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校园，清晨的寒意还未完全散去，偶尔有一阵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刺骨的凉意，而窗户上的玻璃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这个时间点的课理论上是很难调动起学生们的积极性，但今天学生们的情绪却有点高涨，目光像是带着某种隐秘的探究和八卦的意味。
萧声衍萧声衍站在讲台上，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是昨天压操场的事情传开了吧。
单身的坏处就是永不止的绯闻，该是时候问小姑娘拿个身份了吧。
他自认为昨天的事也没有好隐瞒的，明明白白、大大方方地表达喜欢本身就是对这段感情的尊重。
但他渐渐也发现，学生们的目光不对劲，不仅是好奇，还有一丝鄙视和不屑。
终于等到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教室。
萧声衍收拾完书本，走到凌严面前，忍不住问道：
“是我多虑了吗？我怎么感觉他们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凌严苦笑了一下，“你没有感觉错误。”
随之叹了一口气说，
“萧教授，你一夜之间从学校的最渴望成为男友的人，变成了一脚踏两船的渣男。”
“我？一脚踏两船？”萧声衍难以置信地问。
“嗯，应该是高小姐和顾店长……”
凌严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
他看见不明所以的箫声衍，又好奇地问了一句：
“萧教授，高小姐是不是你女朋友......或者是前女友啊？”
“当然不是啊！”萧声衍斩钉截铁地说。
“但是.....那天高小姐在你办公室等你的时候，学生问她是不是你女友，她点头了。”
凌严很犹豫，因为如果高小姐不是萧教授的女朋友，那么，她之后的那些话，应该会让萧教授非常生气吧。
萧声衍也发现凌严的支吾，隐约觉得还不止这些事情，
“她还说了什么？”
凌严也没再纠结，继续说道，“高小姐还说顾店长对你死缠烂打，影响你上课的情绪，让你心情不好。”
这个始料未及的答案，让萧声衍感到愤怒和无奈。
高清清她想干嘛呢？为什么要去诋毁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萧声衍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对凌严说：“你帮我收拾东西，带到工作室，我出去一趟。”
........
萧声衍几乎是跑着离开了教室，心里充满的烦躁与不安。
他径直前往“不语”，想要问清楚，却好像没有不清楚的。
高清清对外编造他们的关系，还污蔑顾诺晴。
而顾诺晴知道了这件事情，利用他大庭广众之下亲热去为自己平反。
两个女人将自己蒙在鼓里，将自己做棋子。
一向好脾气的箫声衍看见，一瞬由绿灯变红灯的时候，也低声骂了一句脏话。
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如何的心情。
是愧疚，愧疚将她扯下了水，让她被流言蜚语打扰。
是生气，气她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不和他说，交给他来处理。
.......
萧声衍推开“不语”咖啡馆的门，目光迅速扫过店内，却没有看到顾诺晴的身影，只有何云正站在柜台后忙碌着。
他快步走向柜台，试图从何云那里得到一些信息。
“晴晴在吗？”他有点焦急地问。
何云抬头，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不悦。
“晴晴姐不在，她外出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我先忙了。”她的语气冷淡，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何云确实有点不待见他，自己没有处理好桃花就来祸害晴晴姐，三番五次地害她被说闲话。
见此，萧声衍也明白估计无法从何云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他叹了一口气，无奈之下，只得离开咖啡馆。
站在咖啡馆外那棵大树下，他抬头望着耀眼的阳光，心中一片混乱。
他忽然生出一些不适应的无力感，不断复盘这件事的对错，期望捋出一些思绪。
是他做错了吗？但他确实被蒙在鼓里，顾诺晴没有给过他任何处理的机会。
他没错吗？明知道高清清已经疯魔了，仍然放任她出现在自己的生活。
萧声衍不懂，明明那日顾诺晴那么心疼自己。
怎么过了不久，她就可以这么冷静地私下处理事关两人的事情。
只是因为对他没有信心，还是还不够喜欢。
..........
