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什么想说的吗？”苏晓樯看着路明非，眼中似乎含着某种期待。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不自觉的移开了视线，“咳咳，那个，吃完饭了我送你回去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苏晓樯怔住了，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接着她的脸色也变得铁青，骂了一句，“怂货！”
然后手中的手提包一下子就砸在了路明非的脑袋上，发出了一声“砰”的巨响。
接着，她气势汹汹的推开门快步走了出去，风风火火又气势非凡，路明非看着对方的背影，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幽幽的叹了口气，不是自己不想表白，但这尼玛也太突然了点吧？什么准备都没有啊！
而且，混血种的世界对人类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自己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呢。怂就怂点吧！总不能把无辜的人卷进来吧？
犹豫了片刻，他也缓缓走出了房门，叔叔婶婶他们也早就已经离开了，偌大的餐厅中除了侍者也没什么人了，路明非感觉自己又变成了孤身一人。也许是时候回去找学长他们了。
“路先生”侍者对他行了一礼，小声的恭敬提醒道，“苏小姐已经结账了，她还在外面等您。”
路明非不由得一愣，自己都这么对她了，她还没忘了结账？礼貌道谢后又给侍者塞了一些小费，这才快步走出了餐厅。
餐厅外面，苏晓樯正坐在保时捷的副驾驶上，她把手搭在了门上扭头看着远处，路明非只能看到她上半身的背影，听到路明非的脚步声靠近，她忿忿不平的再度移动了些许角度，确保路明非不会出现在她的视线中。用这样的行动表达着她的不满。
路明非眼神复杂，人家一个女孩子，不仅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请你吃饭，还在你叔叔婶婶面前帮你撑场子，在她父母面前维护你，甚至最后还那样暗示你了，这是什么样的心意还用说吗？
自己是不是太混蛋了点呢？
他沉默着启动了保时捷，在夜色中扬长而去，思索着该怎么道歉，以及要不要旁敲侧击的询问一下小天女能不能接受混血种世界的生活。
他记得路鸣泽说过，这是自己最后的女孩儿了，小魔鬼时常耍贱卖萌，但在正事上却从不含糊，他说那句话的时候神色严肃，不太像是开玩笑。而且路明非也隐约猜到了，路鸣泽所说的礼物估计就是小天女了。
学长说的对，自己没有资格替她做选择，还是听一听她的想法吧。
“我在你心里永远都比不上陈雯雯对不对？”
小天女的声音从副驾驶上传来，语气幽幽，似乎夹杂着什么特别的情愫。
路明非真心觉得无奈，“这都多久的事情了？早就过去了……”
“呵，那可是你的梦中情人啊！白月光不是吗？多久都不会忘吧？”
苏晓樯直接打断了路明非的话，不无讥讽的开口道，“可惜她不要你！根本就不带看你一眼的，你这样的家伙狗都不会喜欢！”
“恶心，她恶心，你也恶心！”
说着说着，她的情绪就激动了起来，甚至带上了一丝哭腔，“呜呜～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凭什么你们都喜欢她？”
“她不要的东西我也拿不到吗？”
“你就是个混蛋，王八蛋！谁对你好你都分不清，我要把你浸猪笼！呜呜……”
“呜呜～明天就让我爸把你腿打断，把你沉进东京湾！”
“我，呜呜，我要把你的照片放到网上去，我要让全世界，呜呜，都知道你在当牛郎，我明天就去警察那里，呜，举报你！把你抓进监狱里去，我要找，呜呜，一百个三百斤的肥婆去强暴你……呜呜～”
小天女伴随着哭腔的骂声不断从身旁传来，说到最后都已经语无伦次了，身子也跟着一抽抽的，小天女现在特别的委屈，自己明明那么漂亮，那么帮他，请他吃烛光晚餐，帮他争面子，甚至在自己爸爸面前维护他，还不要面子主动开口了，他竟然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路明非你就是个王八蛋，彻头彻尾的王八蛋！当年你眼瞎，看不上老娘，老娘也看不上你！现在你还是眼瞎加怂货！
路明非沉默着开着车，默默承受着苏晓樯的骂声，要是以前的自己，那肯定会为了陈雯雯打抱不平，甚至和苏晓樯翻脸，但现在，他却只是怜惜着身旁的女孩儿。
原来再骄傲的女孩儿，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啊？
路明非握着方向盘再度加速，趁着苏晓樯抽泣的间隙问出了问题，“你喜欢我？”
“滚！老娘看不上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也看不上你！”小天女厉声驳斥着，“老娘不是没人追，老娘回去就跟他们约会！”
“那你哭什么？”
“呜呜～老娘乐意不行吗？关你屁事啊！呜呜～”
苏晓樯抽泣着大声嘶吼着，但过了片刻后，她还是默默的降低了声音，“老娘，不甘心不行吗？你凭什么看得上陈雯雯就看不上我呢？”
“我明明比她……更好……”她用双臂抱紧了自己的身体，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这样喃喃的说道。
路明非长长的出了口气，认真的开口说道，“我喜欢你，苏晓樯”
