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莲…”奥托有些呆滞地看向紧握双拳，怒气滔天的卡莲，不一会竟又露出了笑容。他的笑愈发张狂，最后朝着天大声痴笑着，如同一名失心疯患者。
奥托疯狂地笑道：“你还是这样，卡莲，一直都是这样！为了你心中的正义而奋不顾身，献祭身边一切甚至献祭你自己！但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会爱你啊，我的……”
“啪！”
还未起身的奥托再次挨了一巴掌，不过这次是黎彦打的，直接将奥托打的趴倒在地，不断咳嗽着。
黎彦尽力压制着自己的怒气，死死盯着奥托。当他彻底冷静下来后，他看向卡莲，心中又突然滋生出一丝莫名的尴尬。
“那个，对不起，我没忍住。”黎彦对这个道歉并没有很认真，他也不需要很认真的因为奥托向卡莲道歉。
“没事，嗯…”卡莲抿着嘴唇，点了点头。
“不要再侮辱我了奥托，卡斯兰娜是人民的守卫者，人民的护盾，我是不会不顾人民的安危逃跑的！”卡莲吐出一口浊气，用几乎嘶吼的声音向奥托诉说着她的志向。
“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你的方向完全错了，我是不会和你走的。”卡莲转过身，冷冷地瞥了奥托一眼，毅然决然地向肆意破坏的崩坏兽方向走去。
“卡莲小姐，你要用你虚弱的身体做什么！”阿瑟爷爷挡在了她的面前。阿瑟爷爷已经负伤，他的腰间被血液染红，尽管如此，他弯曲着脊背，强忍着疼痛也要阻挡卡莲向那个方向继续前进。
“我要去引开崩坏兽，保护我的人民。”卡莲一只手放在心口上，向阿瑟爷爷坚定地表达出她的心声。
“这就是老爸口中卡斯兰娜家族的热血吗，突然感觉我也不得不做点什么呢…”琪亚娜几步上去，站在卡莲身旁，双手掐腰，露出俏皮的笑脸，冲着卡莲眨了眨眼。
“我来帮忙，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强吧！”琪亚娜嘿嘿笑道。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这种时候我怎么可能怯场呢？”黎彦站在卡莲的另一边，相比较两位少女来说，他的身形显得更加高大结实，让站在他身边的人有种特别的安全感。
“谢谢你，琪亚娜小姐。”卡莲向着琪亚娜点点头。
“也谢谢你，黎彦先生…”卡莲眼神中闪过一道光。
在三人正向崩坏兽方向赶去的同时，布洛妮娅穿着一身报童一样的衣服，头顶戴着顶贝雷帽，正趴在一根灯柱上向下看去。她所在的位置很高，几乎能将战场一览无遗。
“为什么这个区域一下子多出这么多崩坏兽？”布洛妮娅趴在顶点，仔细思考着。
“这样的话，没有武器是完全无法对抗的，得赶快破解这个区域的系统…”布洛妮娅唤出全息界面，五指翻飞，一连串代码顿时成型，正准备传递它所代表的命令。
“嗯，还有隐藏资料？”布洛妮娅轻皱眉头，眯着眼看向其中一行小字。
“在行刑过程中，虚弱的卡莲·卡斯兰娜为了拯救人民，被崩坏兽杀死……”
同一时间，几人已经冲上前去对抗其中一只落单的崩坏兽。琪亚娜和黎彦虽没在圣芙蕾雅接受过多长时间的教育，但一个是靠卡斯兰娜家族的逆天血脉，一个是靠系统硬塞的经验，两人的战斗素质不比真正的女武神差多少。不过卡莲让他们很是头疼。
无论卡莲如何躲避闪躲，崩坏兽的攻击总会波及到她，每次攻击中最致命的一点永远向着卡莲攻去，弄得黎彦手足无措，无法全力对抗崩坏兽，每次在施展一半招式时就得腾出手保护卡莲。
“该死的，这些崩坏兽怎……”
琪亚娜的话没说完，只见一连串血珠向几人身后飞去，溅出一片片血花。下一秒，卡莲身体软了下来，摔倒在地上。
