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黑眼镜拿走他的刀的目的恐怕就在这里了，想用来威胁自己去跟吴邪摊牌之类的。
可惜，本大人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多！直接一箭双雕，想必这就是皆大欢喜的结果吧！
吴念美滋滋地想着，屏住呼吸等了好一会，终于感觉到身边的环境从挤压得难受变得宽敞起来了，赶紧活动起来切断小手。
周围一片漆黑，他应该已经位于古潼京内部了，但具体位置他是半点都不知道，也没看见什么活物，连蛇都没见着，干脆就纯凭感觉随便逛逛，果然没拐几个弯就看到了光亮。
他把武器都收起来，才靠近就闻到一股似乎完全散不去的烟味，这让他一下子陷入犹豫，不太想过去了。
在唯一的光亮处写写画画的吴邪听到了动静，等了一会却没等到后续，就抬头看了过来。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他马上举起枪，一只手还在抽烟，可是脸色却很冷。
“是那个黑眼镜让我来找你的。”吴念一下就把人供出来，心情非常好。
吴邪却依旧眉头紧锁，“别再参与到这里面来了，赶紧走。”
“我都答应他要跟你聊聊了，我不喜欢反悔。”
“该聊的已经都聊完了，你回去吧。”
他怎么完全不买账，这可不行。
吴念嘴角一咧，啧了一声，默念了两声先礼后兵，礼已经礼貌完了，该兵了。
“说起来怎么没看到王盟？你让他去办事了？”
他状似闲聊地扯了一句，然后飞快地贴近吴邪身边动起手来，只是他没想到，吴邪居然还能挡住好几下，很难想象让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老板在短短几年时间变成这样，得多痛苦。
他的枪早在一开始就被吴念缴械了，吴念掐了他的烟丢到地上踩灭，束缚住他的双手，把他压在椅子上，看吴邪挣脱不出来以后，他才终于轻呼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刚学的谈话方式，这下你愿意跟我聊了吧？”
吴邪冷冷的盯着他，一副随时要发火的样子。
“你先别生气，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深的误会，”吴念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事，感觉还是得来点实际的，于是就换成和他一样的声线说话：“……或者我直接这样跟你聊？”
“……”
“你当时在张家古楼遇到的就是我。”这回轮到吴念紧盯着他的反应了，可吴邪还是很冷淡，完全没有他想象中惊讶之类的反应。
“所以，你就是想说这个？还是来跟我炫耀一番，你成功骗过了我？”
我去！他怎么好像更生气了？
吴念一下子慌了，赶紧放开他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当时我自己都不知道会遇到你啊！之前不是在问你具体是什么情况吗？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们早就见过，但是你不仅误会了，还训了我一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你费大劲来到这里，为的就是想要证明你认识我？”
他皱起眉，试图理解吴邪到底想说什么，“其实你问什么我都不会骗你的，只要你问。”
“你哥哥是谁？”
吴念有点无法理解了，转了一下枪，握住枪口递给他，“……你非要知道这个不可吗？”
“我只是用这个问题举个例子而已。人们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对陌生人好，就像你在我面前这么老实，也只是因为我跟你哥哥很像而已。”
吴邪缓缓握住枪柄，打开保险，上膛，最后对准吴念，“你很有理智，所以很多相关信息都被掩藏了，我不在意，是因为你暂时还妨碍不到我。但现在你却莫名其妙追到了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哦！原来扯了一大堆就是想知道自己的目的！这些人是真的会绕弯啊！
吴念一下子放松下来，笑得非常灿烂，以至于完全没有在意枪口，“其实大部分时候我都没有什么秘密，你只问我个人的话我都无所谓的，跟我打哑迷我才是听不懂！所以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单纯就是想找你？”
他其实是想说“找你玩”的，但是感觉吴邪说不定会气得开枪……
他走了一下神，然后继续说道：“我都说过了，我的立场只有自己而已，活这么大从来都是凭心而动，没人能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而且我都发现你这个熟人了，就不能想来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吗？”
