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相信我是第二人格。”
小瓷收回视线，问了离开时她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你为什么相信我。
明明这是最像谎言的，她连医院的检查报告都没有。
他因为什么而相信她。
因为过去她露出的种种破绽吗。
“我可以信你，我也可以不信你。”
郁枫眸色深暗，让人看了感觉有压力。
是了，选择权一直都在他手里，他说什么是什么。
可直到现在，对于她不是孟沅浠，他都没有露出一丝不相信的神情。
“哦。”
小瓷心里五味杂陈。
第一个知道她存在，并且接受她存在的，居然是他。
“你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
郁枫明知故问。
“你用这种方式离开郁家，是故意的？”
小瓷直白地问了。
郁枫冷笑：“你也没比孟沅浠聪明多少。”
“你！”
说她比不上孟沅浠，这简直是雷区，小瓷一点就着。
“我当然觉得你是故意的。”
被惹怒了，还要夸他，只为证明自己并不愚蠢。
“我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
郁枫问她。
小瓷嘴比脑子快，“为了得到郁氏……”
尾音一下没声了。
她意识到自己说多了……
郁枫冷冷看她一眼，戏谑中带着阴戾：“不这么做，我更有可能得到郁氏。现在，我名下所有资产被收走，你说我亏了，还是赚了。”
闻言，小瓷脑袋有点转不过来。
先顾不上他如何如何凄惨，她想到了自己的钱。
“你为什么锁我银行卡。”
她气得皱眉。
“我没锁你银行卡。”
被错怪，郁枫直接黑脸。
这样子，是他生气的前兆。
可这里不是老宅，通过他刚刚说的话，小瓷也确定了他如今真的是没权没势了。
她一整天的倒霉的遭遇，全是因为有人锁了她的银行卡。
叫她怎么能不激动。
“不是你是谁。”
“你说呢。”
郁枫反问，桀骜的眸子里渡着一层寒霜似的雾色。
小瓷像皮球，一下泄了气。
“为什么？”
她和他又不是一伙的……
对于她的崩溃，郁枫嫌弃至极，直接告诉了她原因。
“我给你汇的三百万奖金，走的公司的账。”
小瓷一下明白了问题所在。
他没有锁她卡，但他间接连累了她。
“你能不能……”
“不能。”
她话还没说完，郁枫直接拒绝了。
小瓷为了钱，可以忍受一些平常不能忍受的。
“是你不想，还是你……做不到。”
“既不想，又做不到。”
郁枫薄唇勾起若有若无的冷笑，垂眸看她时，眉眼间露出不好惹的邪气。
“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因为谁，落的这样的下场。”
小瓷语噎。
从天而降好大一口锅。
“你……”
虽然是他从郁霖手里救了自己，但他后面做的那些，完全是为了发泄私愤。
怎么做了，又不敢当。
好卑鄙的人。
“你想我怎么做……”
小瓷打算把这莫须有的人情还了。
被她乖顺的样子取悦到，郁枫散去了眼眸中的阴翳。
他开口：“住这。”
“什么？”
小瓷不确定地又问一遍，“你让我……住在这里？”
虽然刚刚情况混乱，但她大致还是看清了地形。
一楼祠堂面积最大，剩下的就是这间卧室。
往左走，是楼梯，不知道二楼布局怎么样，她也不想知道，在殡仪馆工作后，她不可能一个人住一层，半夜会被吓死。
小瓷还想问一句费洛在哪，但对上郁枫的眼神，她又咽回想说的话。
“我晚上工作，白天睡觉……根本照顾不了你。”剩下一点时间还要陪麻子婆婆……
郁枫微微撩起眼皮，声淡：“在哪工作。”
小瓷不信他不知道。
“隔壁殡仪馆。”
“正好，下班不用通勤。”
“……”
小瓷心累不已，根本没力气再拒绝。
她深吸一口气：“好，我住。”
说完，她扶着墙站起身，先把身上的灰拍掉。
“我现在……要回去。”
已经提了两遍了，以为他还是不会同意。
小瓷想解释，郁枫眼神向下示意：“打扫干净了再走。”
满目狼藉，一地的碎玻璃。
人也是她引进来的，小瓷自知理亏，没有拒绝。
“他们会不会报警？”
大门不关，二门不闭，她总觉得不安全。
“报警？报警抓他们自己吗？”
郁枫脖颈微微后仰，露出懒倦的神情。
小瓷闭声了。
他不怕就好。
脱掉外套，撸起袖子，小瓷想先把碎玻璃扫了。
手背受伤严重，戴不了手套，她直接上手。
这里不比老宅，有佣人帮忙，需要干点活她也不矫情。
小瓷还有数不尽的问题想问郁枫。
比如，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又比如，他打算在这里待多久。
她停下，抬眸，一对上他的眼……又什么都不想问了，怕给自己找麻烦。
他心胸狭隘，绝对不允许别人看他时乖运蹇的笑话。
小瓷凝神，快速打扫卫生。
郁枫坐在轮椅上，看着女人弯腰低头扫玻璃。
倒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只是动作缓慢，因为体力不支。
“收拾好了。”
小瓷重新把外套穿上，然后将头发捋了捋。
“抽屉里有药膏。”
“啊？”
郁枫不可能再重复第二次。
小瓷怀疑是自己缺觉，耳朵出现了幻听。
“想留疤？”
虽然他多次让她身体受创，但他确实没让自己留下过疤。
小瓷也知道郁家的医生配的药膏有多好用。
既然他开口了。
“一整支都给我吗？”
“滚。”
“哦。”
……
小瓷出去，天蒙蒙亮。
一看时间，五点四十。
胡阿姨肯定已经醒了。
她叹气，过去扶起倒地的自行车。
回去路上，不戴手套，手冻得通红。
“孟小姐，你什么时候出去的？”
胡阿姨正在切菜，给麻子婆婆做营养粥喝。
看见小瓷从外面进来，一脸不相信。
“醒得早，出去骑车了。”
小瓷乱编理由。
“这边路灯不亮，四五点骑车太危险了，你这身上……是摔了吗！哎哟！”
胡阿姨担忧道。
“没事。”
小瓷赶紧扯开话题，“住家医生什么时候到，上午吗？”
“是上午。”
“好，我先去看麻子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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