“卡莲姐姐！”琪亚娜咬紧牙关，一股恨意与后悔如潮水般涌入她的心中。这是自己的错，她和黎彦已经形成了一种节奏，他们其中一人向崩坏兽发动进攻时，另一人则护住卡莲，如此轮换。是因为琪亚娜，琪亚娜的多嘴让自己注意力消退那么一瞬间，然而也正是这一秒不到的时间，战局便已经颠覆，这触目惊心的巨大胸口贯穿伤，卡莲必死无疑！
琪亚娜的理智飞到九霄云外，她拔出匕首，怒火赋予了她更为强横的力量。她猛地一跃，跳至半空，试图对着崩坏兽那巨大的头颅发起总攻。计划很不错，这个时代的崩坏兽还未长出坚硬的铠甲，只要破坏他们的大脑那么他们必将死亡！不过，这次情况特殊。琪亚娜刚来到崩坏兽面前，匕首的利刃闪着阵阵寒光。然而，还不待进攻击范围，崩坏兽的爪子已然落下，而琪亚娜正处在半空中，简直是个活靶子！
“琪亚娜，别去！”
黎彦大喊一声，见到琪亚娜已经止不住势头，不禁内心一紧。
完全是出自下意识的行动，黎彦紧咬牙关，全身的力量集中于双腿，几乎是在眨眼间他便冲到了琪亚娜身旁。他用肩膀撞开琪亚娜，手中渎神之锋刚刚崭露锋芒…
“嗤”
黎彦的剑出鞘，砍断了崩坏兽的脖颈，其化为数据代码消散而去。琪亚娜张开嘴，还未发出声音，黎彦便颤颤巍巍地向后躺倒过去，血液如小喷泉般从胸前喷出。
“又…又是这样…臭黎彦！谁需要你保护啊！笨蛋笨蛋笨蛋！！”
琪亚娜几近歇斯底里的喊声划破长空，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脸庞。崩坏兽眼中闪烁着凶光，准备一举消灭眼前的最后一人。然而，就在琪亚娜和崩坏兽群即将交手的刹那，一只崩坏兽无意间瞥见了面前漂浮着一堆全息投影的布洛妮娅。
“这样，然后…唔！”正在敲击键盘的布洛妮娅突然紧紧地抱住杆，猝不及防的摆动差点让她从高处摔下。她低头一看，只见那只崩坏兽正用尽全力地摇晃着灯柱，试图将她甩下来。布洛妮娅还想继续破解系统，然而就是这一松手，她紧接着整个人就被抛向了空中。
布洛妮娅紧闭双眼，心中做好了承受即将到来的剧痛的打算。然而，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暖的气息将她稳稳地接住。她惊讶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正是那个让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奥托。
“哎呀，没想到会混进来两只可爱的小猫咪！”奥托调笑着略显狼狈的布洛妮娅，甚至捏了下她几乎能挤出水的脸蛋。
“不过，还有一只得了狂犬病的疯狗。”奥托眼神一凝，紧紧盯着倒在地上的黎彦，侧脸依然火辣辣的疼，那巴掌印还未散去。
“哈哈，别害怕可爱的小猫咪。我并没有恶意，虽然一开始你们闯入我的小世界确实让我有点生气。”
“不过，你们营救卡莲的行动深深感动了我，而且你们的朋友给我的感觉好像卡莲呢，她是叫琪亚娜吗？”
奥托笑着看向正在与崩坏兽殊死搏斗的琪亚娜，不知为何，布洛妮娅从他的笑容中感受到深深的寒意。
“如果你们在这个危险的世界死了可就回不去了哦，该怎么办呢……嗯，要不就实验一下那个吧！”奥托举起一根食指，只是做了一个手势，下一秒，一个全息界面在二人面前展开。
「执行成功」
“好了，宝藏库的保险我已经解开了，那么请好好享受吧！”刚想放开布洛妮娅的奥托突然停手，又捏了一下布洛妮娅的脸，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琪亚娜已经在战斗中落于下风。琪亚娜手中的匕首毕竟还是短兵，在与崩坏兽战斗时没占到丝毫便宜，身上已然伤痕累累。她反手持刀，气喘吁吁地挡在黎彦和卡莲的面前。黎彦勉强撑起自己的身体，强忍着彻骨的剧痛，试图站起，然而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琪亚娜，后退！”黎彦向琪亚娜发号施令。他想让崩坏兽主动进攻，既然自己没法动弹，那何不让对方自己撞上他的利刃？虽然这个办法很是危险，但这也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了！只有渎神之锋才能对这些崩坏兽造成最致命的伤害。
