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星期天，我不上班，我和叔叔要去看望外婆，你们去不去？”晚上吃饭时，吴玉芳问自己俩个亲儿子。
“不去”吕子进坚决答道，自己只想在家玩游戏机。
“不想去，明天我约了同学出去玩。”吕斌道。
“你们呀，外婆白疼你们了。”吴玉芳也敢强求他们去，故作哀叹道。
吕子进不爱听这种话，立马脸色不好看了。
“怎么会白疼呢，我下次再去看外婆。妈，你帮我向外婆带声好，说我下周再去看她老人家哈，明天真的有约了，我不能做一个说话不算话的人，是吧。”吕斌嬉皮笑脸地哄着吴玉芳。
吴玉芳也开心笑了。
“你呢！”张文峰一脸凶样，语气也凶看着张溢阳问道，张文峰其实是想张溢阳去的，他想让他挣表现。
“我也不去。”亲外孙儿都不去…张溢阳夹着菜没看张文峰，淡淡地回道。
“那你明天去买菜做饭！”张文峰再次命令张溢阳。
张文峰想着张溢阳不去也行，留在家给他们俩兄弟做饭，吴玉芳也会高兴。
张溢阳没说话，也算默认了，以前又不是没做过。
“乖儿子，明天想吃什么？”张文峰不去学变脸真是可惜了。
张溢阳恍惚了一下，以为张文峰问自己，以前张文峰叫自己都是“乖儿子”，张溢阳条件反射地脸上刚要绽放的笑容，但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发现张文峰一脸慈爱地看着吕斌俩兄弟…才醒悟过来张文峰并没叫自己，张溢阳失落加酸楚低下了头。
“头疼，我也不知道吃什么。”吕斌答。吕子进一如既往不说话。
“你们喜欢吃鸡翅和牛肉，对吧，明天让哥哥买点鸡翅和牛肉回来。”张文峰说道。
张溢阳懂了，给自己下任务呢。
张文峰掏出五十块钱给张溢阳：“买菜剩着的再还我。”
“…”家庭的和睦，总是需要牺牲一个人，而张溢阳就是被牺牲的那个人。
第二天一早，张溢阳便前往菜市场买菜了。
当他买菜已经买得差不多时，发现还差小米辣，便去菜贩那买小米辣。
这时旁边有个六七十岁的老爷爷，站在背篓前，而背篓里面装着橘子，明显是在卖橘子。
老爷爷跟前站着两个穿着拖鞋、一身黑的中年男子，这两个中年男子脖子上还有纹身，给人一种不务正业、不好惹的感觉。
老爷爷笑眯眯地对这两个中年男子说道：“一共三块五毛。”
俩中年男人又在背篓里拿了两颗免费的橘子剥开吃了起来，老爷爷对此也没说什么。
其中一个大肚很大的男人拿出钱包，摸了三块钱出来给卖橘子的老爷爷。
老爷爷看着还差五毛钱，低声下气笑着问道：“老板，还差五毛钱，您小的呢？”意思五毛的小钱呢？
“小的？小的上学去了。”其中一个男人吊儿郎当不着调地回答道，旁边男人跟着笑了起来，随即俩人拎着橘子就要转身离开。
钱包里明明有五毛钱，老爷爷和一旁的张溢阳都看见了。
老爷爷看着这俩男人马上就要离开，赶紧叫道：“老板，您可以给我一块的，我找您五毛。我这挣不了几个钱，刚刚您们吃的两个橘子也没给你们算钱。”
“老子能光顾你生意就不错咯，还不知好歹。”其中一个男人狂妄地说道。
这时，张溢阳看不远处正站着两名城管，把手上的菜放小米辣摊主那，走到城管身边：“城管，那边有人买橘子少给钱，你们去帮帮那老爷爷。”
城管早看见这一幕了，那俩男的看着都不好惹，他们不想多事，选择了坐视不管：“这事儿不在我们职权范围内，找警察去。”
“…”张溢阳语塞，也没想到城管如此冷漠。
老爷爷的儿子出车祸走了，媳妇儿也改嫁走了，乡下屋子里就剩下六十多岁患有糖尿病的老伴儿和俩孙子，有个孙子还在上小学，另一个孙子二十三岁…
老爷爷上前，右手轻轻抓着其中一男子的手臂：“老板，我家里太需要钱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老爷爷眼眶都已经湿润了，但脸上依然带着讨好人的笑容。
中年男人一把推倒老爷爷，吼道：“谁不需要钱？五毛钱就能让你家富裕起来了？！”还一脚踢翻了装着橘子的背篓，橘子滚落一地，有的橘子被菜市场来往的人不小心踩烂了。
老爷爷被推倒在地，看见踢翻的橘子，无助且伤心，哭着趴地上捡起地上的橘子。
“你们别太过分了。”张溢阳看着可怜的老爷爷，上前去，语气凌厉地对俩中年男人说道。
“我警告你啊，别多管闲事啊。待会儿连你一块儿打”带头那中年男子瞪着眼看着学生模样的张溢阳，指着他嚣张地说道。
“把橘子钱赔给老爷爷！”张溢阳蹙眉说道。
“你小子欠抽是不是？滚一边儿去！”那中年男人一边咬牙切齿地说一边用手指戳张溢阳肩膀处，最后推开张溢阳。
张溢阳没让对方推动自己，他反而一拳砸向中年男人丑恶的脸上。
“啊！ 痛！”被拳头砸到的男人摸脸说道。
另一名中年男人见状赶紧上前一拳挥向张溢阳脸，但是被张溢阳躲开了。