箫声衍就这样走回家中，他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一下。
回到家以后，他就这么瘫在沙发上，紧紧地攥住手机，最后又无力地松手。
萧声衍吐了几口气，坐了起来，拨通顾诺晴的电话打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了清脆的女声:“喂!”
“喂！晴晴，你在哪，我们可不可以见一面？”
萧声衍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和，尽管内心焦躁不安。
“我在泠泠家啊，你知道那个事情了？”顾诺晴的声音如常，似乎在讨论别人的事情。
“嗯，所以，昨天晚上，你是故意的？”
虽然知道答案，但萧声衍仍然不死心，昨天明明那么美好，给了他坦白与告白的信心，但现在却得知自己只是工具人。
“嗯，是故意的！”顾诺晴的回答毫不犹豫。
“为什么？”
箫声衍扯了扯嘴角，露出苦涩的笑，他也知道这个问题毫不意义，但仍希望她有这么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因为你是当事人，我不想陪她玩雌竞。”顾诺晴坦白地回答。
“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让我处理。”
箫声衍明白她的委屈，但不懂为什么要用这些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
顾诺晴嗤笑一声，嘲弄地说:
“你会如何处理呢？又让凌严撒个谎，说误会了吗？她说的是误会，别人理解的是误会，一切都是误会，是吗？”
萧声衍：“……”
他确实无言以对，这确实是他一贯处事的风格，将伤害与损失降至最低。
顾诺晴忽然语气认真而凝重起来：
“萧声衍，你是不是应该认真地考虑一个问题，我不是一个光明正大的小姑娘，我也是一个有坏心思的女巫，你还要靠近吗？”
说完以后，没有等到萧声衍的回复，顾诺晴就挂了电话。
萧声衍握着手机，站在客厅中央，茫然地站立。
开始的时候，那个小姑娘什么都写在脸上。
但现在，他却猜不透她，她为什么要把他推开呢？
……
全程观摩的莫泠泠，要不是看见顾诺晴眼眶都红了，她真的好想鼓个掌，真的，这不比电视剧还精彩吗？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声音中无奈和心疼：“你这样真的不算作死吗？”
顾诺晴的声音哽咽，极力在控制往下掉的泪水：
“怎么不算呢？但我就是那么一个小气、自卑、敏感、有仇必报的人啊！”
她又低下头，抽了抽鼻子:“暧昧期不就是要暴露自己所有缺点，才能知道有没有必要在一起吗？”
莫泠泠一梗，她不大理解这种互相伤害的意义，但是她又无法反驳顾诺晴。
她只能幽幽地说，“你们下一步是谈恋爱，又不是下一步就合葬，有必要就这么焦急把好感消磨殆尽吗？”
“泠泠，我不把他扯进来，我永远不知道，他是不是那个让两个女人互撕，自己置身事外的人。趁我还能放下，还能赌一把。”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顾诺晴的眼神变得空洞。
曾经也有一个人告诉她，他会处理好他妻子和她的误会，她一心当他是师傅，但他却放任他妻子对她下药，差点她就被人轮奸了。事后，他为了维护她的妻子，把所有的事情解释成一场误会，自以为这样就挽回她的名声，妻子又可以逃过法律的制裁，一举两得。
莫泠泠过去，轻轻地抱住顾诺晴，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你要考验他，应该是告诉他，看他如何处理，而不是扯他进来，让他被动选择。”
她吐了一口气，她的理智无法让她理解顾诺晴的选择，她的感情告诉她，只要顾诺晴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开心就好。
“晴晴，如果他通过考验，你就告诉他吧，你的阴影，你的应激反应吧！如果通不过，我们就忘记他，不要再想了，好不好!”
莫泠泠看着好友，明白，她总得去接受爱情，不能因为遇上一个人渣，就告诉自己要挑个歪瓜裂枣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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