“谁要听你的啊，黎彦！”琪亚娜甩过头，狠狠瞪了一眼黎彦，眼里依旧闪着泪花，“这次你给我躺好，看本小姐保护你，别在那抢风头了！”
仅剩的几只崩坏兽嘶吼着向琪亚娜冲来。琪亚娜眼神一凛，贝齿紧咬，紧握刀柄向前冲去，势头之猛连砖块路都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痕！
“黎彦…我才不会总是站在你身后……”
“才不需要你舍命保护啊！”
琪亚娜距崩坏兽咫尺之间，猛然起跳，她苗条的腰身从崩坏兽的利爪前擦过，任由崩坏兽的爪子有多锋利也无法伤到她分毫。当崩坏兽回过神时，她已经抵达崩坏兽的面前，匕首一刺，硬生生地将崩坏兽的头颅洞穿！
“绝不会…在这里倒下！”琪亚娜挥着拳头向最后几只崩坏兽冲去，悍不畏死！
这时，一粒光点从琪亚娜眼边划过。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严重而导致注意力高度集中的关系，明明很难发现的光粒在琪亚娜眼中是那样耀眼夺目。在琪亚娜冲至最后的崩坏兽前，光点愈发增多，直至形成一条光的河流，冲刷着琪亚娜的身体，将她淹没于光流之中。
「装载完成」
琪亚娜从耀眼的光芒中冲出之时，她本来那身用来掩人耳目的衣物竟变为一身如月华般苍茫高洁铠甲！
『白骑士·月光』
在女武神装甲强大力量的驱动下，琪亚娜的气势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愈发凶猛凌厉！她身形如电，将那耀眼夺目的光芒狠狠地甩到身后。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这些被甩开的光粒并没有消散无踪，它们仿佛拥有生命一般，自动汇聚在一起，并逐渐交织成线条状。
这些线条彼此交错、缠绕，犹如织布机上的丝线，紧密而有序地编织着，组成了女武神装甲背后那一对璀璨夺目的光翼！
这对光翼散发着炫目的光辉，其上流动的能量宛如实质。光翼轻轻挥动，带起阵阵狂风，呼啸着席卷四周。它们赋予了琪亚娜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量，使得她在战斗中的身姿越发矫健敏捷。
“”光翼…展开！
琪亚娜高高跃起，一道道强烈的光芒在琪亚娜身后闪耀，仿佛是无光暗夜中那一轮明月，划破了黑暗之境。在这光芒中，几双璀璨的光翼愈发壮大，这一刻，琪亚娜仿佛成为了月亮的化身，她的光辉甚至可以让那一轮虚假的太阳黯淡无光。女武神装甲的自动索敌功能为琪亚娜锁定了一只只崩坏兽，下一瞬，数不清的伽马射线激光如同破晓的曙光般爆发出来，将这些的崩坏兽轰成灰渣！
黎彦看着琪亚娜的背影，她的长发在风中飘逸，她的背影在强光下拉得老长，如同一位真正的圣女。
“琪……”
黎彦话还没出口，琪亚娜转过身猛地扑到黎彦身上。虽然黎彦已经让系统帮他磕了恢复药，但他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琪亚娜这一扑顿时让他脱力，向后倒在地上，腹部的伤口再次开裂，印出一片片血迹。
“臭黎彦！臭黎彦！臭黎彦！！”
琪亚娜不停地敲着黎彦的肩膀，不管他此刻表情已经因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她只想宣泄出自己的情绪罢了。恐惧，紧张，自责，后悔，如此多的感情差点将琪亚娜击垮，眼泪伴随着她的拳头挥动而落下，打湿了黎彦的衣服。琪亚娜的拳头越来越慢，最后搭在黎彦的肩膀上，不停地啜泣着。
