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坐下吧。”圣僧叹息说道，“我虽未有子嗣，但慧秀对我，亦如亲子一般。当年我还小，王前辈也只是告诉我短短一些话语，并不多。后来也再没见过，但我能修行到今日地步，全赖王前辈当日传授。
你的将来，有无限可能，你的爹娘给你这些宝物，其实更是重担，如何使用，他们并不能控制，全在你一念之间。往后，你或许还会碰到我这样的人和事，但你一定要明白，得到这些宝物，你付出的一点都不少，受到的伤痛，你爹娘看到可能都会后悔把宝物交给你。
还有，一路走来，你遇到多少志同道合修士，他们帮了你多少，你又回馈了他们多少，这都是你自己努力得到的，这些，都是你自己做出的决定，没有任何人能安排你，操纵你。”
王齐要再次站起感谢，圣僧摆手，让他坐下。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再回到你最初的问题，万阵宗我并没有进入，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多年来我也多方打探，但始终没能找到真相，所以也无法告诉你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能依靠你自己将来慢慢寻找了。”
“多谢圣僧。还有一事，何谓双鱼联配？”
双鱼联配是王齐在万阵宗时，和海仪一同发天道誓言时，出现的幻象。
天道誓言他一共发誓两次，第一次和魔修琚令月共誓，密谋除掉魔松子，不说出彼此。
两次天道誓言，在识海圣树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双鱼印记，让他无比担忧。
正好今日有这种难得的和高阶修士请教机会，而且他也感受到圣僧没有恶意，所以才问出来。
圣僧难得显露出惊讶之色，问道：“你发过天道誓言？”
“恩。”
“也对，你身有大气运，被天道注意，也是正常。天道誓言之所以被所有修士所害怕，就是它的确定和它的不确定。
确定是指只要发天道誓言，就一定会应验，天道犹如一个不眠不休之人，时刻注意着你，只要你违背一点，天道惩罚马上就会降落，让你魂飞魄散。
不确定，是指天道誓言有等级之分，修士境界越低，天道誓言就越是不显山露水，仿佛一丝微风，你能感受到，却看不到。随着境界增加，天道誓言会显形。而且，道门、佛门、魔修、妖族天道誓言的显形各不相同。
如你道门修士在筑基期发天道誓言，可能只是一团光，或者一道风，到了金丹，就可能会变成一个八卦，到了元婴，则是一个阴阳鱼图案。若是到了化神，那就是阴阳八卦。
双鱼联配，是指第二次发下天道誓言的道门元婴修士，所产生的异像。你虽是筑基修士，但你气运远非寻常修士，天道誓言也非同一般，你可能看到两次誓言的异像一样，但在真正元婴修士眼中，这两次是完全不同的。
不确定，就是指天道誓言除了基于修士境界，还基于修士的气运。气运这种东西，谁也不能看到，除了天道。
除此之外，筑基期的和元婴期的天道惩罚是截然不同的，筑基期，天道或许只会让你神魂俱灭。但元婴期，天道誓言，特别是你二次发誓，天道誓言会在暗中先削弱你的气运，让你霉运连连，借他人之手给你重创，让你步履维艰，让你失去极大的运道，让你本来能进阶化神的气运，在这一次次的消耗中，彻底丧失机会。
这就是天道的不确定性。你虽是筑基，但你气运极大，元婴修士或许都不可相比。如今你二次发誓，已经被天道注视。以后，你一定不要再次发第三次天道誓言，不然，灾祸随时可至。”
王齐顿时心中一沉，原来如此。
若是这么说起来，琚令月并非一般修士，她让自己一起发天道誓言。
她是不知道天道誓言的严重性，还是说给自己设套？
但自己可以确定，海仪一定是给自己设套。
还是用天道誓言设套，好歹毒的心机！
“你要小心，但也不要太过担心。想要成功，需要道友，想要获得巨大成功，就要巨大敌人。天道平衡，给你灾祸，若你能小心渡过，你就会获得极大好处。只要你不是故意求死，继续发誓，这两道天道誓言不但可以时刻警醒你，你还可以渡过，并且获得极大好处的。”
王齐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感激说道：“多谢圣僧解惑，若非圣僧，晚辈还不知道天道誓言有如此大隐患。”