苏晓樯冷哼一声，并没有做出回应，路明非也没有过多的在意，反正人家也早就知道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凯撒说的对，喜欢对方这种事情根本没什么好丢人的，没有勇气去表达才丢人！自己已经丢人那么久了，可不代表自己愿意继续丢人下去！
“虽然有些迟了，时机也不对，环境也太差了，什么准备也没有，但我还是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不喜欢你！滚吧！”苏晓樯依旧生着气。
“你喜不喜欢我都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要告诉你我喜欢你这个事实罢了！”路明非大声喊着。
“我他妈看上你了！以前不觉得你咋样，但进入学校后经过对比才发现，你竟然是最好相处也最适合我的，我看着学院里来来去去的女人忽然就想找个像你一样的女朋友了，我和她们不太相处的来……”
“不要把我当做什么物品啊！混蛋路明非！”苏晓樯抽着鼻子也大声呵斥着。
“是啊！所以我没有动作啊！”路明非苦笑着叹了口气，“我本来一直没有下定决心的，谁知道竟然会在高天原见到你，顺便一提，你今天怼我婶婶，还有喝酒的样子真的帅爆了！”
“然后我就被你爸诈出来了，我他妈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那我刚才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苏晓樯低声问道，“你他妈错过了有个屁用啊！”
路明非叹了口气，“女孩子还是文明一点的好。”
“你凭什么管我？”
“好了，我也说完了，你呢？喜欢我吗？”
路明非也没有跟苏晓樯争论的意思，学长、师兄和凯撒三人对女朋友的看法不一样，但有一点是共同的，绝对不要和女孩子去讲理或争论！因为大部分女孩子都是感性的。
尤其是在自己理亏的情况下……
“大概率是喜欢的吧？”
苏晓樯一边擦眼泪，一边闷闷的回应着，她大可以硬梗着脖子不承认，但她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知道现在是开诚布公的时候，闹脾气没什么好结果，于是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进行了回答。
自己是小天女，骄傲、直率，赢得了也输得了！没什么过不去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不是喜欢赵孟华吗？”
“我……只是想跟陈雯雯比较罢了，我想着要是能把喜欢陈雯雯的赵孟华抢过来的话，某人应该应该就能明白，到底谁才是仕兰最漂亮的女生了……”
苏晓樯缓缓开口解释着话语中也充满了无奈，“那时候太年轻了，不懂事，将意气之争当做了喜欢，搞笑吧？”
“你还记得那天电影院发生的事情吗？”
路明非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不记得啊？那一天就我们两个人被瞒着吧？难过的人应该也只有我们两个，你是哭着跑出去的。”
“那天其实我没走……”
“嗯？”
“我就躲在了电影院外面，我看到你被楚师兄他们接走了。”
路明非瞬间明白了，“难怪那时候你跑的那么快，那么快就没影儿了。”
“可是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有一些吧！我跑出来后就躲在了角落里哭，看到你被楚师兄还有那个姓苏的考官接走了，还有一个红头发的漂亮姐姐带了一大票人来撑场子……”
苏晓樯抬头看向了天空，可惜的是，大城市里是不怎么看得见星星的，一眼望去，她就只看到了那漆黑的夜空，“当时看着你的背影我忽然就不伤心了，你个小衰仔都能扛过去，我凭什么哭呢？”
路明非嘴角微抽，就因为这个？你还真是争强好胜，真不愧是小天女啊！
“停下来后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哭的呢？不就是一个赵孟华吗？世界上好男人多的是！”
“所以你才发现自己其实不喜欢赵孟华？”
“不”苏晓樯摇了摇头，“我是意识的到自己是因为输给了陈雯雯才哭的，然后我就想到了你。”
“这是不是有点牵强？”路明非有些汗颜。
苏晓樯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谁让某个混蛋当着我的面说我不如陈雯雯呢？我之所以和陈雯雯比，那个混蛋起码占一半的责任！”
路明非嘴角微抽，这也能赖我啊？以你的性格，哪怕我没当着你的面那么说，你也会和陈雯雯比较吧？
“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我竟然因为一个混蛋一句扯犊子的话浪费了三年时间！还和那个混蛋斗了三年时间？我这脑袋不是被驴踢了吗？”
说道到最后的时候，苏晓樯已经是满腹怨念了，“最可气的是，我哭着逃走了，那个混蛋竟然还有人来救场？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凭什么啊！”
路明非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可你还是没说，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啊？”
苏晓樯沉默了一下，扭过了头去，“我不知道～”
“啊？”
