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们需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基尔吗？她应该还不知情吧。”
行驶在前往郊区的路上，伏特加听到身旁的对话忍不住问道。
“我们知道了和她有什么关系？”
琴酒冷笑：“也是时候让她证明自己的作用了，组织可不养闲人，而且……她的身份还有很大的嫌疑，板仓卓的事情绝不简单。
通过伊东末彦的事情，至少证明香贝丹除了组织之外是没有后路的，她的真实身份已经被警方知晓，要是没有我们的庇护，她寸步难行，泄露板仓卓行踪的人不是她的话……”
“是基尔！”
伏特加接口道。
“哼。”
琴酒阴沉着脸：“她们两个之间肯定有一个老鼠，要是找起来实在麻烦的话，我不介意将她们两个一起葬送了……”
伏特加咽了咽口水。
只是猜测对方可能是卧底，就要直接动手，老大似乎越来越暴躁了啊，是因为最近总是出现的窃听器吗？
看着最近要小心一些了，要是在这个关头惹到了老大可不太妙。
“那我们还要去炸警署吗？”
伏特加又问道。
琴酒淡淡道：“为什么不？只要可以让那些家伙不快，我们就有做的必要，况且，不管是基尔还是其他人什么人，不能让他们再安宁下去了……
只有在行动中，才可以看出谁是伪装，而谁又是真的在尽力。”
伏特加想了想，试探道：“难道说……您还怀疑波本是……”
琴酒没有明确回答，只是眯着眼说了句：“我说了，所有人……”
老爷车匀速驶出市区。
目的地，黑衣组织在日本的武器库。
……
杯户町，清水丽子租住的公寓里。
羽田秀玄坐在沙发上，看着刚刚出浴，发丝还沾着水渍的清水丽子，忍不住微微皱眉。
不是说有重要事情需要面对面汇报吗？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
“放心吧，这几天琴酒已经撤去了监视我的人，现在是不会有人看到你的。”
清水丽子清了清嗓子：“所以你还是先把面具摘了吧，看着你这张货不对板的脸，我总有种在和贝尔摩德说话的错觉，太违和了。”
羽田秀玄无言一笑，将伪装成外卖员的面具摘了下来。
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通过电话传播消息，存在被完完整整监听对话的可能，而面对面的话，有了羽田秀玄可以屏蔽电波的道具在，窃听器就无法生效了。
但同时也存在着缺点。
——道具开启时是不分敌我的，就算是己方的电话也无法打进来。
羽田秀玄在餐桌旁找了张椅子坐下，查看房间布置的同时说道：“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你那么紧张，居然不顾危险直接打电话给我。”
清水丽子在桌面上放下一杯水，然后在他对面入座：“琴酒要有行动了。”
“行动？”
羽田秀玄问道：“他不是在调查灰原的身份吗？怎么又有时间展开其他行动了？”
清水丽子摇摇头：“不是的，他打算安排其他人去做，而他本人应该还会继续追查你家的那个女孩的身份。”
“贝尔摩德的人曾经在杯户饭店拍到过一张雪莉的照片，所以琴酒已经知道了她没有死的事情。”
她说道：“不过也正是因为雪莉曾经在东京出现过一次的缘故，他才会没有一开始就针对你家的那个小女孩。
现在他腾出时间来了，不找些事情做，大概是不可能了吧。”
羽田秀玄立马明白过来。
琴酒这家伙恐怕早就找人调查灰原了，只是调查结果并没有让他满意，于是现在，他亲自下场了。
沉默片刻，羽田秀玄忽然问道：“清水，如果是你，会相信大人能够通过药物变成小孩子的事情吗？”
清水丽子眼神一下子变得十分古怪：“你，你该不会也被那个组织欺骗了吧？”
“那种永生的话术，不都是用来给那些迷信的家伙洗脑用的吗？”
能够站在高一维度去评价上司，她有些得意：“像是你之前破获的月读会团体，不就是打着永生的幌子，在收集信徒吗？
可是结果你比我更清楚，那就是一个骗人的团体而已。”
在组织里，名为香贝丹的她，先前负责的就是欧洲那边的一部分行动，以及代表组织控制月读会团体的行动。
月读会有没有真材实料，她最清楚了。
羽田秀玄没有反驳她，点了点头：“所以，你并不相信灰原就是雪莉的事情？”