“呵呵，不怕我是把你当做傀儡、木偶？”
王齐俊脸一红，羞愧说道：“能为圣僧的傀儡，是晚辈的荣幸。”
“哈哈哈……，我可不敢，把你当傀儡，九洲没人可为。”
圣僧看似无心之言，王齐却是一顿，这是什么意思，自己的气运就强到这种地步吗？
九洲，巨大广袤，别说化神，更高阶的修士也不是没有。
他是什么意思？
“双鱼联配是海仪和你说的吧？”圣僧笑着问道。
“圣僧慧眼，确实如此。”
“他应该和你提出过什么请求吧？”
“什么的瞒不过圣僧，他和晚辈提出，想要晚辈带他去枯荣谷一趟，不过那个地方是妖族大能积聚之地，晚辈去了只会枉送性命。”
“不，你答应他，你在未来三年之内，一定会去一趟枯荣谷。”
王齐疑惑看着圣僧。
“呵呵，我的天眼通在六年前已经看不透你，是我通过其他人的行为推测你的行动。多余的，我不能说。但是你可以答应他，他身上不是有很多好东西吗，你都要过来，不然就浪费了。”
圣僧狡黠说道。
王齐没想到会在光明伟岸的圣僧脸上看到这种表情，顿时觉得好像颠覆了什么，但又觉得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圣僧。
“多谢圣僧指点，晚辈知道了。”
圣僧微笑点头，“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有！”
圣僧点头，用眼神示意王齐，可以问询。
王齐却没有开口，而是看着圣僧，仿佛是思考，
过来数息之后，才慎重问道：“晚辈一路走来，获得无数良师益友帮助。圣僧和慧秀师弟对晚辈的帮助尤为巨大，晚辈想问，这，究竟是为什么？”
确实如此，一路走来，王齐获得无数师长、朋友帮助。
如贤道门的陈补年、谢柔柔、叶礼、黄离、郜知、董暄。
如道临宗的老祖宗凰芩、武歌、凰葳、彭道近等人。
还有两个特别重要的人，圣僧、慧秀。
慧秀送给他第一块奇树树枝，火焕木。
还在他进阶筑基时，帮助他获得最重要的五行灵珠，在后面又帮他杀掉两个魔修，让他加入道临宗后，凭借其中一具魔修尸体成功摆脱监观院的陷害。
圣僧更是帮助巨大，圣树就是圣僧通过特殊手段送到他的手中。
若非圣僧，他绝不会有现在的境界，更不可能进阶如此快。
现在圣僧又给他讲了这么多事情。
只此一次，足可为他半个师父。
但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他要问清楚为何，或者说，他要付出什么。
“我想要你的一个请求，不是我，是我佛门的一个请求。”
“佛门请求？”王齐一呆，自己只是一个筑基，如何能扛的起佛门的一个请求。
佛门，可不是指白云寺，佛门还包括佛洲的祖佛寺。
祖佛寺有多强大，他可是听慧秀说过的。
虽不至于是元婴遍地走，金丹多如狗。
但金丹僧人确实不值一提，就算元婴初期僧人，也稀松平常。
只有到了元婴中期，才算进入高层视线。
更不用说祖佛寺内还有数位化神期僧人了。
“对，请求是什么，现在不能和你说，但是我可以保证，决定权在你，若是你同意，就答应慧秀，若是你不愿，我和慧秀，以及佛门绝不勉强，我可以以我圣僧的名义和你保证。”
圣僧目光平和，缓缓说道。
王齐看着圣僧，他能感受到圣僧的期待，也能感受到圣僧的诚心实意。
这样的回答，却更让他更想知道是什么。
但他更明白，圣僧绝不会说。
“那晚辈可以问问，这个请求，是在什么时候？”
“你到达元婴后期，甚至更高。”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其他的问题，就不回答你了。”圣僧笑着说道。
“多谢圣僧赐教，晚辈此生感激。”王齐站起施礼说道。
“呵呵，坐下吧，还有这个，你拿着，你应该用的着。”
圣僧从袖中拿出一个金色玉简，递了过来。
“这是……”王齐没有接，是圣僧已经给他太多，不能让对方觉得他贪得无厌。
“这是白云寺所有三阶以内的阵法，你应该需要。三阶以上的，你就要自己去寻找了。里面还有三尘绳的操纵法诀，也一并给你，拿着吧。”
白云寺和道临宗不相上下，三阶以内的阵方会有多少？
若是自己收集，怕是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也未必能收集全。
因为这是佛门阵法，他是道门修士。
