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在战斗中抽取了魔力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似乎不像是随便问问。
“是的。”
“呼……”
听到回答后，福雷斯特揉了揉脸，深深地叹了口气，带着担忧的神情。
“虽然提前听说过，但还是很吃惊……没想到你是个罕见的案例。能问问为什么之前没说吗？”
“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罕见的案例。话说回来，所谓罕见案例具体指什么？是指抽取魔力的黑魔法师吗？”
“算是吧。除此之外，也指具有研究价值的特性的人。”
“研究吗？”
“是的……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我来出个小测验吧。你觉得是谁给这些人取了‘罕见案例’这个称呼？”
听到这个问题，奥利弗想起了埃迪斯的话——那些没有想象力的人最先死去。
“嗯……是魔法师吗？”
“答对了。像是抽取魔力的黑魔法师、魔力增生症、魔力缺乏症、拥有特殊能力的变异者或高智商的食人魔、长着翅膀的猪等等，这些罕见且具有研究价值的存在，统称为‘罕见案例’。其中有些已经进行了研究，但总之你也属于其中之一。”
奥利弗显得很感兴趣。
“还有其他可以抽取魔力的黑魔法师吗？”
“虽然不多，但确实有。怎么，知道还有像你这样的家伙，感到失望了吗？”
“没有，反而很高兴。也许可以向他们学习一些东西。”
虽然不认识那些人，也不知道能否见到他们，更不确定他们会不会教自己，但奥利弗已经像是打算学习一样说着。
像个孩子般天真。
福雷斯特苦笑了一下，看起来没有打算多说什么。
“啊，所以埃迪斯大人才会警告我吗？”
“你是指什么？”
“他说我可能会有危险，要小心。他说孤狼容易成为目标……是指让我小心魔法师吗？”
“应该是的。对于魔法师来说，知识就是力量。为了研究，他们什么都敢做，也不在乎良心。”
这话没错。
毕竟在污染区地下见识过那恐怖的实验室。
虽然最近是帕佩特在使用，但其原主人显然是魔法师。
甚至还有与恶魔交易研究的传闻。
虽然这些都是帕佩特说的，但感觉不像是假话。
突然，一个疑问浮现在心头。
魔法师和黑魔法师到底有什么区别？
魔法和黑魔法，无论是学问的机制还是行为方式，看起来都没有什么不同。
奥利弗陷入思考时，福雷斯特突然说道。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
“嗯？”
“魔法师，不用太担心……他们虽然有时候胡作非为，但也不是傻子，不会贸然把你抓走。”
不知道福雷斯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似乎在安慰奥利弗。
奥利弗只是静静地听着。
“这个城市靠着各势力的合作和牵制维持着平衡。虽然不值得夸耀，但我们中介人协会也在其中发挥着微小的作用。虽然你不是正式成员，但你和我有交易，最近也有了些名气。即使是魔法师，也不敢随便对你怎么样。”
“那就好。”
“不过，除此之外，你自己也得小心。”
“具体需要小心什么呢？”
“也没什么，就是不要给魔法师找到借口。如果给他们找到了理由，中介人协会也很难帮你，可能会见风使舵，悄悄退出。”
原来如此。看来即使是中介人协会，对付魔法师也是件麻烦事。
毕竟在这个城市里，魔法师的地位非同一般。
“明白了，我会注意的。”
“谢谢你的理解。这个城市的和平就像九岁孩子的自尊心争斗一样，总是岌岌可危。所以，什么时候哪里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得多加小心。”
福雷斯特真心说道。
如果是刚来这里的奥利弗，可能还听不懂这话的意思，但现在大概能明白一些了。
这座庞大的城市也有幼稚、琐碎的一面。
尤其是在埃迪斯的事情上能感受到这一点。
真有趣。
这座有着无数建筑、汽车、人群聚集的大城市，其和平竟然是靠这种情感维持的。
虽然说不上来为什么，但总之很有趣。
奥利弗收拾好作为报酬的无记名存折、名片和书籍，站起身来。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当然，反正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我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有什么想做的工作或者要求的报酬吗？”
有什么想做的工作或者报酬吗……
“现在还不好回答。”
“我就知道。那我就先挑些差不多的工作，有什么想法的话，中途再联系我，我会尽量安排的。”
“谢谢。”
奥利弗礼貌地道别，走出了办公室。
奥利弗离开福雷斯特的办公室约三十分钟后。
店员阿尔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咚- 咚-
“进来。”
得到允许后，阿尔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关上门后，他看向福雷斯特，只见福雷斯特正与堆积如山的文件作斗争。
这些全是委托书，其中有30%是直接给戴夫的委托。
“……老板。”
“怎么了？”
“羊肉快没了，需要再订购一些。”
“好，去订购吧。就从一直订购的那家订，那里羊肉味道很棒。”
“好的，会照做的……另外，支票的事怎么办？我觉得该给个答复了。”
听到这个问题，福雷斯特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再次揉了揉脸。
