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显然被乔明一句“有种放马过来”给震住了，因为接下来乔明用平缓的语气，客观地说出今天下午的情况看，对方显然是比较客气的。
一直等到乔明挂断电话，邱向海才不满地说道：“老乔，有点不地道了吧？”
乔明没回答，而是指了指李梁。
意思是，你侄儿稳稳当当地“接盘”我大孙子的国际订单呢，你就一点儿也不付出？真就躺赢是吧？
想屁吃！
邱向海顿时无言以对。
他也在琢磨，今天于谨言的表现让他觉得，以前对于家，和对于谨言的了解，还是流于表面了。
他不想去深究，于谨言到底是顺嘴扯淡，还是有人授意，但不管哪个原因，公然地、那么随意地说王洛的钱是他爸贪污来的……都是很离谱的一件事。
这代表着，要么这个女孩子的修养和品性很差劲，要么是于家人特意针对王洛……又或者兼而有之。
这样的女孩子，娶进家里来，那可真是……永无宁日。甚至说伤筋动骨都是轻的。
而于家，其他都不说，单单是自己亲眼所见、琴儿所闻，姓于的居然直接打电话给乔明，还用那种恶劣的质问语气……现在看来，恐怕也不是个好的联姻对象。
家风有问题。
相比而言，乔明、顾兴东、王洛，前两个很靠谱，后一个很会搞钱，临时结盟似乎……大有可为啊。
邱向海下意识地，就把王洛当做乔明这一系的人来看了，毕竟爷爷和孙子都叫上了嘛。
但他不知道的是，严格来说，王洛其实是自成一系，因为他和乔明，并没有任何权力和利益上的牵扯。
沉默片刻，邱向海朝乔明伸出手。
乔明也很给面子地站起来，和邱向海握手，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说话，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李梁暗暗长吁一口气，他的联姻八成是黄了……黄的好！“接盘侠”的位子，貌似是保住了……保的妙。
“小洛啊，齐书记要见你，跟我过去吧。”乔明朝邱向海点头示意，然后带着王洛先走了。
“这小子，啧……”邱向海倒吸一口凉气，感慨道：“他不混官场可惜了。”
顾兴东心说，就王洛今天那个表现，他要是进了官场，那才叫可惜了。
……
齐书记就是齐争鸣，是汉江省的一号。
他找王洛自然是不可能聊家常，而是开门见山地说道：“小洛啊，国际清单的前因后果，我都了解了，能不能请你估计一下，这笔买卖能做多大？做多久？”
王洛也没废话，因为这个级别的干部，时间往往是按分钟来计算的，他们会迅速地判断利弊，计算得失，高效地处理问题。
幸好，王洛还真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马上回答道：“齐书记，我不是专业人士，我甚至都不够了解不列颠的市场情况，我无法估计。但我有一个原则，那就是，这笔买卖能做多久，就做多久，但一定要严格控制交易的规模。
十几个参股的贵族子弟，一人做三五个品种，分散开来做，打着挣点儿零花钱的名义，再从明珠的公司走一道，就没那么扎眼了。否则搞大了，以他们的能量，根本罩不住。
这一点并不容易，否则大家都这么搞的话，丑国也没法每年都用承认市场经济地位，和最惠国待遇，来拿捏我们了。”
齐争鸣微微颔首，说道：“既然规模上不去，量也不大，那对眼下汉江省的困境，就没实质性帮助，那这笔买卖的意义在哪呢？”
王洛笑道：“当然是打响国际贸易的名气和信誉啊，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建立的，总不能等到加入世贸以后才开始做吧？
我们提前做了，就抢占了关键的先手。等以后加入了世贸，我们汉江省的产品，知名度高，口碑好，渠道也熟，谁能跟我们竞争？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
乔明眼睛一亮……好家伙，连文言文都掉出来了，你可以的，小洛。
齐争鸣显然也很满意，因为王洛说的，就是他们的共同看法。
这点儿规模，明显解决不了汉江省海量的企业和职工的困境，但，至少聊胜于无吧……关键还是要从无到有地积累口碑和渠道。
当开拓者，从来都是很难的，但也是最丰厚的一笔政绩。
“放手去做吧！我们都支持你！”这是齐争鸣对王洛说的话，也算是尚方宝剑了。
王洛受宠若惊。
出来以后，乔明心情大好，甚至开玩笑地说道：“晚上来家里吃饭，让你奶奶给你做好吃的……你那个小女朋友，要一起带来吗？”
