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大二学生看到水面飘起了血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是自己船上的学长有收获，还是旁边那艘的。
看别人划着船，载着学长沿岸炫耀，他俩的心里早都痒痒了，就盼那位牛批学长给力一点，也带他们风光一把。
水面上先冒出一条大鱼，然后是举着鱼叉的胡杨林，“吼”两个大二学生激动的差点吼岔音，周围船上的人一起看过来，只见他俩手舞足蹈，差点把船干翻了。
胡杨林把鱼扔上船，两个学弟拉他上来，崔浩一浮出水面就急着问:“是不是叉上鱼了？”
胡杨林拎起大花鲢，掂量了一下，大差不差十五斤左右，长度接近八十公分，快赶上大半条腿长了。
崔浩见这么大一条鱼，欢呼一声就往船上爬，两位学弟赶紧伸手帮忙。
他们的船接近北岸，东西两侧和南岸都有人群，唯独北岸没有。
两位学弟左右看看，不知该往那个方向划，崔浩一指东岸“往那边去，那里的人多。”
两位学弟奋力划船，靠近人群时，胡杨林把鱼拎起来，让他们看到长度，又高高举过头顶。
船走到哪，欢呼声就响到哪，这是今天最大的一条鱼，他们对喊价声一概不理，就是沿着岸边炫耀。
划船的两个大二学生兴奋的红光满面，这位学长太给力了，早早卖掉多没意思，就是要绕着人群炫。
快到南岸时，崔浩接过鱼，冲着人群比划了一下长度，也高高的举过头顶，岸上欢声雷动。
突然岸边有人高喊“小浩，这边，来这边！”
崔浩转头一看也喊了一声“爸、妈，你们也来了！”
两位学弟识趣的把船靠过去，崔浩依然举着鱼晃动着，这时有人喊价:“小兄弟，这条鱼我出六百。”
“六百五”
“六百八”
喊价声此起彼伏，价格接近八百时才停了下来，这时船已经靠近崔浩父母的位置。
崔浩把鱼放在大腿侧面，这样的对比更鲜明“爸、妈你们看，今天最大的一条鱼。”
崔爸也是个人来疯，高喊了一嗓子“这条鱼我出一千，还有更高的没有？没人出价我可拿回去下酒了啊！”
“一”
“二”
“三”
“一千成交”
一旁的崔妈递过一千块钱，胡杨林憨笑一声说“叔叔、阿姨，不用给钱，算是我孝敬的下酒菜。”
崔爸的大嗓门说:“接着，孩子，哪天孝敬都行，唯独今天不行，这是彩头，规矩不能破。”
崔浩接过钱，塞进胡杨林手里，冲着父母挥手告别，两位学弟赶紧划船，他俩心里多少有点遗憾，这才炫了半场就结束了。
胡杨林举着钱对岸边挥动着，示意交易已经结束，小船走过的地方不时有人问“小兄弟，得了多少彩头？”
崔浩家传的大嗓门“一千，今天最大的一条鱼。”
他俩炫了半场，昆明湖的清理工作也完成了，罗玉龙和康永年的小船追了上来。
船还没到跟前，罗玉龙的声音先到了“鱼卖了多少钱？”
“崔浩他爸妈给了个亲情价，一千。”
康永年在一旁说“浩哥，你今天可是跟着风光了，这几天也借我们抱一抱大腿，你以后有的是时间。”
罗玉龙赞同“对对对，咱们应该轮流跟林哥，今天你风光过了，明天年哥上，后天我来。”
“那不行，你是哥，明天还是你先来，后天才轮到我。”康永年一个劲的推让。
两人这么客气，是因为护城河历年来都是收获最少的地方，后天去西海，那里的水域面积宽阔，水下环境复杂，是出大鱼的好地方。
回到宿舍两人还在互相谦让，一副兄友弟恭的情景，孔融来了都得自叹不如。
两人一直没有推让出个结果，崔浩只好勉为其难的再抱一天大腿。
护城河全长一百多里，一千来号学生分段清理，胡杨林他们这一段有十几个人。
开着追踪鱼群走了个来回，小鱼放过，大鱼没有，今天无惊无喜，罗玉龙和康永年举手相庆。
清理西海时一无所获，康永年哭丧个脸，崔浩和罗玉龙欢呼雀跃。
清理什刹海和后海，别人有收获，胡杨林落了个两手空空，罗玉龙木着脸，崔浩和康永年幸灾乐祸。
清理前海时，又轮到崔浩，他先做了个战前动员“林哥，到咱们学校门口了，全校的父老乡亲都在翘首以盼，期待咱们胜利的消息，今天就看你的了。”
胡杨林对前海最熟悉，这段时间一直在水里泡着，追踪鱼群几乎把水下扫描了一遍，没见着几条大鱼，今天学校的父老乡亲们可能要失望了。
前海水面有点像人的胃，学生们分成两拨，从南北两边向中间清理。
胡杨林和崔浩分到了南边，这里的水面比北边宽一些，前半程同样没有收获，鱼都被赶到了中间，要等它们开始逃跑的时候才有机会。
两边的同学缓缓向中间推进，鱼的回旋空间越来越小，开始穿过人墙间的缝隙疯狂逃窜。
浑浊的水里，崔浩勉强能看到周围都是小鱼，前方一道黑影迎面冲来，他下意识的出叉前刺，一股血花向周围扩散开。
船上的两位学弟喜笑颜开，肯定是牛批的学长又有收获了，鱼先冒出水面，两人愣了一下，随后就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
看着叉尖上挑着的鱼，崔浩直撮牙花子，这是一条40公分左右的鲤鱼，自己吃还不错，要是敢举起来炫，估计会刷新学校百年来的下限。
崔浩心里百般纠结，这可是自己有生以来叉到的第一条鱼，如果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过去，实在有些不甘，举起来吧，又拉不下这张脸。
东岸响起欢呼声，他转头望去，一个学生举着鱼在向人群展示，距离太远，看不清鱼有多大，反正不会比自己这条还小就是。
崔浩叹了口气，把鱼扔到船上，晚上炖了吧，自己还是虚荣心太强，舍不下脸面把它举起来，让这位伙计默默无闻的度过了一生。
正准备再次下潜，船上的两个学弟激动的指着他身后，一脸惊喜的咋呼起来，回头一看，水面上又泛起了一圈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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