“没事了，没事了琪亚娜，我这不是还好好活着的吗？”黎彦轻轻拍拍琪亚娜的后背，尽量止住浑身上下的震颤。
“我…谁问你了臭黎彦！本小姐才…才没有担心你！”琪亚娜一抹鼻子，将黎彦一把推开，把脸扭向一边。
“诶？刚才谁在哭鼻……”
琪亚娜脸一红，迅速打断黎彦的话，慌忙道：“那又不是因为你，别自作多情了！是…是因为……因为你还没请我吃饭，对！”
“是吗？”
“是！”
一旁的布洛妮娅没有参与到那两人的打闹之中，而是默默地蹲在卡莲身旁为她包扎伤口。卡莲伤口上的血液怎样也止不住，组成她的数据正从伤口边缘开始逐渐瓦解，很快，卡莲便会重归于数据洪流，再开启下一次轮回。
两人玩闹了一小会，似乎是看到了布洛妮娅脸上的沉重，他们也开始收敛起来。
“布洛妮娅，你说过，真正的卡莲在500多年前就…”琪亚娜眼神有些黯淡，没有继续说下去。
“是的，真正的卡莲·卡斯兰娜在538年前就死了，拯救眼前的幻象并不能改变历史。”虽然这么说着，布洛妮娅依然在用布条帮卡莲包扎着，哪怕她自己知道没有用处。
琪亚娜低下头，不想去接受这个事实。
“至少我们努力过了，对吧琪亚娜？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黎彦从琪亚娜背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琪亚娜瞥了眼黎彦，轻轻点了点头，径自走到卡莲身边，蹲下身子，看着卡莲已经开始变得苍白的脸颊。
“琪亚娜小姐…”卡莲微笑，她的笑是那样的虚弱，宛若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会熄灭。她挽起了琪亚娜的手，卡莲的手也是冰凉的，让琪亚娜心里感觉更加堵塞。
“卡莲姐姐，不要担心了，那些崩坏兽已经被消灭了，你也可以自由了！”琪亚娜挤出一个微笑，向卡莲保证道。
“谢谢你，明明我只是一个虚拟人格，你却还能对我如此温柔。”卡莲的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她的脸上却仍挂着一抹幸福满足的笑。
“怎么会，你都知道了吗…？”琪亚娜低下头，不敢去直视卡莲的眼睛。
“嗯…最开始是从哪一天呢？我开始发现周围的人都在遵循一个定好的剧本，在剧本的最后我会被崩坏兽杀死，然后醒来就回到了前一天，经过不知多少次轮回后我才明白，我不过也是这剧场中的演员而已…”卡莲抬头，看着那虚假的天空，慢慢回忆着。
“我试过无数种方法都无法逃离这里，直到这次看到你和黎彦先生从空中落下，这次演出才出现了变化。”
听到自己的名字，黎彦也走上前来，单膝跪坐在琪亚娜身旁，注视着虚弱到嗓音开始变得沙哑的卡莲。
“黎彦先生，琪亚娜小姐，距卡莲在现实中去世后，已经过了多少年了呢？”
“538年…”黎彦感觉喉咙里卡着什么东西，甚至压住他的胸口，让他双肺发闷。
黎彦连着做了几次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状态，他不能慌张，不能出差错！既然有可以帮助数据体卡莲的办法，那就必须要做到，绝不能让数据体卡莲消逝。
“琪亚娜小姐，黎彦先生，我希望你们能帮我，哦不，帮卡莲·卡斯兰娜带个话…可以吗？”卡莲的语气中饱含恳求之意，显然如果她此时可以移动的话，她甚至可以对着黎彦跪下。
“八重樱…变成律者的她应该不会死的吧？如果封印解开，她回到这个世界上，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的话，该有多寂寞哇…”卡莲的眸子闪闪发光。