王洛果断摇头：“晚上我同学过来，我找了东哥，安排他自费去郾城汽车厂学习，正好晚上让她代我接待我同学和他女朋友一家。”
乔明了然，这是既承认了裴青竹的身份，确实是女朋友，但同时又否认了裴青竹的正房地位。
当然，也有对乔明和郭胜英的尊重。
带个情人去见爷奶，成何体统。
“你收敛一点！”乔明点了点王洛，没好气地说道。
“放心吧，爷爷，马上就送她去明珠了，最迟年底办妥。”王洛笑着解释。
乔明无奈，年轻人的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别违法乱纪就行了……但话又说回来，老一辈其实也没那么保守传统，倒也不好过于苛责年轻人。
……
王洛走出省委大院，裴青竹立刻从车上下来，小跑着冲向他。岳明跟着裴青竹下来，一把没拉住，只能好笑地一脸姨母笑地看着他们。
顾兴东和李梁也从另一辆车上下来，两人都笑容满面，显然刚才聊的不错。
王洛张开双臂，笑呵呵地迎向裴青竹，突然一辆车呼啸驶来，王洛吓了一大跳，疯狂朝裴青竹跑过去。
幸好那车来了个急刹车，并没有从后面碾过裴青竹，而是停在旁边。
裴青竹吓得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所有人，全都被吓得心脏都漏跳半拍。
于谨言从副驾下了车，朝自己的司机吐了口唾沫，骂了句“孬种”，然后指着王洛说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没想到也是个喜欢背后告状的小人……有种当面来啊。”
王洛隔着车窗扫了司机一眼，放心大半。
于谨言估计是下令直接碾过来，但她的手下是心里有数的，并没有听话……这女的简直是神经病。
王洛挡在裴青竹前面，嗤笑道：“你放什么屁，难道在保龄球馆的时候，我不是在你面前说的？我发现你这人可喜欢扯淡，之前张嘴就说我贪污，现在张嘴就说我背后告状……你的脑子是装饰品吗？你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吗？”
于谨言怔了怔，这才意识到，顿时暴怒，张牙舞爪：“谁给你的胆子，你敢跟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找一百个人轮死裴青竹？”
草！
如果说，刚才王洛还保持了理智，试图把火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但现在，王洛是彻底怒了。
王洛上前就去抓于谨言的脖子……他现在就直接扭断这神经病的脖子，然后跑路去丑国。
看到王洛杀气腾腾的眼神，于谨言顿时一慌。
幸好，顾兴东和李梁一刻也不停地跑过来，现在正好到，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硬把王洛给拦住了。
尼玛，真要被王洛当场把于谨言给弄死了，乐子就大了。
这时，于谨言的司机也下车来了，紧张地挡在于谨言前面。
于谨言瞬间抖擞起来，跳着脚指着王洛就骂：“来啊来啊，有种你冲我来啊，王洛，今天你不弄死我，明天我就找一百个人轮死裴青竹。”
顾兴东气的也顾不上身份了，转头就骂：“闭嘴！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李梁也被于谨言给秀的头皮发麻，现在他是真的庆幸，自己没娶这女人……不然全家族都完了。
保镖也很无奈，低声劝道：“小姐，你收敛点。”
于谨言得意地昂起头，挑衅地朝王洛指了指裴青竹。
王洛气的……肺都要炸了，妈的，重生以来从来没这么愤怒过！
偏偏顾兴东和李梁死死摁着他，不让他过去对于谨言动手。
王洛憋屈地仰天大吼一声，对省委大院探头探脑的人们，和路上行人一脸吃瓜的好奇表情……王洛干脆直接一指于谨言，大吼道：“我王洛发誓，从这一刻起，我跟于谨言不死不休！
麻烦大家把消息传出去，只要于谨言是在境外被弄死的，不管是被车撞死！还是被人轮死！尽管说是我王洛做的，这个锅我背的心甘情愿。”
于谨言一时间又是害怕，又是困惑……难道这个时候，你不应该跪下来求我饶了你女朋友吗？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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