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阮，若我此战死在了良汴，你可会难过？”
“呸呸呸！你在胡说什么？”
元璟衍嘴角牵起一抹笑，又靠近了她一些。
他就知道，她是在意他的。
姜滢阮别过头不去看他：“九殿下不顾礼数夜闯女子闺房，就是来胡说八道的？”
“我只是，想见你。”
心脏漏跳了一拍，怎么打了一场仗回来，他更直白了。
“阮阮，你的信我收到了”，说到这里元璟衍似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你可是在怪我没有给你回信？对不起，是因良汴情况复杂，我担心从战地送回来的信恐会给你带来麻烦，所以我才一直未曾回信给你。”
姜滢阮转身走到桌边点了灯。
“九殿下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只见元璟衍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展在姜滢阮眼前。
“这信笺是你是亲自交到付林手上的，你可要说这字迹不是你的？”
姜滢阮看着眼前清清楚楚的白底黑字，可不就是近半个月前她一字一句亲手写的吗…
都怪她关心则乱，只想着务必把消息给他传过去，怎么就没想到换个人替她送去呢？
“九殿下，你随身带着这封信，可是想要随时随地拿捏于我？女子本不该参政，可我还偏将信送去了去战地，若让他人知晓我还真是难逃其咎。”
“你明知我不是。”
姜滢阮伸手要抢他手上的信件，却被他灵巧避开了。
“我一直带着它，是因为它让我清楚你是挂心于我的。”
“随你怎么说”，姜滢阮同他耍无赖，一手扶着桌沿借力坐下。
元璟衍顿时紧张：“你的腿怎么了？”
还未待她反应过来，下一秒元璟衍已经屈腿半跪在了她膝边，抬手想要查看她的腿。
姜滢阮忙挡住他的手：“无事。”
元璟衍抬眸看她：“究竟发生了何事？”
姜滢阮轻叹一口气，拉着他的胳膊让他起身坐下。
“跪了一会儿而已。”
“为何？”
姜滢阮静静看了他片刻，斟酌着该不该同他说明原委。
思来想去还是实话实说吧，若她隐瞒，他定还会想别的法子打探。
“我忤逆尊长，少不了要挨这一遭。”
“所为何？”
姜滢阮说着一边谨慎观察他的一颦一动：“萧侯夫人前几日来府上见了我祖母…与我祖母提了亲。”
“萧侯夫人？提谁的亲？”
元璟衍脑中劈进一道闪电，很快脸色开始阴沉起来。
萧侯夫人，萧家能让当家主母亲自为之登堂提亲的无非只有一个萧燚。
姜滢阮知他明白了，继续道：“萧世子不知因何瞧上我了，前些日子萧家毫无预兆前来提亲，我祖母势利眼，未经我同意便允了萧侯夫人。”
元璟衍拳头紧握，一双黑眸尽是冷冽。
“我同祖母拒了这门好姻亲，所以祖母才要罚我。”
“萧侯”，元璟衍沉声低喃了两个字。
姜滢阮看出他的心中怒火，不由有些担忧：“元璟衍，我的态度已向祖母表明，眼下只是缺一个机会告知萧家，我与萧世子并无感情可言，想来我若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他们也不会强加为难，日后无非是祖母气不过再罚我跪一跪罢了，此事与你无关，你莫要多管闲事。”
“不会为难？”，元璟衍看着她：“你既知你祖母势利，应该明白她爽快应下萧家的亲事定与萧家定达成了某种利益条件，方才你动手果断，可是因这府中本就有需要防备之人？是萧家的人？”
姜滢阮神情犹豫，萧家倒是不会，可齐皓天…
元璟衍心急抓住她的手：“阮阮，别瞒我。”
“齐皓天在府上”，姜滢阮抽出手，小心翼翼开口：“不过他从未伤过我，是我太过警惕了…”
元璟衍脑中快速检索有关于齐皓天的信息，却发现对这个人了解不多，他只知这个齐皓天是萧侯义子，因其暂无什么作奸犯科的先例便未曾将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放在心上。
不过现在看来，他有必要好好了解一下齐皓天了。
“齐皓天对你也…”
姜滢阮果断道：“我也已经拒了他。”
“你既有防御，就说明这人有害，阮阮，萧家既已登门提亲，你怎知他们会轻易善罢甘休？一个萧燚一个齐皓天，萧燚虽非狂浪之辈，可那姓齐的…如若今夜是那齐皓天设计于你…”
“是，我是对那姓齐的心存戒心，可他到底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方才只是我戒心太重，冷静下来细想，他即便再不知轻重，也不会蠢到在姜家对我下手，他毕竟还有官名在身，不会做那铤而走险之事，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胆大妄为，我也不会傻站着任他欺负。”
“这人之前可有骚扰过你？”
“没有。”
“说实话。”
“有过那么一次…”，姜滢阮留意着他的脸色：“不过他无非也就是偏执了些，并未做什么过分之事。”
元璟衍脸色更难看了。
“元璟衍，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他觊觎你，此事如何过得去？”
“这不是没结果的事嘛…”
“他万不该动这心思。”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姜滢阮侧过头转移视线不再看他。
“元璟衍，不要打齐皓天和萧家的主意，我与他们如何都是我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他如今刚立战功，功名显赫但根基不稳，无论如何都不该让他的仕途因她而受到影响。
更何况，萧家刚对他起过杀心，若他此时因她而有了什么冲动之举，萧家势必会重点对付他。
元璟衍试图去握她的手：“阮阮…”
姜滢阮躲开，手指摩挲着手中茶杯淡声道：“我与你说这些只是不希望你胡思乱想白白在我的事情上耽误功夫，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
“为何每当我以为我快要走近你的时候你都要将我推开？阮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究竟错在何处？哪怕你真的厌我，至少让我心中明白。”
“元璟衍，你没有错，我也从未厌过你。”
“可是为何…”
“对不起，是我自己的问题。”
“阮阮…”
“九殿下，夜已深了，你奋战月余如今刚回城，今日想必又连轴入宫忙了一天，定是疲惫不堪，早些回去歇息吧。”
“……”
姜滢阮站起身：“我就不相送了。”
元璟衍随她站起身：“阮阮，你若愿意，我明日便去宫中请旨赐婚。”
“你！”
“你与萧家的事，我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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