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按照之前的计算，英吉利的船只，日均来往津门的基本上在九十艘左右。
而劳务派遣公司则日均吞吐七十五艘船，之前还有一大半是寻常木船。
那些帆船木浆船，最大的也就堪堪达到中型货轮的水准装货水准。
也就是说，劳务派遣公司这七十五艘船，还要在基础上打个折扣。
可能最终也就四十五艘船左右。
而这其中，至少还有一半的空缺。
这空缺怎么补？从哪里补？
总不能让这些船搁置在外面吧？
真要是这么做，澔爷那边面子上过不去，和那位威尔逊先生的合作只怕也会告吹。
到时候澔爷发怒，他们也讨不得好。
“朱师兄，要不咱们和澔爷说道说道？看看澔爷那边有没有法子？
眼下这边还能承载两艘船停靠，可等这边满了，接下来可就不好处置了。”
夏河一脸的愁眉苦脸。
本以为这是个美差，不用掺和到江湖的厮杀，岂料正式干活的第一天就遇到这档子事儿。
“不行！”
老朱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否决了。
告知澔爷，这事儿不是还没解决吗？
这是什么？
这是手底下人没能力的表现！
老朱可不想刚开始就给澔爷留下不好的印象。
点了根烟，他开始一阵吞云吐雾起来。
平日里不怎么抽烟的他，这会哪怕呛的接连咳嗽他也是强忍着。
既然跟了澔爷，就算有些事儿澔爷没说，他也想要在任何事情上和澔爷靠拢。
这叫什么？
这叫紧跟大佬步伐，绝不搞特殊。
“嗯，我想到个法子！”
忽的他一拍桌子，眼中闪过一抹兴奋。
“你这样去办，告诉所有人，如果手里的活儿能在上午干完，就尽快干完。
越早干完的人，那就能立刻接下一批的活计。
总之干得快，赚得多，干得慢赚的少！”
听到朱师兄这番提议，夏河也是一喜。
仔细想来，这法子很简单，但确实很实用。
但他又想到一个问题。
“可是朱师兄，这样一来，大伙只怕身子骨会吃不消吧？
澔爷不是早就说了，不能太过压榨脚行工人，这可都是咱们赚钱的工具啊！”
“压榨？咱们这算什么压榨？”
老朱嗤笑一声，
“你也不看看他们平日里是怎么干活的。
中型货轮，二十个人，乃至十个人就能干。
现在三十个人干二十个，乃至十个人的活，他们现在可是比之前轻松不知道多少。
你就放心说，大伙肯定不会有丝毫怨言，反而会更加卖力更加精神。”
老朱这么说倒也没错。
毕竟之前青帮对这些脚行工人的确是太过压榨。
在尽可能减少人手的同时，尽可能加大工作量，压榨工人们的一切剩余价值。
只是想了想老朱觉得既然澔爷专门叮嘱过，自己也不能真的太过压榨这些工人。
虽说福利待遇已经比之前翻了个翻，但这种加班加点的赶工，长时间下来，劳工身体肯定遭不住。
“对了，这样吧。码头的脚行工人不是一直都有一些人闲着吗？
问问他们愿不愿意一起干活。
每艘船平均再多塞二十个人干活。
不过他们这种属于零工。
要是被之后被点名了，他们就得放下手里的活，去干那边的活。
所以工钱我不会给太高，就按计件来算，十个箱子五分钱。
愿意干的就干，不愿意干，想趁着空档时间休息的就让他们休息。”
老朱这提议，其实没什么。
无非就是把剩下来的劳动力也给一起利用起来，加快办事效率。
毕竟中局码头这儿的脚行工人就有五六百号人。
这么多人聚集在这儿，其实很多人平时都没什么活儿
这主要是码头吞吐量有限，之前只能抢着揽活。
所以那时候真就是卖方市场，田爷这些青帮大佬能肆无忌惮的压榨这些劳工。
毕竟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哪怕是现在劳务派遣公司成立，这一现状其实也没解决多少。
但依旧改变了一些，比如只要在公司登记，那就能领到活儿。
只不过要轮流干活，相当于登记的花名册，轮流点名。
一波转完，就会重新点名。
但期间肯定会有人闲着，毕竟码头一次性能停靠的船只就那么多。
不可能你刚干完，立马就轮到下一轮开始点到你名字。
这可能需要等一天，乃至两天。
而老朱现在的提议就明显改善了，虽说码头停靠量依旧只有那么大。
但是闲暇的劳工，依旧能有得赚。
“可是朱师兄，这样一来，咱们的成本岂不是增加了？”夏河不解道。
“增加？没有！”
老朱摇摇头，
“你想想，原本这中局码头一天也就能吞吐二十五艘船。
如若纯粹是蒸汽船，顶多能吞吐十五艘船。
但我们让其他闲暇劳工也一起干活，是不是这干活速度一下子提升上来了?
是不是吞吐量也上来了？
基本上一上午就能干完，二十艘船的活，乃至更多。
一整天只要我们甚至能吞吐六七十艘船！
等同于咱们一个码头就能干完大半个劳务公司的日均业务。
吞吐的船多了，咱们的成本怎么还会增加呢？
其实还是和之前一样，只是我们提升了效率，还让更多劳工赚到了钱。
你说呢？”
“这....”
夏河仔细一想，还真就是这么一回事，脸上顿时浮现出敬佩之色。
“朱师兄，您这办法简直太好了！”
“呵呵！我算什么？我这都是平日里受到澔爷的点拨所致。
这都是澔爷的功劳啊！”
说着朱师兄朝着水月楼的方向拱了拱手，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
见此，夏河先是一愣旋即也是恍然，赶忙也是朝着水月楼的方向拱了拱手。
此刻水月楼——
对于老朱遇到的麻烦，其实杜澔早就知道了。
但他还在想法子呢。
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先用季红那娘们给的那笔钱，先扩建一下码头。
但想了想，又觉得这样有些费时费力，颇有点远水解不了近渴。
不过很快，就有人传来消息。
听完弟兄的汇报，杜澔也是有些错愕。
“哦，还有这事儿，老朱这人脑瓜子这么好使？”
杜澔摩挲着下巴，还真没想到手底下人就把事情解决了。
办法虽然简单粗暴，但十分实用。
极大的刺激了劳工的干活热情不说，还让劳工的收入更加稳定了。
平日里劳工人多，活少。这已经是脚行所共知的消息。
就算有一膀子气力，想要干活，那都得排队。
现在好了，几乎人人都有活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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