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舟怎么也没料到，那神秘莫测的老爷子，竟会是个熟人，而且是时常出现在本土新闻里的人物。
可他清清楚楚记得，杨沁留给他材料里那一连串的名字 —— 项应诚、秦安心、周正龙、文勇明、秦正一…… 这里面却独独没有从杜雨生口中听到的这个名字。
“是啊，雨舟，老爷子不是别人，就是翁怀琴。”
杜雨生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
“什么？翁怀琴？” 比起知晓老爷子是熟人，“老爷子是翁怀琴” 这个消息，如一道惊雷，震得顾雨舟和孙晓寒呆立当场，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翁怀琴，顾雨舟和孙晓寒并不陌生。她在临海政坛可谓风云人物，声名远扬。
可她是一位女干部，在他们的认知里，“老爷子” 这样充满江湖气息与神秘色彩的称呼，与一位女同志实在难以联系起来。
“你们没有听错，老爷子就是翁怀琴。” 杜雨生看着顾雨舟与孙晓寒那震惊到极点的表情，深知他们内心的难以置信。对此，他感同身受，毕竟当初自己得知这个真相时，同样惊得说不出话。
杜雨生苦笑着，对顾雨舟和孙晓寒缓缓说道：“我和你们一样，一直都以为老爷子是个男人。当知道老爷子竟是女人时，那种震撼，难以言表。
世人啊，常常被自己的固有思维禁锢，有些事，怎么想都想不到，怎么琢磨都想不通。可现实就是如此，充满了意想不到的变数。”
顾雨舟也苦笑着回应：“我早猜到这位老爷子会是滨江乃至临海的风云人物，大概率还是官场中人。
我曾无数次查阅资料，把滨江乃至临海官场上的人都像过筛子似的过了好多遍，有诸多怀疑对象，可唯独没怀疑过翁怀琴。每次筛选到她，总是一眼就略过了。”
杜雨生微微摇头，语带安慰地说道：“雨舟，别太纠结这些了。要说觉得不可思议，要说埋怨没早点知道真相，只怕谁都没杨沁冤。他到死都不知道真正的老爷子是翁怀琴。”
孙晓寒对杨沁的事情了解甚少，杜雨生的这番话，在她心中并未激起太多波澜。但顾雨舟却如遭重击，惊得张大了嘴巴。
“这怎么可能……” 顾雨舟不自觉地喃喃自语。
“杨沁跟了老爷子这么多年，怎么连老爷子是谁都会不知道？”
杜雨生无奈地闭眼点头，缓缓说道：“
雨舟，你不相信也没有办法，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杨沁是最早被老爷子看中为她办事的。但从始至终，老爷子都没真正露过面，一直是秦正一安排具体事务。
秦正一年纪大，退休前还担任过滨江市市委书记，又在杨沁起家的地方当过政府和党委的一把手，所以杨沁一直以为他才是真正的老爷子。”
杜雨生为顾雨舟和孙晓寒续上了茶，继续说道：“当时，杨沁本身就是借助当官的叔父之力才捞得第一桶金的，所以他一直以为秦正一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他万万都没有想到，秦正一也只是一个提线木偶。
后来杨沁萌生退意，不想再为老爷子效力，老爷子就在他身边安插人手监视。直到最后死在看守所，他都没搞清楚，自己以为的老爷子根本不是幕后真神。”
顾雨舟长叹一声，缓缓摇头，这叹息，既是为自己一直以来被蒙在鼓里，也是为杨沁至死都未能看清真相。
在这短暂的沉默中，茶室里的气氛愈发凝重。顾雨舟的思绪如乱麻般缠绕。
杨沁辛苦半生，却连自己幕后的老板是谁都不清楚。
翁怀琴这位老爷子会不会是自己要找的人。
“三爷，那你是如何知道这老爷子是翁怀琴的？”
顾雨舟不禁开始询问。
“哈哈，我和杨沁相比唯一占点优势的恐怕就是我不像杨沁那般单纯。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也许是机缘巧合吧，因为杨沁为老爷子干活的时候，主要是秦正一担任要职的地方。你们要知道现在滨江市委书记是由省委常委兼任的，但是在秦正一任书记的时候不是这样，他只是滨江的书记。后来，我接替了杨沁之后就发现有些不对劲，因为很多事情都不仅仅是秦正一任职过的地方的事情。
说实话刚开始，我和杨沁一样，也没有怀疑，但是当经历的事情慢慢的多了，我发现我被别人一声又一声的三爷给叫懵了、叫的忘乎所以的时候，我才开始慢慢梳理这一切，最终我发现秦正一绝对没有这么大的能量，要么他背后还有人，要么是他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在维持。
可是几千年来，人走茶凉。更何况现在人还没有走，茶就凉了一多半。我不认为一个已经退休的老干部会有这么大的能量，他办的可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面而且性质很恶劣的事情啊。
基于这样的判断，有些事情，我就有选择的去办，而且有些时候对秦正一的指示开始阳奉阴违，几番试探，我见秦正一都没有办法来拿捏我，除了发火摔杯子，要么就是在电话里怒吼，别的就再也没什么了。我更加坚信老爷子另有其人。”
杜雨生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当我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误之后，我就向秦正一摊牌了，我说我要见真正的老爷子，否则，我就不再干一件事情了。”
“呵呵，雨舟，你猜我在哪里见到的翁怀琴？”
杜雨生笑着询问顾雨舟。
“哈哈，这个，我还真猜不出来。”顾雨舟也笑着回答。
“三爷，不会就在这个茶馆吧”，许久未开口的孙晓寒略微有些胆怯的开口。
“晓寒！”
顾雨舟看了一眼。
“哈哈，雨舟，你的这个晓寒还真是冰雪聪明，更准确的来说，是在这一间茶室。”
“哈哈，晓寒，三爷在夸你啊”，顾雨舟笑着打趣孙晓寒。
孙晓寒害羞的低下了头。
“三爷，这个翁怀琴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顾雨舟将自己内心的疑问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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