨眼，想起来她说的是什么。
如今快要完结了，重头戏也越来越多。
许漉言说的应该是凌九黎夜闯大理寺总部，被叶渡拦住，两人过完招又对峙的剧情。
经典台词有凌九黎的“你不顾别人死活无所谓，但我要保护她”，和叶渡的“你那点见识，也配谈论公正偏私？”。
许漉言没事的时候在旁边看了全程，已经在想象这一幕播出以后会有多精彩了。
她甚至一脸痛心疾首。
“我都要嗑你俩了。”
风虞宁无奈：“别乱说，这两个人可是纯正的友情不假。”
哦，只不过在剧情里面，友情马上要变成敌人了，确实非常……可惜啊。
许漉言忍着笑：“你俩对手戏其实挺不错的，打起来也打得很真实，底下吴雪都看傻了。”
闲聊的时候，已经快到家了，许母照旧在门口迎接她们，穿得暖乎乎的，看起来像个大号毛绒团子。
她们下了车，并肩往门口走去。
许漉言脖子上还戴着风虞宁给她的项链。
大有私底下根本不打算摘下来的趋势。
外面刮着寒风，许母赶紧招呼她们两个进屋。
房间里面开着空调和地暖，许母许父已经开始收拾饭菜。
许漉言刚刚脱下外套换了个拖鞋，就看见风虞宁走向许父。
许父正把一盆鸡汤放在桌子上，好奇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慈祥地笑了笑。
“怎么了虞宁？”
风虞宁礼貌地一点头。
“伯父，能借一步说话吗？我有点事想问您。”
许漉言的脚步轻轻一顿，然而她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不动声色地将外套挂在了衣架上，然后看见那两人走进了书房。
风虞宁是一个很懂分寸的人，今天应该主要还是为了陪许父许母。
她说讲两句话，这段对话应该就不会太长，实在不行，之后她自己也可以去问剩下的事情。
许母随即从厨房出来，疑惑地抬起头，问她。
“虞宁和你爸呢？”
“他俩在聊天，咱们先等等，很快就能聊完。”
许漉言走过去帮她端菜，“您和我爸最近生意还顺利吧？”
许母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奇怪。
许漉言从这个眼神里品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她无语地说。
“老妈，我看起来像是那么不关心你们吗？”
许母这一次爽快地点了点头：“像啊！”
许漉言：“……”
罢了，不如不问。
她懒得开口了，手脚麻利地跟着许母一起准备碗筷。
事实也果然如许漉言所说，等她们收拾好的时候，许父和风虞宁已经从书房出来了。
许漉言抬头看了一眼，风虞宁脸色如常，几乎没什么变化，许父倒是严肃了点，但是也不多。
看来谈的还算顺利，许漉言想。
许母问：“你俩神秘兮兮的，聊啥呢？漉言还问我工作顺不顺利，我寻思最近应该也没事吧。”
许父点点头，面不改色道：“没事啊漉言，我们都挺好的，你俩放心工作，别被干扰了。”
许漉言看向风虞宁。
两人视线刚好相遇，一瞬之后，风虞宁朝她眨了眨眼，眉眼间春风化雨。
看她的表情，许漉言就知道事情应该一切顺利。
她松了口气，顺手把一块鱼肉夹进了她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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