“啊什么啊？很奇怪吗？”苏晓樯有些气急败坏，“我就是越想越气，然后就不知不觉的想起了你的一些事情，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我三年高中生活，记得最深的竟然是和你斗智斗勇，简直离了个大谱好吗？而且，我每次见你的时候你还都大变样，变得更好了……”
“我之前也不确定是不是喜欢你的，直到今天晚上为止。”
叙述完后，苏晓樯长出了口气，心情也已经平复下来了，接着她又苦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然后，我就又被伤到了！”
说到这里后，她又恶狠狠的瞪了路明非一眼，“你就是个混蛋！我要把你抓进我家的矿山里去，让你没日没夜的挖矿，活活累死你！”
路明非摇了摇头，有些迟疑不决，但在经过片刻的思考后，最终他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将车缓缓的停在了桥下的通道中，然后认真的看向了苏晓樯。
察觉到这是一段隐蔽的地方，苏晓樯本能的抱紧了自己的胸，露出了自己的小虎牙，故作凶狠的瞪向了他，“我告诉你，你别乱来啊！否则我就跟你拼了。”
路明非见状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你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
“哼～鬼知道你会不会兽性大发！”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当时不说吗？”
“为什么？难道是你有女朋友了？”
路明非摇了摇头，“因为我不是人啊！”
苏晓樯愣了愣，然后一巴掌呼了过去，“啪”
这一巴掌把路明非都给扇懵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苏晓樯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你他妈找个理由能再扯一点儿吗？”
路明非：“……”
他捂着自己的脸，突然觉得有些委屈，这年头说实话没人信啊？虽然自己看上去确实是人，但我们混血种严格来说还真不是人，都是半人半龙的怪物啊！
“我说的是真的，我是混血种！”
“我是混血儿我骄傲了吗？混血种，混了多少种啊？你再瞎掰我用高跟鞋敲你脑袋了！”苏晓樯一向说到做到，直接脱下了自己脚上的高跟鞋，将它握在了自己手中。
路明非看着一脸认真的苏晓樯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该怎么给她证明呢？黄金瞳这东西自己真的能开吗？可一般的速度和力量表现这里也不一定施展的开啊！自己的言灵还是那种不太明显的……
滴答～滴答～
嗯，什么声音？路明非悚然一惊，这是液体在滴落的声音，而且不止一处，不是车子的发动机，是来自上方！
路明非立刻抬头看向幽暗的桥底，黑暗中，桥底的空间中，竟然悄无声息的盘踞着几头庞然大物，它们上半身是人身下半身却是粗壮的蛇尾，它们用利爪把自己挂在了桥下，金色竖瞳中闪烁烛火般的亮光，那滴滴答答的液体正是从它们身上来的。
死侍！还是蛇形的！哪里来的？
死侍们也发现了楼下的猎物们，它们立刻松开了利爪，任由自己做起了自由落体运动，同时还张开了那狰狞恐怖的大嘴，直直的朝着这辆保时捷砸了下来。
路明非不敢怠慢，立刻以最快速度发动了车子，避开了这重重的一击。
扑通！扑通！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同时还有婴儿般的啼哭声响起，那声音是如此的惊悚，让苏晓樯不寒而栗。
“那是什么东西？”
“不要回头看！”
路明非本能的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苏晓樯已经扭过头看到了那些东西，她顿时就被吓到了，蛇？还是人？这些恶心的东西是哪里来的啊？
在她的视线中，那些半人半蛇的怪物扭动着粗壮的蛇尾追了过来，张开了狰狞的巨口，似乎想要将两人吞噬，那一双双金色的瞳孔闪烁着冰冷嗜血的光。
“路明非那是什么东西？”苏晓樯声音颤抖着，她从未见过这种恶心的东西，但直觉告诉她，路明非可能认识它们。
“一会儿再跟你说，现在得先离开这里再说！”要是只有自己一个人，那路明非肯定先干再说，但这里还有苏晓樯呢，必须要先保证她的安全再说。
蛇形死侍，这种东西的血统可不低，他还是第一次见，不清楚战斗力如何，而且数量不详，得先离开这里。
轰隆！
车辆的前方响起了一阵巨响，然后，一个巨大的黑影迅速砸了下来，直接落在了保时捷的前面，将车前盖砸了个稀巴烂，车窗玻璃、金属碎屑漫天飞舞，朝着路明非和苏晓樯砸了过来。
同时，一只粗壮的蛇尾也在此时砸了过来，路明非一把抱住苏晓樯，将她护在了自己的怀中，用自己的背部硬接了这一击，两人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啊”路明非翻滚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哼，却依旧护住了怀中的苏晓樯。
苏晓樯惊慌失措的抱住了他，“路明非，你没事儿吧？”
路明非擦了擦嘴角的血，强撑着站起身来，掏出了腰间的配枪，将苏晓樯护在了身后，直面围上来的死侍，“我死不了，接下来可千万不要离我太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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