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有空吗，我们见见吧。”
宋倾羽深呼吸了一下，还是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她很郑重。
连手机那边的林亦轩都小小的愣了下。
“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他不确定的问。
“是不是我上次做的事情太唐突了，所以让你……如果你不喜欢，我下次不会了。”
他很后悔。
自己的唐突，宋倾羽忽然这么久没有联系他，肯定是因为他的错。
“不是。”
宋倾羽语气有点酸涩。
“其他的事情，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好吗？”
“好……”
“嗯，那我先挂了。”
“……可以和我说晚安吗？”
林亦轩小心翼翼的问。
生怕宋倾羽拒绝。
“晚安。”
她开口说道。
林亦轩马上开心起来：“好，那我明天等你的电话。”
电话挂断后。
宋倾羽最后看了一眼，她这个已经住了很多年的房间，走出去。
客厅里。
居然已经没有沈时安和唐淑儿的身影。
“时安送唐小姐回去了。”
姜敏雅解释道。
“嗯，那我也该过去了。”
宋倾羽说。
她抱了抱姜敏雅和沈昌隆，开车离开了沈家。
驶出大门后，朝宋家别墅方向开去，她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的一辆黑色小车。
车里。
唐淑儿和沈时安坐在里面。
车玻璃，倒影出沈时安线条分明且冷冽的侧脸，他注视着宋倾羽离开的方向，握着方向盘的手，捏得紧紧的。
“我已经尽力帮你了。”
唐淑儿有点同情的看着沈时安。
“但是她好像真的一点不在意，要不……你干脆考虑放弃算了，不如我们两个凑凑？”
她也挺佩服宋倾羽的。
自己喜欢那么多年的男人，看着他和别的女人暧昧，她居然能真的不为所动。
或许。
是真的已经不爱了。
沈时安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情绪，他说：“今天谢你了，时间很晚了，你回吧。”
唐淑儿：“……不送我？”
“本来就是利益往来，倒也不用做戏全套。”
“……”
唐淑儿无言以对。
果然，除了对宋倾羽，其他女人在他眼里，都只是性别不同的“人”而已。
也幸好她对沈时安这种很不会表达自己想法的男人没有兴趣。
不然。
受罪。
——
第二天。
宋倾羽约了林亦轩在咖啡厅见面。
“欢迎光临。”
门口传来服务员的声音。
下午。
咖啡厅的人不多。
宋倾羽抬头，看到门口坐在轮椅里的林亦轩，穿着牛仔裤和白色衬衫，她才站起来，他就一眼看到她，笑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阳光得就好像刚入学的大学生。
完全不会让人注意到他的腿……
宋倾羽过去，推着轮椅到她的位置。
“我给你点了美式。”
“嗯，你一向知道我的口味。”
林亦轩很开心。
肉眼可见的笑容。
反观宋倾羽。
笑容有点勉强。
林亦轩发现异样，问：“你怎么了？这几天，你在忙什么？学校也没去，孙教授说你请了长假……”
“学校那边的工作，我考虑辞职了。”
宋倾羽说。
林亦轩笑容僵了一下，“辞职？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这个职业吗？”
“有一些其他原因。”
宋倾羽把瑞兴的事情，和林亦轩说了一遍。
林亦轩皱起来的眉头，总算缓和几分：“那辞职也正常，这件事我支持你。”
没有一个成年人，真的能什么都不在乎的，为自己的“梦想”一往直前。
瑞兴。
的确是宋倾羽更需要在意的事情。
只要不是因为沈时安，什么都好说。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如果是这个，我当然支持你。”
“不是……”
宋倾羽垂眸。
有点不敢看着林亦轩的眼睛。
“嗯？”
“亦轩……我们……”
宋倾羽咬着唇，很难以启齿，可她没有办法，深深吸了口气，再度看向他的眼。
“我们分手吧。”
她从包里，拿出个盒子，递给他。
“这是你之前送给我的那条手链，对不起……”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半晌。
才听面前传来林亦轩的声音。
“你还是说出来了。”
他苦笑着摇头，“其实从你那天被沈时安带回去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你要和我分手，我很了解你，小羽，所以我一点不意外。”
“……对不起。”
“只是分手的原因，能让我知道吗，还是因为沈时安？”
“不是……”
宋倾羽摇头。
“那是因为什么？因为白薇？我的父母？还是那天我的行为……唐突到你了？”
林亦轩的手。
紧紧抓住轮椅扶手。
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语气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
“都不是。”
宋倾羽痛苦的闭上眼。
“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问题，也不是因为沈时安，不是因为任何一个人，都是我！”
“你？”
林亦轩一脸不解。
甚至可以说，根本不相信宋倾羽的说法。
“小羽，你不用为了维护沈时安，说违心的话……”
“分手吧，算我辜负你。”
她把手链，推到林亦轩面前。
“你的腿，我会尽可能的找到治疗的办法，这是我亏欠你的，我会尽力弥补你……”
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不敢抬头。
好像这样，才能有勇气，去和林亦轩说自己的想法。
他已经为了她折了一条腿，总不能，还要让他去接受，一个不属于他的孩子。
她做不到那么残忍。
良久
林亦轩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
“你只需告诉我，真的不是因为沈时安，也不是因为任何一个男人是吗？”
“不是。”
宋倾羽肯定的回答。
“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那就好。”
林亦轩如释重负。
虽然还有酸涩，笑容却轻快了几分。
“如果是因为你，我可以等，等到你真心实意接受我的那一天，不过分手的事情……能不能先不要和其他人提起，爷爷最近身体不好，我怕他接受不了。”
林老已经七十多。
亲孙子腿断了，又要被分手……宋倾羽自责得不行，连忙答应。
“我知道的，对不起啊……”
“傻丫头，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永远不要和我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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