张溢阳便和这名中年男人厮打一起，老爷爷在一旁哭喊着：“别打了别打了！”但是中年男人没有收手的样子。
俩中年男人本就人高马大壮得像头牛似的，还二打一，张溢阳脸上也挂彩了。就在另外个中年男人拿旁边菜农的扁担，想给张溢阳后脑勺来上一扁担时，阿威跑上来，给这中年男人的背后踹上一脚，让其踉跄了几步。
等他反应过来也和阿威厮打一起了。
现在一对一，张溢阳拿捏牛大汉绰绰有余，打得他还不了手。
阿威拳头也不差，平时喜欢喝酒、长一身虚肉的两个牛大汉很快认输了。
“不打了不打了，我给钱！”
“五十块钱赔给你，就当我全买了。”其中一个牛大汉把钱扔老爷爷身上，俩就仓惶而逃了。
“爷爷，你没事吧。”阿威扶起卖橘子的老爷爷，紧张地检查着老爷爷身体。
“不要紧。”老爷爷不想孙子担心，抹了眼泪笑了笑，俯下身子去捡地上橘子，包括那些被踩烂的橘子，老爷爷只是想把烂橘子拿去垃圾桶扔了，不想给打扫卫生的添麻烦。
俩牛大汉走后，张溢阳回到小米辣摊贩那提着自己的菜准备离开。
“姓张那小子！装作不认识我啊。”阿威看着张溢阳准备离开，大声叫道。
“威哥。”张溢阳叫道。
今天阿威本来要陪爷爷一起来卖橘子的，但是昨晚去汉东卡拉oK歌舞厅回来已经很晚了，早上睡过了头，爷爷也没叫自己，自己在赶来的路上就听见菜市场有人在议论前面有俩个长得像黑she会的男人买橘子不给钱，还把卖橘子的老头儿推倒在地，阿威当时想到自己爷爷，赶紧跑到现场，看着两个壮汉儿和张溢阳厮打在一起，而自己爷爷在一旁趴在地上，手里拿着橘子抬头哭喊道：“别打了别打了”，阿威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张溢阳，谢谢你啊。”阿威诚恳道谢。
“不用谢。”张溢阳觉得小事儿一桩而已。
阿威搂上张溢阳肩膀把他带到一旁小声说：“你别把我在赛场的事情告诉我爷爷，他一直以为我在工地干活。”
“这是你爷爷？”张溢阳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老爷爷穿着破旧衣服，阿威管着一个赛场应该挺有钱。
阿威看出他的疑惑：“你别以为我在赛场能赚很多钱，否则我也不会让爷爷辛苦出来卖水果、卖菜挣钱了。我在赛场里面就是打杂的，背后还有大老板，平时帮人看场子拿点辛苦费，挣到的钱都给奶奶打胰岛素和用于家庭开销了。”
张溢阳听明白了，阿威就是他们家的经济支柱，他父母呢？不过张溢阳也不想了解别人家的事，听完阿威说的话只是点了点头。
“不过刚刚看你身手不错嘛，平时练着？”阿威说道。
这话让张溢阳回忆起了自己小学时，那时候班里同学知道张溢阳父母离婚了，都嘲笑他没妈妈，甚至欺负他，打他。张溢阳忍无可忍的时候还击了对方，然后每天抽空做俯卧撑、仰卧起坐、手臂力量等运动，只为变强，保护自己。
“为了不受欺负，健着身而已。”张溢阳苦涩地笑笑。
阿威看了看张溢阳，转移话题，且诚恳邀请道：“待会儿去我们家吃饭啊，感谢你刚刚帮忙。”
“不用了威哥，若不是你，我也没办法到赛场挣钱。”张溢阳觉得阿威帮自己的忙才是值得一提。
阿威看着张溢阳帮助了自己的爷爷，阿威知道张溢阳来赛场是为了学费，他也想帮帮这小子了：“你会打篮球吗？”
“会。”张溢阳回答道。
“我还有一个挣钱快的办法，就是有点风险。”
“请威哥指教。”张溢阳还瞅着他和明婷慧的学费呢。
“我认识的一个老板，他搞街头篮球比赛，也就是打黑球赌钱的，篮球场上毫无规则，没有犯规而言，被打残都有可能。每天晚上在一个废弃工厂里会开一场，一场下来至少两百，看老板效益。你要是愿意去，我就把你引荐给他。最近他那也缺人。”打这种球，没人能连续打很多场…
张溢阳听说钱多，而且他篮球打得也挺好的，为了学费：“我去！”
“但是，先说好哦，虽然他价开得比我这高，但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得来我这边。不过他那，你也不能天天去，身体会受不了。”
“好。”
“今晚自行车没比赛，晚上七点。你到白天赛场处等我。”
“谢谢威哥。”
“没事，我推荐你去我也能得100块介绍费。”阿威直接说了，不藏着掖着。
“应该的。”张溢阳不在意这事儿，各取所需，也不算欠很大的人情了。
后面两人各回各家。
张溢阳回到家洗了把脸，脸上被揍的一拳只是红了一点不碍事。
吕斌和吕子进刚起床，吕子进起床就玩游戏机，吕斌倒腾着自己穿着，大概下午要出去见谁吧。
张溢阳洗了手做饭。
张溢阳小学开始，有时遇上张文峰加班，他就自己学着做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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