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了吗？”
“什么啊？”
“昨儿大人物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今日有贵人进城，让我们都把城中搞得热闹些！”
“什么贵人值得那边如此用心啊！”
“管那么多呢，上边的想法我们也不懂！啊差点忘了，你记得和隔壁那守城娘子说道说道，今日亥时一到，立刻就得将城门和码头水道那边关闭！”
“行，我把今天这点儿卖完就去告诉她，让她男人也别去码头撑船了！”
“欸，把话带到就成，我先收摊了啊，我得把消息去小市那边串一串，要是没准备好，上边怪罪下来，我们今年的又不好过了！我可不想去...当那玩意。”
“嘘！哎呀，你说话把点门风！隔墙有耳，别忘了！赶快走吧！”
那妇人赶着对面传话的小厮快走，她小心翼翼的环视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这边，才放松下来，继续吆喝起来。只是那声音比平日里的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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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姑娘，可是什么好事？”
那女子掩唇一笑：“是什么好事，今夜就知道了。二位，你们细细挑选吧，我到外面等去！” 说着腰肢轻晃的出去，关上了隔间。
江澄和蓝曦臣对视一眼，江澄疑惑道：“你可觉得有何古怪之处？”
蓝曦臣环顾了一下四周：“处处都是古怪。”
江澄静等蓝曦臣的下文，那人却反问道：“临走之际，我们在藏书阁中寻到了株洲的书籍，你可还记得书页第一句是什么？”
江澄一听，那段话他尤其深刻，甚至还怀疑那本书的真实性，认为是写来消遣的什么志怪小传。
那书第一页明晃晃的写着：
“株洲之人之事，切莫留恋，切莫当真。
”逆心而行，噩梦成灰，顺心而去，噩梦成真。”
江澄：“我初读时，只觉得像是某种诅咒，当不得真。可若他真是真的，那么...”
二人再次看向屋内，蓝曦臣接住江澄的话道：“那么，我们一到这里的店铺，即算是顺应本心，噩梦指的便是琳琅满目的女子服饰？”
“尚且不确定，现在我们面前这些，可都是男子的。”
江澄走到一圈服饰中间，回头对蓝曦臣道：“怕什么，管他噩梦好梦。现实之地，我不信这地方还能玩出些什么花样！”
蓝曦臣点头：“是了，那，晚吟先选。”
江澄看了周围一眼，四周高高低低的挂满了服饰：“那你说，我该是顺应本心选，还是逆着想法选？”
“怎么轻便怎么来，心仪哪套选哪套。这样如何？”
江澄勾唇一笑：“这不就是顺心而来吗。好，那就如此。”
他走到一众的收身收臂的轻便服饰前：“那我随意了。”
蓝曦臣点头，也走到他旁边：“那我也随意了。”
江澄看见对方认真挑选的模样：“嗯？那边广袖的更像你爱穿的。”
“入乡随俗。这边风土民情与家中甚不相似，自然也得换着其他的试试了。”
“是吗？”
“嗯。”蓝曦臣说着便拿起面前最近的一套青绿的便衣：“我去后面换等你。”
江澄看着对方快步走的模样，没忍住笑出了声，他拾起掉落的衣带，朝屏风后走去：“东西掉了。”
“泽芜君？”
蓝曦臣外衣刚刚除去，此时正在套着翠绿的内衬，他身后的头发有几缕落在了身前，额间的发丝掉落了些许，但却不影响着蓝曦臣这个人的雅正。
江澄偶尔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机缘才会促使自己爱上对面的那个人，但现在却不想了，这样的人，有谁会不心仪呢？
“这是..系哪儿的？”
江澄拿起来一看，像是腰上系又好像不是：“绑头发的？”
蓝曦臣套上最后一件外衣，绑上腰封和护臂，朝江澄走去：“这里的服饰好像都有着一根多余的系带，要去问一下外面那姑娘吗？”
“也成，你等我换好了，我们一同出去。”
蓝曦臣点了点头，看着江澄随手去拿了一套浅紫色的便衣，便走到了屏风外等他。
“二位公子都准备好了吗？”
碧衣看着面前两名高挑的男子，脸庞悄悄的红了，异域的便装哪怕颜色再清淡，也忽视不了二人的身形和面容。
“有劳姑娘了，敢问这两个系带是做何作用的？” 蓝曦臣将手中绿色和紫色交叠的系带拿给了碧衣看。
“啊，二位真够细心，有的客人第一次来便将它当发带绑了。” 碧衣笑着，江澄意外发现她偏黑的肤色下，有着两个梨涡。
“这是株洲的风俗，衣服永远会多一根系带。”
“为何？” 江澄疑惑。
“是宗家的大人规定的，裁缝店做出一件衣服，就得按照原本的衣料再做一根更长的系带出来。”
“具体是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这个系带既不是发带也不是腰封。”
那姑娘说着，解开了自己的领口。
蓝曦臣和江澄顿时转头移开了目光。
“这是系在脖子上的。”
江澄皱眉：“这算是你们的风俗？”
“公子也可以这样理解，株洲的每个人都是这样穿戴的。不过...”
碧衣打量了蓝曦臣一眼，“这位公子既然系了抹额，不如将这个长系带替换掉，如何？”
蓝曦臣正有此意，他抹额上的云纹太过显眼，此番暗中查访，实在不易透露过多，既然株洲有此民风，那他便入乡随俗替换掉，也不失为一种好办法。
江澄点点头，随手便将手中的浅紫系带低头系在了自己的颈上。
因着株洲这边气候不似他们那边，江澄看着满墙的服饰，问道：“听说这地方只有春夏两个季节？”
“是的公子，所以不用担心衣服的厚度，您二位可以随时来挑选自己喜欢的衣物更换。”
蓝曦臣看着江澄衣物裸露出的脖颈，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此时那上面系上的尾结与当初自己系在发后的一模一样。
而他之所以能这样做，
是江澄早在不知不觉之中，就已经将身边人的模样刻画了千千万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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