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如雪平淡的看着殿下群臣，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既然众卿都没有意见，那朕就接着说了。”
女帝发话，盖棺定论，也意味着这个事情已经铁板钉钉。
众人虽然不解，但也乐见其成。
虽然齐霖上任以来跟他们没什么大的冲突，但此僚心思深沉，手段阴狠，而且他们还有不少把柄在齐霖手上，终归是个定时炸弹。
如今革去了他西厂总督的职位，应该能让他有所收敛。
“朕自登基以来，向来赏罚分明。”姬如雪轻声开口，看了刘成一眼，继续道：“既然已经对齐霖的过错进行了处罚，那也要对其功绩进行嘉奖。”
刘成心中一惊。
他好像已经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难不成齐霖之所以这么痛快的接受被革去西厂总督的职位，为的就是后面的这个嘉奖？
但他没法反驳，毕竟齐霖除掉崔家的同时，没有动摇清河郡的民生根本，确实避免了清河郡百姓的一场人祸灾难。
姬如雪见没人反对，继续道：“崔家刺杀朝廷命官，且在清河郡负隅顽抗，涉嫌谋反，齐霖虽然手段有待考究，但终归平乱有功。”
“所以朕决定给齐霖进爵一级，封忠勇子爵。”
话音落下，满堂哗然。
刘成更是不可置信，但他很快就抓到了机会。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啊！自古以来，宦官进爵已是闻所未闻，如今更要直封子爵，实在有些骇人听闻！”
有了文臣领袖开口，其他大臣也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陛下，还请三思，男爵也就罢了，无官无品，也无封地，影响不大，但子爵必须是要有封地的啊，如此影响太大了！”
“没错，陛下，本来都以功勋世家为荣，一旦做出这个决定，那其他的勋爵必然不服。”
“还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
朝堂上沸沸扬扬，就连一向支持女帝的上国柱战渊也皱起了眉头。
战家也是有爵位在身的，而且世袭罔替，这是世世代代的荣耀。
但若真的一个官宦都可以进爵，那这份荣耀好像就显得有些轻贱了。
齐霖嘴角带着冷笑，将朝堂上开口进言的人都扫了一遍。
新任总督雨化田很自觉的跟随齐霖的眼神，将所有开口的人都记在心中。
这一幕让刚刚进言的人心头一颤，脸上露出苦笑。
开口的大部分都是文臣。
他们也实在不想开口，毕竟文臣鲜有能爵位加身的。
所以宦官进爵，本质上跟他们的关系并不大。
但架不住文臣领袖刘相开口了啊，他们若是不附和几句，那这么多年的队，也算是白站了。
总有一方要得罪，与其得罪权倾朝野的顶头上司，还不如得罪刚被革职的御用闲人。
姬如雪没有管，只是嘴角始终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当初给齐霖进位男爵，即便是借着齐霖假死的消息，盛怒之下做的决定，也顶了不少压力。
如今没有太好的理由，强行进爵，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但这一切都是在齐霖是太监的前提下。
而如今的齐霖，根本就不是太监啊......
等到该站队的人都差不多反对了一遍，朝堂上也终于归于平静。
没等姬如雪开口，齐霖站出身来。
“陛下，臣刚刚听明白了，诸位大臣并不是要抹去臣的功劳，只是觉得臣一个宦官，不适合进爵而已。”
说到这里，齐霖转头看着刘成，微笑道：“对吗？刘相。”
刘成冷哼一声：“本相并不否认齐大人的功绩，也确实觉得宦官进爵，实属笑话！”
刘成并没有嘴下留情，既然已经得罪了，他也不怕彻底得罪透。
甚至是女帝，他也要拐弯敲打几句。
毕竟这个实属笑话，说的就是姬如雪当初一意孤行给宦官进爵的事情。
姬如雪略微皱眉，但也没有说什么。
齐霖轻轻点头：“那就好。”
刘成皱眉。
什么叫‘那就好’？
没听出好赖话吗？
不知道是在骂你吗？
齐霖朝着姬如雪一拜：“陛下，既然刘相承认臣的功绩，那是不是说臣只要恢复男子身份，就可以得到陛下嘉奖的爵位了？”
姬如雪点头：“自然。”
刘成冷笑：“男子身份？你以为脱去一身宦官服就能变成男儿身了？笑话！”
说完刘成冷眼瞥了齐霖一眼，发现他竟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不免心中起疑。
随即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恢复？”
为什么他说的是恢复？
难道那玩意儿割了还能恢复回去？
还是说......
刘成眼中的冷笑，变成了一抹惊愕。
他缓缓抬头看向帝位上的姬如雪，一种不太可能的想法出现在他脑海里。
齐霖讥笑着看了一眼刘成，再次对姬如雪道：“既然如此，臣请陛下恢复我男儿身份！”
刘相身边有不少死忠，也都面带嘲讽看着这一幕。
“齐大人莫要说笑了，陛下虽然贵为天子，也不可能言出法随，治好一个残缺之人！”
“即便陛下真的宣布你就是男儿身，天下百姓也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假象而已。”
“齐大人就莫要自欺欺人了。”
......
齐霖没有回答，依旧弯腰拜着。
刘成眼中的惊愕越来越重，看着齐霖的样子，他心中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越来越大。
一旁的上国柱战渊也紧紧皱眉看着这一幕，与刘成同样的想法在他心中滋生起来。
他直视女帝，眼中露出一抹凝重，还有眼底的一抹失望。
姬如雪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轻轻拂手。
“众爱卿不必争吵了。”
朝堂顿时安静，所有人都齐齐看着姬如雪。
“有件事，朕一直都没有说。”
“其实齐霖，本就是男儿身。”
“他在宫中二十载，一直都是男儿身。”
“只不过受先帝所托作为朕的伴读，为避免闲话，才一直以太监身份示人。”
“这件事只有先帝和朕知道，如今便公之于众吧。”
刘成心中狂震，僵硬的转过头，略过中间的齐霖，和同样侧头的上国柱战渊对上。
两人眼中都充满了不可置信和一抹担忧黯然。
女帝这是在......
豢养面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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