支票是两天前马特尔研究所的人员送来的。
他不远千里而来，简单吃了顿饭后，递给福雷斯特一张支票。
虽然他说是因为饭菜好吃才给的，但福雷斯特知道这完全是谎话。当然，对方也知道他明白。
这个圈子里都是靠眼色交流的。
那张支票是一种问候。
他们打算绑架戴夫，希望福雷斯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同时也是一种警告，什么都别做。
这是对自己实力的盲目自信。
福雷斯特必须对其作出回应。
其实无论怎么回应，也无法轻易改变他们的行为，但至少可以影响到之后的应对。
福雷斯特从抽屉里拿出了那张仿佛炸弹一样的支票。
支票上写着区区三亿的金额，还有马特尔的m字签名。
福雷斯特下定决心，写了一封礼貌的拒绝信，将支票一同装进了信封。
“把这个拿去邮局寄掉，寄特快。”
阿尔恭敬地接过信封，但仍然不安地问道。
“这样真的可以吗？”
阿尔的问题虽然听起来有些胆怯，但实际上是个很正常的问题。
马特尔给的支票既是问候也是通告。
绝不是征求福雷斯特的同意。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他们在这座城市中也是小有名气的强大势力。
拥有雄厚的资金和生命学派的支持，并通过众多专利在多个领域发挥影响力。
他们沉迷于魔法师至上主义和优生学，拒绝他们这样强大势力的提议，确实很危险。
有可能会因此离开这个圈子，甚至丧命。
在这座城市里，反抗强者是最愚蠢的行为。
尽管如此，福雷斯特依然坚持最初的选择。
这样至少能让他们稍微谨慎一些。
如果因为害怕而迟迟不作答，到时候连求助都找不到对象。沉默等同于同意。
所以必须现在就作答。
“如果店真的倒了，不用担心，我至少会给你们准备好遣散费，还会帮你们找工作。”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板。”
福雷斯特看着阿尔，红皮肤的阿尔。
“我当然知道……能去趟邮局吗？”
“好的。”
阿尔恭敬地低头答应了。
阿尔离开后，福雷斯特独自留在了办公室里。
他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服，理了理思绪。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
魔法师们之间的竞争不论是内外都很激烈，即使是生命学派也不可能轻易采取行动。
而且戴夫现在是名声大噪的解决者，有很多人关注着，根本不可能公然绑架。
如果是没有名气的解决者，中介人协会也许会装作看不见，但戴夫在t区以至全区都小有名气，中介人协会也不能在这种烂摊子出现时袖手旁观。
毕竟，如果真的发生那种事，面子上过不去不说，甚至可能失去信誉，导致整个业务垮掉。
但仅靠这个还不足以信任，这座城市不论阴暗处还是阳光下都充满了危险。
因此福雷斯特开始审视委托文件。
从中尽量挑选条件不错的委托，将戴夫与有势力的客户联系起来。
这些积累下的人脉，会成为保护戴夫和自己的盾牌。
最近因为那家伙，不仅收入增加，连中介人协会的地位也有所提升，这样做是理所当然的。
“是的，当然是这样，这绝不是为了还肯特的人情。”
***
“你这个混蛋是谁？”
在埃迪斯告知的黑市一角。
奥利弗不知不觉间被在这里做生意的人围住了。
奥利弗问了他们一些关于礼物牌卷烟的问题，似乎因此得罪了他们，结果被包围并凶狠地瞪着。
没想到问他们礼物是从哪儿弄来的，会让他们这么不爽。
“怎么不回答？你问礼物是从哪儿买的是什么意思？快回答，混蛋。”
一个瘦得像骷髅一样的男人再次问道。
他看起来也是个黑魔法师。
几个看起来像是他的手下的大块头已经拿起了铁棍，目光锁定在奥利弗身上，似乎随时准备动手。
担心闹出事会连累到介绍自己的埃迪斯，奥利弗决定通过对话来解决问题。
“是我让您不快了吗？”
“不快？哈……真是要命。喂，你是哪来的？是鲁迪那个混蛋派你来的吧？”
“鲁迪是谁？不管怎么样，很抱歉，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所以才问的。”
“哇……你想确认什么？”
“这是私事，不方便告知。”
“啊哈……那我就让你有说的想法。伙计们？”
随着那句话，大块头们把手伸到奥利弗的腋下，试图控制住他，甚至想夺走他的长棍。
“这也是失礼——”
——咔嚓。
奥利弗紧紧抓住了长棍。
那个看起来力气很大的手下试图夺走它，拉扯了几次，但长棍却没有从奥利弗手中脱出。
手下愤怒地盯着奥利弗，低声说道：
“你不放手吗？”
“……抱歉，这是别人送的礼物。”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奥利弗再次恭敬地说道：
“再次向您道歉。如果不能告诉我关于礼物的事，我就此离开，不会再打扰你们做生意。真的很抱歉。”
那个瘦得像骷髅的男人点燃了一支烟，吐出一口烟气。
“你……这样就不能让你走了。”
他似乎想要做点什么。
“哎呀，果然是你。”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奥利弗转过头，看到了穿着西装、留着杂乱长发的指节乔。
奥利弗看着乔，说道：
“啊，你好，乔，好久不见了。”
“是啊，好久不见……”
那个瘦得像骷髅的男人似乎也认识乔，问道：
“什么？你认识他？”
“是啊，所以说，最好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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