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节英语课，老师只讲了些考前注意事项，需要带的东西。
她看着讲台下面，一双双饱含热泪的眼睛。
三年时光转瞬即逝，他们马上就要说离别了。
老师也不禁有些感叹，带着哽咽的语气。
“我把所有知识，都向你们倾囊相授。今天，老师已经没有新的内容，可以教给大家了……”
同学们沙哑着嗓子，在下面齐声喊：“杨老师，不哭！”
“杨老师，不哭！”
他们说完，自己反而先哭了起来。
这时，英语课代表站起来。
她第一个走上讲台，给了杨老师一个拥抱。
接着，同学们依次上来，依依不舍和杨老师告别。
“孩子们，离别不是终点，你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在这里，杨老师祝大家前程似锦，金榜题名！”
拥抱过后，同学们回到座位。
下课铃声响起，课代表叫了一声：“Stand up！”
“Goodbye teacher！”
“bye~”
英语课后，同学们拿起试卷，在上面写满祝愿，开始折起了纸飞机。
他们纷纷跑出教室，站在走廊上。
六月的天，微风和煦，阳光明丽。
一架架纸飞机，从教学楼飞出去。
“奥~”同学们欢呼着。
许蔚然看着身旁的少年。
他歪斜倚靠在围栏边，单手插着兜。
阳光倾斜照在他脸上，轻扬的眉眼写满青春。
越初姿态慵懒，唇角微微勾起。
“我们毕业了。”
“是。”许蔚然笑了笑，“很高兴认识你。”
越初歪了歪头，朝她眨着眼睛。
“不要高兴的太早。”
“哈哈~”许蔚然忍不住笑了。
原来，他也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啊。
许蔚然将纸飞机放在嘴边哈口气，随后扬起手臂放了出去。
越初也将手里的放飞。
漫天的纸飞机在空中盘旋，再慢慢落地。
校长刚好经过，有一架飞机落在了他的头上。
虽然学校明令禁止，不能到处乱扔垃圾。
但校长只是从头上拿下来，看了一眼，然后放到更远的地方。
这些孩子们啊，就像飞舞的纸飞机一样，去到属于他们更广阔的蓝天了。
放完以后，大家又自觉下楼，将地上的垃圾都捡起来。
有些同学趁机打开，悄悄偷窥别人的愿望。
大多数试卷上，承载着少年们那遥不可及的梦想。
还有些少男少女萌动的青春。
许蔚然跟他一起下去。
捡的时候，她问道：“越初哥，你写的什么？”
越初随手拾起脚边的一架纸飞机，起身痞痞坏坏笑。
“你猜。”
“我不猜。”
“那我也不说。”
许蔚然把纸飞机放进垃圾桶，傲娇道：“我也不告诉你！”
楚香凝蹦蹦跳跳跑过来，“你俩小学生啊，对话这么幼稚。”
“是你小表弟幼稚。”
楚香凝说道：“下午去看他们打球啊，最后一场了。”
许蔚然看着他：“你打吗？”
“打啊！”
“那我去看。”
越初原本故作高冷的脸，瞬间绷不住了。
“记得给我送水哦。”
楚香凝啧啧：“看他那副不值钱的样子。”
“滚。”
楚香凝拉着他，“别跑啊。姐受人之托，来给你们拍张照传回去。”
“陈屿？”
“对呀。他闹着要出院，说明天想送你们去考场。”
越初嫌弃地：“叫他消停点儿吧！否则我们考试都不安心。”
“对呀~我也这么告诉他。只有他好好恢复，你们才能正常发挥。”
越初：“不至于，他还没那么重要。”
“不管啦，快点对着镜头say hello。”楚香凝拉着他，各种摆拍。
越初尽管不耐烦，还是配合的照做了。
“告诉那小子，等考完第一时间就去看他。”
楚香凝比了个oK的姿势，“好嘞。”
下午，同学们和老师、年级主任，校领导一起拍了毕业照。
解散后，男生们迅速占领了操场和室内篮球馆。
加入的人太多，已经没办法计算规则。
大家就只管尽情地玩儿，不分敌我。
许蔚然坐在操场边。
她拿出手机，记录下高中生活中，观看的最后一场篮球赛。
随后，她拿起水，朝着那边的少年走去。
越初将手里的球抛远，随后走到一边擦汗。
许蔚然递上水，“喝慢一点儿。”
“好。”越初接过来，往脑袋上淋了些，随后甩了甩头发。
顿时，他周围水花四溅。
细密的水雾，在空气里形成了短暂的彩虹景。
许蔚然惊喜，拿着手机赶紧拍摄下来。
越初喝过水，将瓶子捏扁，投进垃圾桶。
“回教室了。”
班级里，林文斌再次强调了考场纪律，以及让大家清点东西。
文具、准考证，他来来回回强调了不止百次。
临到最后一天，林文斌依然害怕出现状况。
“晚上就不要再熬夜学习了。早点睡，明天早点起床，提前出发，避免路上拥堵。”
“知道了，知道了。”
“你们嫌我啰嗦是吧？过了今天，这个教室都不属于你们了。想再听我啰嗦，也不可能了。”
“哪儿有？我们就是怕听不到你的啰嗦，晚上睡不着觉呢。”
林文斌难得开一次玩笑，“那就录下来，回去慢慢听。”
这时外面一阵哄哄的声音。
有同学偷偷望出去。
外面的天已经有些暗了，教学楼下聚集了不少同学。
走廊外，也都是他们的身影。
高一高二的学弟学妹们，挥舞着荧光棒和彩旗，在外面喊楼。
一首《飞鸟与蝉》，响彻整栋教学楼。
“你骄傲的飞远，我栖息的夏天。
听不见的誓言，重复过很多年。
北纬线的思念被季风吹远，
吹远默念的侧脸，
吹远鸣唱的诗篇……”
老师们也做了横幅，拉起来跟着摇摆。
“海到尽头天作岸，山登绝顶我为峰。”
教室里的高三生坐不住了，也都跑了出去。
许蔚然和越初走在最后。
他们手牵着手，跟着其他同学一起唱着。
许蔚然侧头，发现他正看着自己。
男生微微带着笑，墨曈里全都是她的影子。
“高考加油。”
“你也是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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