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一个漂亮的姑娘正坐在一个公子哥腿上调情，好像在玩什么游戏，听到众人在欢呼：“亲一个！”
“亲一个！”
“亲一个！”
“……”
伴随着男男女女的声音，里面的人没有察觉到方辞。
除了“乌烟瘴气”、“纸醉金迷”，再找不到别的词汇去描述。
心姐将方辞拉了进去，靠近她说：“少说话，放机灵点，尽量压低存在感。”
那位公子哥腿上的女人扭了扭腰，男人掐了一把她的屁股，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将人粗暴抱起：“有卧室么？”
于是，那男人抱着那女人朝门外走，途经门口时，正好瞥到了站在门口的方辞和心姐。
方辞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裙子外面套了一件咖色的大衣，抓夹随意将头发挽住，看起来慵懒又松弛。
吴江浩眼睛雪亮，一直盯着方辞，方辞蹙了蹙眉。
他怀里的女人嗲着嗓子撒娇了一声，吴江浩将怀里的女人粗暴放下，朝方辞走过来。
其他人一看吴江浩的反应，起哄声更大了，调笑、看热闹的声音越来越大。
有人说：“这不是浩哥一直惦记的那个小明星吗？”
“是啊，沈少爷果然有本事，竟然真的把人叫过来了。”
吴江浩走近方辞，上下打量了一番，就像看货物似的，眼神贪婪。
方辞忍住胃里的酸涌，心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吴少爷，您好。”
吴江浩眼睛一直黏在方辞身上，说出来的话粗鄙不堪：“方小姐，今日总算见到真人了，果然长得漂亮，清丽脱俗，这小模样，看了让人心痒痒。”
吴江浩伸手去搭她的肩，方辞皱紧了眉头，只好跟着吴江浩往沙发上走，吴江浩将人揽到腿上，方辞神色平静，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中间c位上熟悉的轮廓。
程先生手指夹了一支香烟，眉眼冷淡。
金明朗也是当场看傻了眼，纷纷瞥了瞥周淮南，然后又去看沈宴，见那两人面色平静，这才放心了一些。
吴江浩介绍方辞道：“这位就是方小姐，现在红得很。”
旁边的人说：“浩哥可是惦记方小姐很久了，见人就问，能不能把方小姐约出来。”
方辞听到这些话，眼睛瞥了一眼c位上的程先生，脸上皮笑肉不笑：“吴先生，您这话说的，我还是新人，日后还需要您和各位先生多多提携呢。”
她人长的美，说出来的话又甜腻腻的，小模样一笑，引得在场的男士看痴了眼。
吴江浩一听这话，笑得春心荡漾：“只要你乖乖听话，你别说提携了，就是你想要当影后，我都能给你搞定。”
方辞笑得风情万种：“那就在此谢过吴先生了。”
吴江浩心都快融化了， 手指穿梭在她腰间，方辞绷住了脸。
金明朗与周淮南面面相觑。
唯有沈宴手中端着高脚杯，一脸看好戏，这小姑娘之前在骄横，现在显然已经褪了锋芒。
谁知，下一秒，程琛突然站了起来，朝这边走过来，将吴江浩怀里笑得明媚的女人拉了起来，绷着脸：“松开她。”
方辞站在他身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一脸不知情。
吴江浩显然惊了：“忱哥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先生没看吴江浩，眼睛一直盯着矮他一个头的女孩，“字面意思，需要我解释么？”
一旁原本看热闹的公子哥们，一见程先生生气了，纷纷安静下来。
吴江浩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脸红脖子粗：“忱哥儿，这小明星是我先看上的人，凡事讲个先来后到，您不能夺人所爱。”
程琛将人揽入怀里，语气不容抗拒：“浩子，她是我的人。”
吴江浩怒了：“忱哥儿，这女人是我先看上的，就算你想玩，也得等我玩腻了才轮到你来。”
程琛眼睛猩红：“她是我的人，谁敢动她，就是在挑战我的底线。”
吴江浩见程琛眼底有杀气，犯了怵：“忱哥儿，行行行，我让给你。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咱们兄弟一场，别因为一个女人伤了和气。”
金明朗也赶紧上前打圆场：“忱哥儿，浩子也不是故意的。”