“所以…请帮我…帮卡莲·卡斯兰娜告诉她…这句被她藏在心底500多年的话…就是，我…”
“停！”
黎彦大喊一声，硬生生掐断了卡莲的话。琪亚娜先是一愣，随后怒从心中起，一拳轰向黎彦，幸好她瞥见黎彦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最后发力时留了一手。不过也幸好她留了一手，要不然黎彦非得肋骨尽断。
“黎彦，你发什么疯？让卡莲姐姐把话说完！”琪亚娜怒道，一点没有刚才梨花带雨的样子。
“黎彦先生，连这种最后的请求都不能答应卡莲吗…？”卡莲失落地低下了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
“也是呢，黎彦先生没必要为一个虚拟人格带话，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卡莲抿了抿嘴唇，泪珠不住地从脸颊旁滚落。
“黎彦！”琪亚娜这次真的生气了，死死提着黎彦的衣领。
“琪亚娜你先冷静一点。”黎彦瞥了一眼正在崩坏的天空，将琪亚娜推开，深吸一口气蹲到了卡莲面前。
“卡莲，我不会帮你带话。”
“嗯。”卡莲平静地点了点头。
“因为我认为你应该去亲自对她说。”
“嗯…诶？”卡莲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谢谢黎彦先生的好意，但我不可能离……”
“在我面前，没什么不可能！”黎彦打断了卡莲的话，双臂展开，两手间蓝色光芒闪过，蓝色十六面体逐渐浮现，那是未存虚空的具象化。
“系统马上要崩溃了，准备登出。”布洛妮娅在一旁拽了拽黎彦的衣角。
“我明白了，看我的吧！”黎彦闭上了双眼。
黎彦倾尽全力，将崩坏能聚集于十六面体之间，蓝色的光辉愈发明亮，卡莲和琪亚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两枚十六面体，期待着奇迹发生。
“黎彦，还有十秒。”布洛妮娅又拽了拽黎彦的衣角。
黎彦没有回话，他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妙的空间。太空？不，不是，那空间更像是宇宙诞生前的混沌，空无一物，只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虚无。
‘未存虚空…未存虚空……’
系统并没有教他如何将卡莲救出，黎彦必须要自己开辟一条道路，一条能带给卡莲新生的道路！
黑暗空间内，黎彦睁开了双眼。一枚十六面体出现在他的身前，伴随着那十六面体的转动，那空间竟如同橡皮泥一般被黎彦肆意塑型！黑暗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星河。
未存虚空，无质无形，自然便可化为任何状态，自然可以形成一个足以容纳数据体卡莲的数据空间！
“还有三秒！”黎彦感到小腹一阵疼痛，应该是布洛妮娅给了他一拳。
“卡莲，现在！”黎彦猛地睁开眼睛，只见数据空间的崩坏已经波及卡莲的身体，她正逐渐变成一个个白色光粒消散而去。
黎彦抓住了卡莲的手腕，下一秒，整个世界消失不见，黎彦仿佛又回到了刚才那片混沌虚无之中…
“我…这是……”
黎彦傻了，完了，该不会是救了卡莲导致天命系统出bug了给自己卡这了吧！？
卡莲呢？卡莲呢？
‘滴，检测到宿主任务完成，奖励已发放。’
“奖励发放…？”黎彦愣住，眨眨眼睛，慢慢冷静了下来。
黎彦调动未存虚空的能力，将周围空间探察清楚。这里应该还是在梦境没错，但为什么自己会被困在这里？如果那个数据世界完全消失了的话，他应该会被迫醒来才对。
