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爷回来了。”守在相府门外的小厮回禀道。
蚩柒离听说凌无夜回来，脸上闪过慌乱，起身道：“夫人，既然丞相大人回来了，那我便不叨扰了。”
丞相夫淡淡看了她一眼，点点头，“我让丫鬟从后门送你出去。”
“多谢夫人。”蚩柒离随着丫鬟迅速离开了。
要是让凌无夜知道是她在背后挑拨离间，那自己就惨了。
“夫君，你回来了。”温殊看着脸色有些不好的凌无夜，眼底满是担忧，“这是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凌无夜看着眼前的温殊，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哽咽，带着哭声，“阿殊，对不起，我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对不起宋澜，也对不起你。”
在蚩柒离来相府之前，她已经听说了今早皇宫里发生的事情，知道凌无夜口中的宋澜，就是他失忆时忘记的女子，如今的北冥摄政王妃，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宋澜情绪复杂，想抬起头拍拍凌无夜的后背，安抚他的情绪，可那双手举起又放下，始终没有放上去。
她也很委屈，相爱了那么多年的夫君，居然还有另一个女人，甚至还有一个女儿。
她现在又算什么？她日后又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夫君。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温殊推开凌无夜，从她怀里挣脱出来。
“或者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温殊淡淡开口，语气尽显低落。
“阿殊...，”凌无夜显然更加痛苦了，脸皱成一团，眼眶泛红，“我...”
“凌无夜，你爱我吗？”温殊见他支吾说不出话来，继续开口问道：“这么多年，你爱我吗？还是说，我与那位姑娘很像，你才会与我成婚？”
凌无夜立马坚定摇头，眸中带着慌乱，再次将温殊揽入怀中，“爱，我爱你，很爱很爱。”
“你和宋澜很不一样，她灵动活泼，行侠仗义，像江湖侠女一样潇洒快活。”说起宋澜，凌无夜眼底都是愧疚，他不敢想象，昔日那个灵动的少女，是如何因为他一点一点消沉，一点一点消香玉殒的。
“可惜，我负了她，竟被人算计，落入悬崖，失去了那段记忆。”凌无夜当初并非不辞而别，而是遭人埋伏，身上中了几箭，坠崖了。
若不是当初路过的温殊救了自己，恐怕他早就没命了。
温殊知道这些，她捡到凌无夜时，这个男人满身是伤，而且也忘记自己为什么会受伤坠崖了。
“若不是失忆，我与她，会长相厮守，恩爱无双。”凌无夜微微闭上眼睛，泪珠从两旁划过。
“她很好，像阳光一样，喜欢放声大笑，善良可爱，不惧世俗。”
听到这些，温殊只觉得心里仿佛被刀捅了一下，疼痛加剧，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
“够了！”温殊推开凌无夜，“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偷走你们爱情的小偷吗？”
凌无夜看着流泪的温殊，抬起手擦掉她的眼泪，任凭她怎么推开自己，都纹丝不动，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不是的，你是阿殊，是我的妻子，我的爱人。”凌无夜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居然爱上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你温婉矜贵，犹如一股清泉，二月春风，所到之处，温润柔软，无形之中让人很安心。”凌无夜下颚抵在温殊肩膀上，贪恋着她的气息，“我爱的，从始至终，都是你本身。”
“我对不起宋澜，对不起卿卿，是我害死了宋澜。”凌无夜声音低沉，“宋澜不会原谅我，卿卿也不会原谅我。”
“我这一生，罪孽深重。”凌无夜抱紧温殊，“阿殊，我好痛苦。”
凌无夜觉得现在的自己如同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一半是熊熊烈火，一半是万年冰洞，他的身体似乎被两个势力撕扯着，快要被撕成碎片了。
当尘封的记忆涌入脑海，凌无夜整个大脑充斥着愧疚，生不如死。
可似乎也只有愧疚，他对宋澜的感情，随着记忆忘却那一刻，就在渐渐散去。
这么多年，早已习惯了温殊在身旁，也爱了温殊那么多年，凌无夜清楚地知道，他现在深爱着的，是阿殊。
对于宋澜，曾经的爱，全都化成了愧疚，无法弥补的愧疚。
“这样不堪的我，你还愿意要吗？”凌无夜声音有些忐忑，他当初承诺过温殊，一生只会有她一个女人，再无旁人。
可如今，他食言了，他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宋澜因我而死，卿卿不愿意认我。”凌无夜痛苦道：“我甚至自私地想，要是没有恢复这段记忆就好。”
“那样，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现在的一切。”凌无夜自嘲道：“可若真是这样，那我真是烂透了。”
“这样的我，你还爱吗？”
“凌无夜，在你来之前，蚩柒离来过。”温殊没有立刻回答凌无夜的问题，换了个话题道。
“她来干什么？”凌无夜眸中闪过戾色。
“她想借我的手，除掉苏月卿和白予微。”温殊淡淡道：“她以为，我跟她一样，痛恨苏月卿破坏我原本平静幸福的生活。”
“阿殊这么善良，即便痛恨，也只会痛恨我。”凌无夜再了解温殊不过了，她善良大度，明辨是非。
这件事，若是她想报复，也只会报复自己。
对宋澜和卿卿，她甚至会觉得愧疚，从心底里心疼她们。
“你怎么觉得我不会和她联手，除掉苏月卿和白予微？”温殊认真地看着凌无夜，心底确实暖暖的。
“因为我们家阿殊最善良了，不会混淆黑白，与坏人为伍。”凌无夜开口道。
“蚩柒离在后院，我让侍女将她关在了房间里。”
“怎么处置，交给你了。”
温殊捏了捏发疼的额头，“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好，等我处置完蚩柒离，再去陪你。”凌无夜柔声道。
温殊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她需要好好想一想，日后该如何与凌无夜相处。
她不是圣人，不可能心无芥蒂，像什么都发生过一样。
此时，后院内，蚩柒离全身上下被绳子紧紧捆着，嘴巴被紧紧堵住了，侍女在一旁守着她。
凌无夜推门进来，冷冷看了一眼蚩柒离，“你倒是大胆，居然敢来相府挑拨离间，想要杀了本相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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