程先生将人揽入怀，方辞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她冷漠到一个眼神都舍不得给他。
吴江浩又说：“哎呀，忱哥儿，你的正牌女友可是王小姐，方辞不就是个小明星么？不就是个女人么？我让给你得了，大不了你玩腻了再给我玩——”
吴江浩话还没说完，“哐当”一声，一个酒瓶已经朝他砸了过来，当场砸得吴江浩满脸的血，吴江浩和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方辞也吓住了，吴江浩满脸血的样子太过狰狞。
程琛捂住她的眼睛，语气清冷：“在场的所有人，以后谁敢对她不利，那就是跟我作对。”
方辞肩膀在微微颤抖，她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在众人面面相觑之下，程先生拥着那女孩儿离开了。
一出大厅，程先生直接将人往专属电梯里塞，方辞静静看着他，他的手从她手心滑落，方辞这才发现，手心黏糊糊的，他手心里都是汗，脸上神色凝重，似乎在害怕什么。
真奇怪呢，像程先生这样目中无人的，有一天竟然也会吓得出一身冷汗。
方辞主动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程先生将她微小的动作映入眼帘。
方辞睁着无辜的眼睛，又透露着一股狡黠和痛快。
他爱极了她这副模样，狡黠、纯欲、报复的意味明显，那股劲儿让人食髓知味，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
程先生忍住汹涌的情绪，克制着压低声音说：“以后你无论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打电话给我。”
他的言下之意，不希望她出面去维持任何局面。
方辞说：“不麻烦您了。”
电梯就快到底层，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方辞正准备跨出电梯，一只大掌倏地将人拉了进来，另一只手去按电梯，方辞还没反应过来，他灼热的唇已经擒住了她的唇。
她用力拍打了他几下，他将她的双手禁锢，狠狠咬了一口她的脖子，疼得方辞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眼神猩红，几乎是哀求的语气：“留在我身边好不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他看向她，脖子上触目惊心的痕迹，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她的脖子，她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司先生，您已经订婚了。”
她知道，他不可能抛下祖辈积攒几代的财富和权力去娶一个门不当户对的女人进门。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天真的小女孩儿了，一两句话就能哄骗。
这两年，方辞成长了许多。
程琛语气卑微：“订婚了还可以取消，结婚了还可以离。”
方辞眼眶红了，神情恍惚：“您别骗我了。”
程先生心底一疼，将她重新带回了顶楼他的私人豪华套房。
他将她抱到沙发上，赶紧取了医药箱给她的脖子消毒，贴了创可贴。
方辞闭着眼睛，不去看眼前近在咫尺的脸，死寂的心在疯狂跳动，就像火山爆发时滚烫的岩浆蓄势待发，锐不可当。
那岩浆疯狂翻涌，叫嚣着爆发。
方辞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压制。
突然，门外有人敲门，程先生按了遥控器，大屏幕上露出了松哲不苟言笑的脸：“先生。”
程先生眉心拧成一团：“什么事？”
松哲站在门外，恭恭敬敬汇报到：“吴江浩那事儿已经处理好了。”
方辞睁开眼睛，脸色发白。
松哲又说：“王小姐刚刚打电话过来，请您明天去试西服。”
方辞用尽全力试图压制的火山，突然间熄灭了。
程先生看了一眼方辞，她身体笔直，坐得堂堂正正的，身子明显僵硬。
程琛关闭屏幕，捏了捏她的手，下一秒，门外的门铃又响了。