正当黎彦左顾右盼时，一阵清脆的鼓掌声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声音临近，黑暗向两旁分开，留出光明大道，如同在欢迎这个世界的主人。
黎彦咽了口口水。
那是奥托。
“你还真让我刮目相看呢，我的朋友，能将一个意识体从虚拟空间中取出，我现在是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奥托平静地说道。
“奥托，你是想把卡莲抢回去？”黎彦手背后，未存虚空的能量再次凝聚，随时可以出手。即使无法伤到奥托，他也有足够的把握逃出这里。
“别紧张，我的朋友，你救出去的不过是个假货罢了，对于我来说，没有抢夺的必要。”奥托展开双臂，表示自己的和平意愿。
“我会复活卡莲的，以我的方式，复活那个真正的卡莲。”奥托紧握双拳，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件事而已，哦，或者说是一句话。”奥托走到黎彦面前，面对黎彦的戒备毫不在意。
“‘破碎的王座’，这就是我要说的，受朋友之托，呵，真搞不明白他告诉你有什么用。”奥托摇了摇头。
“破碎的王座…？”黎彦皱紧了眉头。要是说王座的话，他首先想到的是月光王座，难不成是奥托得到了月光王座的消息？可那艘战舰的一切信息应该一直处于逆熵的监管下才对。破碎…是指月光王座号已经坏掉了吗？不对不对，有什么不对，根本没有头绪！
黎彦张开嘴，奥托并没给他继续追问的机会，响指声响起。下一秒，黎彦醒了过来，琪亚娜和布洛妮娅正围着他，芽衣刚为他倒了一杯水，而姬子醉倒在桌子上。
“臭黎彦，卡莲呢？”
琪亚娜双手按在黎彦的肩膀上，两只眼睛期待地紧盯着他的脸，就连布洛妮娅也凑了过来，毕竟能把意识体从虚拟空间拉出来的能力可不少见。芽衣则是有些疑惑，卡莲，什么卡莲，卡莲卡斯兰娜吗，她不是已经逝去很长时间了？
“卡莲…？”
黎彦下意识地扫视周围，一枚蓝色的十六面体顿时出现在他的手中，琪亚娜想一把夺来，却抓了个空。
黎彦静心感应，未存虚空的内部景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那是魔幻般的场景，紫色的宇宙，漫天的星海，以及一枚闪闪发光的四角星静静地漂浮在虚空之中，那正是卡莲的数据体于未存虚空中的存在形式。
他试图将卡莲唤醒，却怎样也得不到回复。
“救出来了，但没有什么动静，应该沉睡过去了。”黎彦对着琪亚娜点点头，松了口气。
“黎彦，你们这是…？”一直跟不上几人话题的芽衣开口。琪亚娜反应过来，扭过头直接扑进对方怀里。芽衣脸一红，将这个白毛团子紧紧抱住，不然又要开始在她身上蹭来蹭去。
“啊，刚才救了个人，是个困在虚拟空间的可怜意识，就是卡莲·卡斯兰娜。”黎彦云淡风轻地解释道。
“啊？”芽衣瞪大眼睛。
‘胆小鬼！我说你啊，你看看这混蛋就去学习一会就带回来个女生，你还不快点？！’雷之律者又开始发牢骚了。
‘黎彦…黎彦是去救人的，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切！’
黎彦伸个懒腰，心底不由得有些小激动。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吧，未存虚空，还有好多秘密等着他去探索。还有奥托口中的‘破碎的王座’到底指什么，他又编织了什么阴谋？
“算了，不想了！”黎彦拿了瓶可乐慵懒地坐在桌旁，听着姬子的呼噜声看着动画片，翘起二郎腿。这些事情既然现在解不出来，就留给以后的自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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