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抱那么久，把我弄疼了，放开我，好好说。”
阴默一句话，白宇松开怀抱，轻轻的搂着她，红透的双眼看着她问：“你什么知道的？”
她低头浅笑，思考片刻，漫不经心地说：“过年生病就很难受，检查结果要复查。
没心情，就没来，后来网上一查，十有八九，就知道了。”
白宇哽咽的声音，憋不住地说：“默默，你，怎么能这样？听医生说完那些话。
我根本没法想象，你是怎么一个人承受这些压力病痛？你一个人怎么是怎么熬到现在？
我明明就在你身边，离你那么近，你却只字不提，忍到现在？
所以你每次背对我，一个人待着的时候，都在偷偷难受是不是？
所以你才越来越懒，对我越来依赖，还有你上次发烧，摔破脚踝。
你根本不是有酒瘾，你是痛的撑不住？所以才不顾一切灌醉自己，麻痹痛苦？
你每次喝醉呕吐难受，皮肤发痒，每天夜里让我给你按摩，吃不下饭，死活不肯来医院。
找了那么多借口，就是怕我发现吗？要不是这次出事，你到底想把我瞒到什么时候？你就这么能忍吗？”
阴默被他拆穿，难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你还真是了解我。”
白宇却哭着说：“我真是这世界上最该死的笨蛋，我也以为我是最了解你的人。
可我还是被你骗了，始终以为你是因为她，难受放不下，只是心理问题，总会好的。
没想到你都这么严重了，我口口声声，爱你爱的要死，天天陪着你。
竟然一点都没发现，我简直不是人！”
白宇说到动情处，攥紧拳头，痛苦至极，阴默为他擦去泪水，反倒安慰起他。
“别这样，我也不想啊，要不是这治不好的病，也不会自暴自弃，会告诉你。”
白宇崩溃，眼泪流的更快，看着她绝望地问：“默默，你是因为她伤害拒绝你，才放弃一切？
你从绿垣回来，这么快舍弃所有，选择一个人待着，我一直都想不通，现在我才明白。
那时候你就已经决定了是不是？你挽回过那么多次，她还是那么对你，你彻底失去希望，丧失求生欲？
那我要是没厚着脸皮再去烦你呢？你是不是要一个人窝在角落醉生梦死？”
阴默没有说话，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针孔发呆。
白宇放开她，起身，抱头用力按紧太阳穴，背着她走向窗边深呼吸，
又掐着腰，愤恨地说：“我要告诉阳懿，我要让她马上出现！这一次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阴默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气愤的白宇，失去所有温柔儒雅，变得癫狂焦躁。
“别告诉她，我不想见她。”
白宇仰着头哈哈大笑，笑到飙泪，转过身，眼中充斥着满满怒意。
“你不想？哈哈，真是太可笑了，默默，你当我不知道吗？她的一切你都保留着。
一点都不舍得删除，八百年前给你发的信息，你都每个字盯着看半天。
我都数不清多少次，看到你对着手机里你们俩的照片视频抹眼泪。
我每次都偷偷离开，不敢打扰你，你这次和我在一起，一次都没叫过我的名字，为什么？
因为你每次喝醉，每次梦中，每次兴奋冲动，叫的都是她的名字！！！
你把我当成她，让我做那些事，那么叫你，学她的语气模样对待你，你还敢说你不想？
我看你是不想给她添麻烦！你不想让她看到你这幅模样，你就这么爱她？
爱到宁愿一个人承受所有痛苦？她要是没有拒绝你，还和你在一起，你还会这么轻贱生命吗？
默默，你怎么利用我，惩罚我，我都心甘情愿接受，但我接受不了这种结局！”
阴默看着白宇发火的样子，眉头立在一起，很是珍惜又欣慰。
“原来你在意这些？白宇，我好累啊，没力气过去，你离我近点好不好？”
他一肚子的委屈不甘，怒火恨意，被阴默一句话卸下所有。
注视着走到她身边，阴默伸出双手搂着他的腰，靠在他心口。
“我是没有忘记，可我不想再见。”
白宇无奈，紧闭双眼，轻抚她的秀发，他比刚才冷静不少，阴默又这么抱着他。
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完全能理解阴默的想法，更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可还是忍不住难受。
两人无声拥抱片刻，白宇重新坐下，无限渴求地看着她。
“默默，之前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可现在我已经知道，不能再放任你，你听我的。
配合治疗好不好？我去找专家会诊，带你多去几家权威医院好好检查。
实在不行，我陪你出国，就是散尽家财，要我的命，我也不能放弃你。”
阴默像是被他逗笑，轻轻捏着他的脸。
“我不想秃头化疗，也不想困在医院治疗，更不想死在医院，那么受罪，也不过多活那几年。
反正都要离开，我不过是早几年，你别太难过。”
白宇涕泪俱下，半蹲着仰头乞求。
“默默，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要是早告诉我，根本不会恶化的这么快，就算错过最佳时机。
我也要你多活一天是一天，什么事我都可以由着你，唯独这件事，你必须得听我的。”
阴默推开他，有些疲累躺下，懒懒说道：“那就请你离开，我不想再见你。”
“你。。。”
白宇气到语塞，憋红了脸盯着她。
两人僵持不下，不管白宇再说什么，阴默都不再反应，看似很累，躺着不动。
护士过来嘱咐半天，护工送来清淡晚餐，白宇在旁边，又求又喂，阴默紧闭双唇，拒绝进食。
白宇身心俱疲，哭到干涩嘶哑的声音发问。
“默默，你又要这样对我是不是？你这样折磨自己，和拿刀捅在我身上有什么区别？我求求你好不好？能不能别这样？”
阴默看着他一天之内，苍老憔悴的脸色，眼睛哭到失神，想起他的好。
起身主动牵着他的手，认真笃定地说：“白宇，我很感谢你，可你能不能不要逼我？
能不能好好送我离开？要是不行，我也不想再耽误你，惹你伤心，我们还是算了，你把我忘了吧。”
两人四目相视，白宇不停抽泣，说不出一个字，眼底的情绪复杂难堪。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伸出手摸着她的脸，绝望地看着她。
“我怎么可能忘了你？我不逼你了，可你也别想着逃跑好不好？我刚才一时接受不了。
冲动难受，才会说那些话，惹你不高兴，以后不会了，我都听你的，只要能让我好好陪着你，我不会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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