程琛不耐烦打开大屏幕，露出了一张国泰民安的脸。
女人身穿裁剪得体的灰色裙子，身上披了一件毛大衣，尽显贵妇气质。
那一瞬间，程先生瞳孔缩了缩。
方辞听到外面松哲的声音大了一些：“太太，您来了。”
梁婉芝将肩上挎的手提包拿了下来，“忱哥儿，人呢？”
松哲紧张看了一眼门内。
隐隐约约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梁婉芝按了几声门铃。
两分钟后，程琛打开了门，身上搭了一件松松垮垮的黑色睡袍，睡眼惺忪：“妈，您怎么来了。”
程先生倚靠在门框前，梁婉芝打量了他一眼，警惕问了一句：“大白天的，你在屋里做什么？”
梁婉芝进门，坐在了沙发上，程先生给她倒了一杯水：“没做什么，睡觉。”
梁婉芝将手提包随意放在沙发上，数落了一顿：“你天天给我惹是生非，吴家打电话过来了，说你把浩子砸伤了。”
吴家也算得上有门有面的人家，家里有两位从政的，在京商业版图较少，但大部分资产在国外，整体实力还算不错。吴家人是出了名的刁钻，尤其只有吴江浩一个独子，家里溺爱这孩子。司府与吴家平日有交集，交情还算不错，但现在吴江浩被砸伤了，吴家人知道忱哥儿也是司府的未来掌权人，不敢直接找上门，只好将这事儿捅到了父辈头上。
吴江浩与程琛为一个小明星起争执，梁婉芝不是没听到风声。
梁婉芝试探了一句：“听说你跟浩子是为了一个小明星才大动干戈的？”
程琛坐在梁婉芝旁边，声音懒散：“浩子做事太极端，这会儿刚回国，他就想去跟小明星玩，政治影响不好。”
梁婉芝脸色终于缓和了不少：“你做得不错，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手段太极端，浩子好歹是吴家唯一一个子嗣，还好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要是真砸坏脑子了，砸出什么毛病来，吴家不会善罢甘休的。”
程先生顺从点了点头。
梁婉芝又说：“等会儿，你亲自给你吴伯父打电话赔礼道歉，顺便说明你的本意，他是明事理的，不会怪罪你。”
程琛沉默了一下。
梁婉芝优雅抿了一口水，打量了一眼房间，然后站了起来：“这房子还不错，就是装修太古板了，就像一个空架子，改天找小妤来帮你重新设计设计，摆放点鲜花，窗帘也该换点颜色清新淡雅的。”
说完，便往卧室的方向走。
程琛倏地紧张起来，挡在了门前：“小妤设计的都是小姑娘喜欢的风格，我一大老爷们儿，整那些花花绿绿的像什么话。”
梁婉芝踩着高跟鞋，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敏锐看一眼，推开了卧室的门：“你不喜欢，你要考虑锦婳是小姑娘，你喜欢住在海景别墅，以后多的是时间，她会陪你住在这里。”
方辞整个人蜷缩在衣柜里，在黑暗中，全身在颤抖。
程先生没说话，表面一副气定神闲，实际上手心已经出了一把冷汗。
梁婉芝扫视了一圈卧室的布局，又说：“这床也该换了，床垫全部换成新的，床单被套也换，回头让府里的下人采购点清新鲜艳的被子过来。”
程先生挡在衣柜前，敷衍附和了两句。
梁婉芝推开了他，朝衣柜走去，指了指衣柜：“这衣柜颜色太古板，回头找家具店送点现代简约风格的过来，锦婳是留过洋的，受过西方教育，锦婳肯定不喜欢这些老古董。”
说完，梁婉芝便要去打开衣柜。
柜子里的方辞，心倏地跳到了嗓子眼，后背开始冒虚汗，全身热得厉害。
因为在几分钟前，程琛将她塞到衣柜时，嘱咐了她一句：“小心点，别让我妈发现，不然就是死路一条。”
在匆忙之间，程先生的声音响起：“妈！”
梁婉芝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捂住胸口：“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的，突然这么大声做什么？把我心肝儿都给我吓出来了。”
程先生将人搀扶到沙发上，笑了笑，立刻回答说：“我突然想起，京里有家家具店不错。”
梁婉芝休息了一会儿，“那换家具这事儿就交给你去办了，挑点小姑娘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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