清水丽子哈哈笑道：“这怎么可能嘛，要是组织真的研究出了这种东西，不是更应该低调行事吗？我也就不可能有潜入进去的可能了。”
羽田秀玄轻轻嗯了一声。
卧底组织多年的清水丽子并不是缺心眼，只是从小养成的世界观在影响着她罢了。
就像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他家的曾祖父已经活了200岁了，并且现在还活着，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这人说的是大话。
你拿出照片和视频来，他会回答你，照片可以pS，视频可以剪辑，就算是让他亲眼去见见，他也只会说是你在伪造年龄。
总而言之，想要一个人相信他常理外的事情，是几乎没有办法的。
“怎么了？”
见羽田秀玄不说话了，清水丽子笑道：“你该不会真的在怀疑出现在你家的那个小女孩吧？
我见过雪莉，她虽然和你家的那个小孩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十分相似，但是世界上长得像的可不止这一个人，在欧美那边，就有个几乎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子。”
她思索了一下：“好像是叫做gress aihara来着，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搜搜看，她是一个退役的少女明星，照片哪里都是。”
羽田秀玄抽了抽嘴角，心说是我想要告诉你真相，怎么反过来变成你企图说服我了？
“算了，不聊这个话题了，说正事吧。”
他摇摇头，放弃了给清水丽子打开新世界大门的打算。
清水丽子说道：“我只窃听琴酒的时候听到了他最近的行动，首先是贝尔摩德邀请他在你登陆阿弗洛狄忒号时将库拉索从警视厅带回来……”
“等等。”
羽田秀玄打断了她：“谁和你说库拉索在警视厅了？”
清水丽子愣了愣：“可是她的手机不是在你手上吗？”
“手机在我手上可以是群众上交，也可以是我捡到的，可不只有我们抓到了库拉索这一种可能。”
羽田秀玄悠悠道：“我倒是期待琴酒全副武装潜入警视厅，最后发现不但我们有了防备，而且库拉索还不在那里的表情……”
“不，不在？”
清水丽子目瞪口呆。
心说要是琴酒从警视厅的这次围剿中活下来了，估计会直接暴起，开直升机去杀了说出了诈骗消息的贝尔摩德吧……
或许是相处久了的缘故，她竟然有些替贝尔摩德捏一把汗的感觉。
“不过怎么会不在呢……”
她喃喃道：“既然库拉索现在不在我们手里，那到底会在哪……”
羽田秀玄耸肩：“或许在某个‘好心人’家里寄宿下来了吧，东京那么大，找到一个容身之处太简单了。”
……
此时，好心人家里。
“希，希望？”
库拉索努力琢磨着这两个字的意思，心想，这是在暗示我失去的记忆，或许是代表着黑的颜色吗……
库拉索隐隐能够猜到，自己可能不是什么纯善的人。
身体里不符合常人的力量，看到警察下意识抗拒的冲动，以及看电视时，能够立马从脑子里蹦出来的枪械知识，都在加深着她的这一想法。
“总之就是这样。”
橘真夜叹息道：“我果然还是不会说这样的好听话，说起来太矫情了，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的。”
库拉索表情严肃，一反之前面带茫然的状态，看起来倒是像个正常人了：“听到你说的这些话，我很感动。
虽然我不记得我从前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了，可是我知道，从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你是第一个。”
“切。”
橘真夜翻了个白眼：“都已经不记得了，还知道什么。”
她起身往浴室走去：“要是你真的是个坏蛋的话，也算的到头了，好也好的不够坚定，坏又坏的不够彻底，到头来，被我说两句话就感动得不行……
笨蛋，人生可不是这样子的，好人还可以堕落成坏人，但是坏人可不会有机会完全脱胎换骨成为好人。