但他确实需要这些阵方，因为圣树！
“晚辈已经获得极大，不敢……”
王齐还未说完，金色玉简就被圣僧塞入他的手中。
“你需要这个，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往后，你多多帮我照顾慧秀。”
“是。”王齐回答。
但他突然发现，圣僧这句话似乎有其他的意思。
“慧秀，你进来吧。”圣僧突然高声说道。
“是，师父。”慧秀回答，然后推门走了进来，再次站在圣僧身后。
圣僧拿起地上的盒子，打开后，露出里面两颗漆黑的“魔松子”。
这个盒子犹如一个黑洞，幽暗深邃。
“魔松子”仿若待在一个虚空中，不上不下。
“这两颗‘魔松子’很重要，不过外面的魔灵力没有那么重要，王齐，你可以吸收掉它。”
王齐连忙拒绝说道：“不，慧秀师弟修士佛门功法，也需要魔气提升，晚辈所得已经太多，实在不能再拿了。”
“师兄，这是师父给你，你收下就是，这几日师兄看在小僧的面子上，不计较一些事情，还帮助净厚进阶。何况，‘魔松子’是你得到，我白云寺若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会被其他正道修士耻笑。”
“慧秀说的是，你虽刚进入筑基中期圆满，但你功法扎实，天资卓绝，多吸收一些灵气，多用道炁化解魔气，会更快助你进阶，寻常走火入魔，你根本不会有。不用推辞了，机会难得。”
“是，多谢圣僧，多谢慧秀师弟。”
王齐最终点头，答应下来。
“恩，你收敛神念，运转道炁，我将‘魔松子’外层的魔灵力用佛灵力包裹，放入你体内，只要你用道炁触之，佛灵力就会放出一些魔灵力，让你体内道炁转化吸收。
若是你有机会，你可加大道炁，多放一些魔灵力出来。但一定切记，不可一次放出太多，你体内道炁不凡，就算把所有魔气全部一次放出，也能瞬间全部转化成道炁，让你实力暴增。但后患极大，这就相当于你服用了燃灵类的丹药，轻者重伤，重者毙命，你一定要切记，绝不可贪功冒进。此外，魔灵力消失，我留下的佛灵力也会自动消失，你不用担心。”
“是，晚辈记住了，多谢圣僧指点。”
随后，王齐闭眼打坐，运转道炁，游走全身。
随即就感到一点纯正浓郁灵力进入胸口，停在他胸口中。
半晌后，他睁开眼睛，再次看向圣僧手中的盒子。
盒子内，两颗“魔松子”依旧像是飘荡一个黑洞中。
但“魔松子”缩小了一圈，颜色却更加漆黑，散发幽光。
盖上盒盖，把盒子放在一边。
圣僧从袖中拿出一个棕黄色檀木盒子。
“这个就是崔宗主想要的东西，不过这个东西我想交给慧秀，让他代我送你，到了两宗边境，再把此物交给你，可好？”
“晚辈听从圣僧安排。”
“好，你先出去吧，我安排慧秀几句，就让他送你。”
说罢，圣僧就要站起，送王齐出去。
王齐哪敢让圣僧站起送自己，马上施礼，然后快速离开。
站在禅房外一侧，王齐暗暗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眼神数次变幻。
终于知道爹爹的名字了。
爷爷这些年不见自己，也是因为爹爹的安排吗？
圣树，原来是爹爹的安排。
那道炁也是吗？
会是谁？
自己知晓的元婴后期以上的高手，除了圣僧，好像没有其他人了。
还知道了发天道誓言的弊端，得到了佛门无数阵方。
再感受着胸中的那点磅礴灵力，王齐微微叹息。
也不知道圣僧的请求究竟是什么……
不多时，慧秀就出来。
王齐看去，发现慧秀眼神迷惘，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慧秀师弟，你这是……”王齐问道。
“刚才师父和小僧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有些听不懂。”
王齐本想让他说出来自己帮他分析分析，但话到嘴边，就换了。
“呵呵，师弟不用多想，你送我到边境，我们使用飞舟，快一些也就十日八日，你再快些回来，仔细问问圣僧，不就都明白了。”
“师兄说的是。师兄，我们去见见慧真院首，再一起去见慧成长老，拜别后，小僧送师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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