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的宁静被急促的火焰打破，火焰如怪兽般在一处陈旧的木质建筑内肆虐。
朱雀的小公寓距离火灾现场并不遥远，她打开窗户，焦灼的浓烟与烈火的炙热扑面而来。
“哥！快打119，对面的老楼着火了。”
朱雀刚值完大夜，回家洗澡，站在窗台前，对面的浓烟和火光刹那间就抓住了她的目光。
她来不及擦干头发，换了衣服就往医院跑。
这里离第一人民医院很近，若是有受伤的，肯定第一时间往那送。
电话接通，传来消防队紧急调度员沉稳的声音：“这里是消防队，有什么紧急情况？”
张谨寰深吸一口气，尽量镇定地说：“您好，斓曦公寓对面的老房子着火了，火势凶猛，情况十分危急！”
调度员的声音立即严肃起来：“请描述现场情况。”
张谨寰急忙回答：“我看到至少三栋建筑已被波及，火焰正从建筑物内部蔓延出来，火场周围都是易燃物品。”
调度员发出冷静的指示：“明白了，请保持手机畅通以便我们随时联系你了解最新情况。我们正在定位最近的消防队伍赶赴现场。”
“好。”张谨寰拿着车钥匙追了出去，“老房子那边都是小巷，消防车只能停在巷口，请准备好足够长的消防水带。”
“小朱雀，等等，消防车马上来了，我送你去医院。”
“来不及了，哥。”朱雀边跑边喊，“你留在这，我骑自行车，医院就在附近，报了火警，我怕堵车。”
“隋医生?!”急诊值班的护士长蓝晓云有些疑惑问道，“你不是刚下大夜吗？”
“斓曦公寓对面的老房子着火了，很快就会有伤者送过来。”
“让烧伤科做好准备会诊。”
“好。”蓝晓云边跑起来边喊人，“来几个人，准备接急诊。”
三五分钟后，医院的广播里循环播放有大量伤者涌入医院的通知。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烧伤的病人被抬上了担架紧急运送进来。
一时间“呜呼哀嚎”的声音，像打了强心针的肾上腺素直直往人的耳朵里钻。
孩童的啼哭声，现场一片混乱。
烧伤的皮肤如同被热油溅到，红肿、起泡，甚至焦黑，给患者带来极大的身体和精神痛苦。
犹如被狂风肆虐过的废墟，破败不堪，疮痍满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衰败的气息，令人心生畏惧。
“三床、十床，呼吸停滞，深度昏迷，准备气管插管，呼吸气囊。”
朱雀的医生袍上都是伤者的血迹，但她毫不在意，甚至患者的呕吐物也不小心沾染了上去，可她还是毫不在意。
“杜杜...”朱雀喊过来一个胖乎乎的小护士，“注意患者气道是否畅通，是否有呕吐物，防止他窒息。”
“我去换身衣服。”
朱雀直接丢掉脏污的衣服，随便清理一下，就又往急诊跑，她要接一个患者上来做清创手术，后面可能要植皮。
朱雀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张谨寰拎着饭盒直接等在手术室门口。
“都已经下午一点了，还没吃饭？”
“哎呀...”朱雀夸张的感叹一声，“哥哥就是我的大救星。”
“我连着做了两个手术，全靠葡萄糖撑着。”
“饿死了！”
“唔...好吃，锅贴里的玉米好甜啊，肉也超多。”
“这不是外面买的，这是哥哥做的，这里面放了姜仔丝。”
“嗯，好吃就多吃点。”
“明天我要出差，大概两三天就回来。”
“我包了馄饨放在冰箱，还在华龙轩定了你喜欢的龙井虾仁炒饭，还充了卡，不想做饭就点餐吃。”
“不要饿着，我很快回来。”
“嗯。”
朱雀头上痒痒的，张谨寰的手形很漂亮，朱雀还倾着身子，让他抚摸的更舒服。
卓然呆愣的看着眼前的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
他是跟着救护车帮忙送受伤的人来医院的。
到了医院，管不住自己的腿，到处找想了很多天的人。
卓然很想他的小姑娘，虽然当年是自己做的孽，可他还是很想她。
“哎？卓然？怎么哪都有你？”朱雀的好脸色消失的无影无踪，“我不是说不想见你吗？”
“我求求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可以吗？”
“隋隋...”
“不许喊我名字，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傻乎乎跟着你跑的隋唐。”
“我...我可以解释的。”
卓然从小顺风顺水惯了，除了那些事。
他现在觉得很无力，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心里的小姑娘说。
“解释？解释什么？”朱雀干脆安静的坐在那不走也不避。
“好，我听你解释。”
“我回避一下，你们慢慢聊。”张谨寰轻轻的拍了拍朱雀的肩膀，“我带的不多，刚好是一餐的量，谈完以后，记得吃完。”
“不用。”朱雀拉住张谨寰的手臂不让他离开，“我不想一个人和他说话。”
“说呀，你不是说要解释吗？”朱雀拿起医生袍口袋里的小怀表，“这里是手术室门口，禁止喧哗，你有五分钟。”
“当年...当年我不是找你茬的，我是以为...以为...”
“以为你父亲的案子是我爸故意输给对方律师，害得你们家莫名其妙的背了一大笔的债。”
“还害得你爸在做兼职的时候从工地的楼顶摔下来，人当场摔没了。”
“害得你变成单亲家庭还被你妈妈嫌弃。”
朱雀的好心情彻底的没了，甚至有些瞧不上卓然。
“什么都是你以为...你以为...”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爸为什么会输了官司？甚至知不知道你爸为什么会惹上官司？”
“你爸自以为是的给人去担保一百万，结果人跑了，法院当然要告你爸，债主找不到欠债的人，当然就只能找担保人咯。”
“你爸的官司不管是谁去打，都会输的。”
“当年我爸只是法院给你爸联系的法律援助的律师，我爸给你爸打官司没收过一分钱呐。”
“我知道了...卓然心里很愧疚，“后来我都知道了。”
“知道也晚了。”朱雀没好气的说道，“我受到伤害了，我是无辜的。”
“你就算要报仇也不该找我，而是去找忽悠你爸爸签字担保，卷款而逃的人。”
“你们家也就一般的工薪家庭，就算你爸的工资比别人高那么一点，也就一年十几万。”
“一百万也要七八年不吃不喝才攒够。”
“更何况，你的妈妈体弱多病，都没怎么上班，这一百万你们家就是攒十年也不够啊。”
“你爸爸讲义气，把自己的生活毁了，出了那样的事也是他咎由自取，关我爸什么事？又关我什么事？”
“卓然，你从前就是个下三滥，没品又没种的烂人一个。”
“隋隋，我...”
卓然百口莫辩，无可辩驳。
当年年少气盛，听了只言片语就以为是事实的全部，让仇恨蒙蔽了自己的双眼。
更是千不该万不该拿无辜的人撒气。
“卓然，你知不知道，你母亲治病的钱还是我爸爸给的。”
“你就这么对他的女儿？”
“什么？”卓然诧异的瞪圆了眼睛，“不是慈善机构捐赠的吗？”
“慈善机构？还捐赠？”朱雀不晓得是该笑他天真还是笑他机警，“什么样的机构能够亲自找上门送你几十万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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