“砰！”
子弹擦着他的头发飞了过去，钉在墙上。
“我不需要帮忙。”
吴邪摸了摸枪，哼笑着说：“如果换了平常我肯定会这么说，不过现在确实有点事要麻烦你。”
有活了！吴念眼睛一亮，赶忙追问：“要我干什么？”
“你去把那边的尸体切成块，然后分门别类整理好，等王盟回来打包。”吴邪指向黑暗中整整齐齐的一排类似柜子一样的东西。
？？
他一下子萎了。
“这不是你说的吗？要帮忙？”
吴邪重新点上一支新烟，似调笑又似嘲讽。
吴念只好投降，老老实实过去开柜子，一连看了一小排，除了空箱子以外，其他的大多都是完整的湿尸，还有新鲜的，干尸却没见过几个。看来王盟是真的没见过很多血腥场面，这尸体都是先打包最柴的，想必也是不乐意去亵渎死人。
“你不来我还得拉上王盟一起切，现在他可以专门负责打包寄出去了。”吴邪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可吴念总觉得他是在糊弄自己。
他将信将疑地慢慢停下动作，问：“这是要寄给谁？”
“黎簇。”
吴邪咬着烟又开始在纸上写起东西，让他都有些纳闷了，这人刚刚都那么烦他了，现在却背对着他？在他俩吵完刚刚那一波之后？
“你老说我有问题，那你怎么现在都不防备我了？”
吴邪甚至没回头，而是问了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多少岁了？”
“……我也不清楚该怎么算，可能奔四了吧。”吴念不确定地回答，四舍五入他也快成百岁老人了。
“那你是怎么做到心态跟你外表一样年轻的？我现在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之前看不出来你的问题了。”
……这是在嘲讽他吧？
吴念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好在吴邪也不是很在意他的反应，静了一会又继续说：“我一个朋友……就是那个胖子，教会了我一件事，那就是不管什么状况下都要乐观。眼下我完全打不过你，你想杀我也就是一刀的事，那我还有什么好防备的？难道还要多反抗一会，给你添点儿成就感？”
虽然吴念很认可他的观点，但是这么听着却感觉特别怪，这真的是乐观吗？他迟疑着又打开一个箱子，里面的人就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为什么不直接寄完整的？”
“……因为那不足以激怒他，还会让他心存侥幸。”吴邪又沉默了一会，声音变得沙哑了很多，没有再解释下去，而是打发人赶紧去分尸。
他可能不该问的。
吴念有点小愧疚，赶紧闭麦不去打扰对方，重新面对这些遗体。他出神地想了想，如果这个时候是胖子在这里，可能少不了几句俏皮话，他就退而求其次，拜一拜以示尊敬好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是真的能显灵，一定要去找汪家人的麻烦啊！他跟吴邪都不想干这缺德事的！
他做完神秘仪式以后，就把这些可怜的家伙从箱子里全翻了出来，抽出短刀，以一种诡异的熟练手法迅速开始切割。
说起来最开始他下地的时候好像就干过这事了？那个时候的情况明明比现在更恐怖，为什么现在才觉得不好呢？
“你的刀是怎么来的？”
“别人送的。”
吴念还在思考他自己身上的变化，完全没有关注吴邪在研究什么，听到熟人问话就直接回答了。
“动作很熟练啊，没少干这种事？”
吴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背后，还在走神的吴念下意识仰头问他：“你觉得分……干这个事是不是不太好？”
他跟吴念对视了一眼，眼里明明暗暗，尽是吴念看不懂的东西，“是不太好，如果可以，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更不会让别人去做。”
“你说得对，我也这么觉得。”
吴念一下子醒悟过来，这就是他们正常人的观念吧？如果只是他自己，他会无所谓，但如果一直像最开始那样玩，他哥他们一定会开始怕他的。
直到现在他都还记得，当时在那个尸洞里的几个人，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些惊惧或者忌惮。
他不想让他们害怕，所以他们不喜欢的他就没再主动去接触，起码别当着他们的面，不过有些人不怕那就是例外了。想想这么过到现在竟然已经一年多了，不，多少年来着？
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吴念差点又想去问旁边吞云吐雾的吴邪，但是他之前说过，不要去问他的事，吴念只好自己数。
从他三叔正式开演到现在，少说居然也有五六年了吗，虽然他是另有原因才觉得只有一年多，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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