就算身份变成了没有污点的那一方，曾经你做过的错事，因为你而改变人生的人，都会无时无刻地告诉你，你并不是无辜的。”
库拉索愣住了，再次恢复了之前傻傻的模样。
就在橘真夜马上就进入浴室的前一刻，她发问道：“那你说的希望是什么意思？”
都说成这样了，哪来的希望？
“这并不前后矛盾。”
橘真夜停下：“因为世界从来都不是以好坏来划分阵营的，就算因为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变成了大家口中的‘坏人’，可是‘坏人’就不能做好事了吗？”
她摇摇头，感慨道：“总之，想着改变之后就完全变得无辜是混蛋的想法，但是这并不会妨碍到一个人真心想要去做的事情。”
库拉索好像理解了，缓缓点头：“听起来很容易理解，我已经明白了，不过……”
她沉默了一下：“这话听起来怎么像是……像是一个罪大恶极的人的自述……可是你明明是一个警察的……”
你在乎的点是不是有些奇怪……
橘真夜淡淡道：“你就当我看的多了，领悟出来的好了。”
……
“既然事情也说完了，那我就先走了。”
羽田秀玄起身。
“等等。”
清水丽子心说我都穿成这样了，你居然无动于衷：“我还有件事情想要问你。”
羽田秀玄又坐了回去。
“水无怜奈是不是卧底？”
清水丽子说道：“自从那次打击黑衣组织的据点后，警察厅关于这方面的事情就都被你揽到了手上，以你的权限，应该可以知道这件事情的吧？”
羽田秀玄犹豫了一下，继而点头。
随口找了个话题的清水丽子，没有想到真的会得到答案，心中无比惊讶。
黑衣组织里有一种效果出众的吐真剂，为了以防万一，不到可能威胁到性命的时候，羽田秀玄都会选择性隐瞒。
不管在哪个国家，这都是对于卧底成员的潜规则。
“为，为什么要告诉我？”
清水丽子忍不住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我有一天被组织灌下了吐真剂，或许其实我是来自组织的双面卧底吗？”
羽田秀玄神色自然，似乎正在分析这种可能：“从我救了你开始到现在，在组织里待了那么久的时间，喜欢上那样的氛围也不是不可能……不过……”
他微微一笑：“比起猜测别人的心思，我还是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清水丽子愕然：“该说你还是没变嘛……”
……
时间回到10年前。
21岁的羽田秀玄已经从埼玉县警察本部毕业，升任东京都警视厅搜查一课管理官。
由于一起跨地区的连环杀人案件，他和荻野彩实前往横滨，调查嫌疑人的移动轨迹。
“管理官，嫌疑人真的会躲到学校里来吗？”
荻野彩实行走在横滨海洋大学的校舍里，瘪了瘪嘴嘀咕道：“怎么看，这里都太多人了吧……”
相处了好几年，再加上都是20岁的年轻人，两人已经没有了间隙。
私底下，总是会抛弃上下级的关系而不顾。
羽田秀玄轻笑道：“不是的，大学里的人虽然多，可是大家都忙着做自己的事，可没有人会去注意其他人。”
“当然，除了美女。”
他看见什么，补充道。
只见两人的不远处，穿着黑色皮衣，飒爽英姿的女生拿着两本书走过，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荻野彩实撇嘴道：“话说我在大学的时候也不比她差好吗，只是当上了警察，经常需要行动，为了低调才故意打扮得这么老土的。”
闻言，羽田秀玄扭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自己的忠实下属。
还没有被锻炼出厚脸皮来，荻野彩实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你，你看的干嘛……”
羽田秀玄沉吟了一会：“的确，你要比她好看。”
……
当天，羽田秀玄的这句话就被从旁边经过的清水丽子的舍友传到了正主的耳中。
于是就在第二天，二人在学校食堂解决午餐的时候，清水丽子气势汹汹地冲进食堂，两手拍在餐桌上：“喂，你倒是说说，我哪里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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